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雷越更憔悴了!因為,他讓自己是一次又一次地進入夢裡面,總是使盡全力想抓住讓海浪捲走的琉璃。但,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法子,雷越就是功虧一簣。
正因為如此,隔天因找不到男主角而找上門的張念,這才發現,雷越整個人蜷在被窩裡面,全身已熱到將近四十度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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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來,雷越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陌生的房間——
「這是哪裡?」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你醒了,好點了沒?怎麼發燒這麼嚴重自己都不知道。」張筠芝遞給了他一杯開水。
「這是醫院?」雷越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嗯!還好是導演及早發現,否則……」
「那位老人不見了!」雷越突出此言。
「什麼?!」張筠芝讓這沒頭沒腦的話給愣了一下。
「我看見琉璃了,而那位老人家卻不見了……」雷越遂把昨天的事,一一地向張筠芝說了一遍。
「真有這事?!」張筠芝是半信半疑。
「雷越,你要下要緊?」張念突然進來房裡。
「抱歉,耽誤了你的戲。」
「沒關係!只是今早莫青突然來我那裡,說是想回來演戲。」
「哼!不要臉,還敢回去。」張筠芝生氣地說著。
「怎麼了?」張念自然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天莫青叫人去把雷越打一頓,還把人推入河底。」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太可惡,我非得去報警!」張念從不知莫青竟會如此猙獰。
「算了。」雷越不想計較,畢竟,是莫青讓他見到了琉璃。
不過,張念為了防範萬一,還是對片場的人耳提面命一番,免得再有人遭到莫青的騷擾或攻擊。
雷越的病好得很快,因此,休息一天後,他已能再繼續他的戲。
這一天,為了顧慮他初癒的身體,張念特地把外景挪到幾天後,而先從棚內的劇先拍起。
「你可知道,自從我兩歲那一年與你訂親後,你就成了我的天,我葉赫那拉•孟古生命的全部。」張筠芝深情款款地看著眼前的英挺男子。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負你。」雷越念著台詞,卻不知不覺地又起了恍惚,「可是,難道你不介意我有那麼多的妻子?」
「台詞沒有這句呀?!」導演一頭霧水地問著。
「啊?」張筠芝也愣了一下,「那有什麼關係?!哪個皇上沒有三千佳麗呀!只要你最疼我就行了。」她臨時編了一套詞。
「不!這不公平,一顆心怎麼可以被分得破碎支離?!」雷越記得曾經有位女子向他說過這句。
「難得有你如此懂女人的苦。」
「不!我就是不懂,才會失去了你,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雷越歇斯底里地吼著,並猛烈地槌著一旁的樹。
「不要!你不要這樣!」張筠芝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慌亂地拉住他的手,怕他傷害自己。
「好,卡!」張念喊了停,「太好了!雷越,真有你的。」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為這是雷越的另類演技。
「雷越,你最好休息一下吧!」張筠芝要他進去歇息。
於是趁著中午休息時間,雷越索性挑了一處古宅的房間打個盹。
清風徐徐吹來,使得原本空曠的房裡更顯涼爽。雷越才躺下,便覺眼皮沉重的不得了,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阿金……」喚他的,是躺在他身旁的琉璃。
「阿璃,這一生,我努爾哈赤永不負你。」雷越自然而然地這麼說著,並傾身過去,親吻著琉璃。
就在這樣的情境裡,兩顆洶湧澎湃的心激盪出熱烈濃郁的火花,在這白色紗帳裡,他們各自傾出自己心靈所有的歸依……
「阿璃、阿璃……」雷越一個驚醒,才發現身旁只剩清風而已。
但,方纔的纏綿還意猶未盡,而琉璃的粉香還在他的鼻間盤旋不去,這麼多的刺激,在在都教早已心神憔悴的雷越更加痛苦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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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阿璃!你到底是誰?而人又在哪裡?」雷越在夜半時分,獨自一人來到了蘇子河畔,等著琉璃的倩影。
關於琉璃給他的記憶,還是片段不齊,但,她給他的衝擊,卻逼得他無從迴避。
雷越就在此處等著琉璃,等著她解釋這一切的詭異。
但是,三天過去了,雷越依然沒有見到她的蹤影。雷越急了,也煩了,他終於將這些天的壓抑全部爆了出去——
「完顏琉璃!你出來呀!」他大吼個不停,「你憑什麼在攪亂我之後,又不見蹤影
——你出來呀,你要再不出來,我就跳下去找你!」
「咚——」雷越是氣壞了,竟然真的跳進那暗潮洶湧的河裡。不但如此,他還不做反應,任憑著自己的身體沉入河底。
「我都能等你三百年,多等一會兒你就沒耐心……」琉璃出現了,迅速地將他托卜岸邊,並用念波數落著雷越。
「告訴我,你是誰?」雷越緊握著她的手,深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
「你真的在乎我是誰嗎?」琉璃完全是用念波來代替語言。
「是的!我竟然在乎一個不存在於這世界的人。」雷越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
「你……真的愛我?」琉璃語帶哽咽。
「很莫名其妙對不對,可是卻是事實。」
琉璃噙著淚,雙手捧起他的臉,「記起我,不知道會不會教你後悔?」說罷,琉璃倏地讓自己的紅唇貼住了雷越的嘴,以一種千古的柔情吻著她此生的愛戀。
雷越一陣戰慄,更以強而有力的手臂箍緊琉璃,回應著她,以強烈又專注的感情。
「阿璃,我好想你。」雷越神情激動地喃喃低語。
「你想起我是誰了嗎?」琉璃則是萬般柔情地倚在他的肩際。
「我怎麼會忘了你!你是我的阿璃,你是我努爾哈赤最牽掛的阿璃啊!」
雷越在這一吻中,想起了前世的種種。而他對琉璃的愛,也以穿越時空的方式,回到了三百年前的那時候。
「能再等到你這句話,就算緣盡,我也了無遺憾了。」琉璃沒有埋怨、沒有焦急,只有感恩的心。
「不!我絕不再讓你離開我,阿璃,你上岸來,我立刻帶