遠望衣慕游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紀巧盈暗懷鬼胎向丁小香下達命令,「去把冷月宮的三大護法給我叫來。」
「小姐,這麼做不太妥吧,要是被宮主發現了,大發雷霆事小,關進冰牢才要人命。」丁小香思及那恐怖陰黑、無一絲溫度的地下冰牢,至今沒有人能熬過兩個時辰的。
冰牢——一記鐵棍硬生生敲在紀巧盈的腦門上,著實教她心打寒顫,若不是丁小香提醒,她還真差點忘了冷月宮那殘忍、無人道的嚴刑酷罰了。但,心中那股屈辱、恨意、偏偏壓過理智。「不管了,羞辱我就等於是羞辱冷月宮,我想娘不會坐視不管的。」
「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小香馬上就回冷月宮,連夜趕路的話,大約明夜就會與小姐會合了。」
丁小香心裡可是無所謂,反正到時候事情鬧開,受罰的又不是她。
紀巧盈那飽含陰毒的目光,從丁小香那漸渺小的人影,轉移到翠綠密林的山嶺。「哼!我紀巧盈要玩死你們。」她咬牙切齒地道。
隱藏的殺機隨著輕風緩緩飄上青峰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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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點點,山勢高峻的半山腰上,恢復人形的真珠蹲在山洞外,雙肘抵膝托腮,眼珠子散亂地瞪著黑漆漆的山間,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病了。」她自個兒這麼認為。
在洞內席地而坐的衣慕游一聽見她的哀憐歎氣聲,心裡頭就一陣疼,盯著她嬌瘦的香背,他起身走向她。柔柔的晚風,像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輕吻他的臉龐,似乎在逼他坦然面對一切。「真兒。」他的語氣有些遲疑,「你沒病,而是……而是……」
真珠站起身,眨著已退去淫光的眸子,盯著他瞧,「我真的是病了,我記得吃了那些菜後,人就很不舒服,全身又熱又痛的,然後……」她憑著腦子裡模糊的印象,臉蛋突然刷紅,「然後,是你抱著我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才不見的。」
不懂,她仍不懂男歡女愛之事,唉!看著她那皎如星月的眸子,更顯得自個是多麼的污穢、不恥。
「怎麼不說話了?」真珠鎖在他那雙煩躁的俊眸。
衣慕游感覺掌心在冒汗,「真兒。」
「我在聽。」咦!他怎會變得怪怪的?她不知何原因。
「昨夜、昨夜,」不管了,若不早點解決,他會寢食難安的,「我為了救你的命,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佔了你的身子。」好不容易,他終於吐出來了。
真珠眨眨眼,習慣地扭扭鼻,一副理解的樣子。
「喔!原來你是『站』在我身上,來替我治病,難怪我全身上下的骨頭又酸又痛的。」見他皺著眉,她以為他為一這「站」事而傀疚,「沒關係的,真的,你好心替我治病,我怎麼會怪你呢?反而?是我該向你說謝謝才是。」
「真兒。」他幾乎無言以對了,她的零污染與天真少根筋的真性子,活生生地震撼他平靜無情的心海,引起軒然大波,繼而捲起漩渦,害得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鐵臂,把她擁入懷道:「你是我的。」說完,他猛然又被自個兒不經大腦的話,給嚇得把她抽離。
他是怎麼了?真被他莫名其妙的動作給搞得神經兮兮的,她急得向安漓求救,「漓姐,你快來啊!小游,他……他變得不正常了。」
衣慕游大聲喝止,「別多事!」
安漓在洞內朝他大聲說道:「我才懶得管你呢?」
「你好怪哦!」真珠開始慌了。
「你喜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喜歡啊!」她眉頭打了一個結。
「以後你都跟我在一起,你願不願意?」
真珠眉頭又打了一個結。「為什麼呢?」
「你慢慢就會知道了。」日久生情,就當作他們之間的橋樑吧!
「喔!」真珠點點頭,算是應了他吧!
衣慕游抬頭仰望天上的星羅棋布,傳達他的心聲,他——衣慕游,還是不太想作愛情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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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漫長的夜,他們已饒過青峰嶺另一個山頭了,累了一整天的他們,早已席地而眠,但唏唏嗦嗦不易察覺的聲音,卻教人提高警覺。功夫底子深厚的衣慕游和袁正寒又立即睜開眼,銳利的眼睛,各同時往外飄。下一秒,一聲嘹亮的口哨聲引起山鳴谷應,也驚醒了另外兩個人。
「他們趕來了。」袁正寒面色不動如山地站起。
「幸好他們來得及。」安漓這話才一落,洞外就殺進無數道致命的掌力,轟得眾人急竄出洞。
不讓他人有喘息的機會,隨著接踵而來的掌勢,兩條身輕如燕的黑影也同時殺到,雙方大打出手。短兵相接,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下,衣慕游和袁正寒小心翼翼地拆招運招,但,還是讓敵人有機可趁。
與袁正寒周旋的青衣女冷靈荷,一招風爪扣喉殺進他的咽喉之地,手上的暗器也同時蓄勢待發。不懷有詐的他冷靜地一個側身,左手就這麼一擋,竟讓敵人的暗箭,趁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給射中目標。
「啊!」安漓沒防著,左臂就被毒針所傷。
「漓兒!」袁正寒驚吼。
「漓姐!」真珠也驚叫。
袁正寒雷霆大怒,體內的爆發力瞬間被激出,一招雷厲風飛來勢洶洶,非置敵人於死地不可。
「漓姐!」沒見過這般陣仗的真珠,著實被嚇得反應不過來,只知自個兒抱著倒地的安漓,急得流下淚。
「你……你這隻小笨豬,還不快替我報仇!」哎喲!安漓拔出毒針,雖不見血跡,但她胸口的寒氣卻隨著血液竄行無阻,冷得教她吃不消。
「喔!」被安漓這麼一吼,她才反應過來,馬上念起咒語,牽動洞內的火舌飛竄而出,停在半空中愈滾愈大,形成一顆大火球。「你傷了離姐,我絕不饒你。」她一唸咒語,火球立即攻向敵人。
袁正寒見有幫手,便不戀戰,轉身奔到安漓的身邊,為她運功逼毒。「漓兒,撐著!」
「相公。」安漓連聲音都在發抖。
火球把黑夜耀得如白晝,那兩個突擊者被這突如其來不可思議的狀況嚇得目瞪口呆,一時慌了手腳。
衣慕游見狀,大掌就乘機劈向與他交手的白衣女冷靈杏,她暗吃一掌,自知傷得不輕又處下風,便不戀戰。「撤!」她隨即飛身想溜去。
「想逃,談何容易。」衣慕游豈會讓敵人抽身而退,「真兒,困住她們」
「知道了。」真珠難得認真,意念中的火球瞬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團團把敵人困得插翅難飛。
衣慕游一雙鐵臂在空中畫成圓,與腰際的軟劍神靈相感應,瞬間如蛇看見豬物般,不見聲響就纏住冷靈杳的頸項。
冷靈荷眼睜睜看著好姐妹受困,不禁震得驚惶失措地大叫,「靈杏。」想救人,火球卻令她寸步難行。
「我要解藥。」衣慕游勁道拿捏得宜,聲音卻嚇人。
「休想。」冷靈杏嘴上說得做,心裡頭卻打著寒顫。
他皮笑肉不笑,薄而鋒利的劍心力道鎖喉。
受制的冷靈杏倒抽一口氣,只感脖子上一片熱。
眼看好姐妹的腦袋幾乎要搬家了,嚇得冷靈荷急急如律令,不得不妥協。「解藥我給,不過你要先放人。」
「拿來。」衣慕游伸出掌。
冷靈荷從腰際取出一粒如黃豆般大的紅色丹丸,彈到衣慕游的掌心中。
「真兒,把解藥拿給漓姐服下。」
「好。」收回念力,火球「咚!」一聲就墜地,她走到他身邊取走丹丸,轉身就挨到安漓身邊,把藥塞進口中。
冷靈荷趁情勢緩和之際,仔細打量這一干人。當紀巧盈十萬火急招來她們時,只道她被人欺負,要她們討回公道。小主子的命令,做屬下的也惟有聽從的份了,豈料,他們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尤其眼前這位小伙子,除了那令人裡而生畏的氣勢外,武功更是高深莫測;而那位姑娘更是詭異,只見她動動口、動動手指頭,就能化形的力量,把敵人把得落花流水。
隨著思緒的移動,她的視線便停格在真珠那張俏麗的臉蛋上,睹物思人——腦子突然浮現「冷靈蘭」
這三個字,這著實教她大在地震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冷靈荷喃喃自語,眼神異常驚慌。
隨著冷靈荷愴然的目光,冷靈杏小心翼翼地側頭,也把目光移到真珠身上,視線一接觸,往事歷歷在目,教人不堪回首。實在是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不可能的,她已經死了,連同肚子裡的寶寶也一併香消玉損了。所以,眼前這位容貌雷同的姑娘,不可能是她的遺腹子,對,是不可能的。
衣慕游敏銳的眸子,一眼就瞧出她們眼底下的感傷,也瞧出真珠將面臨一場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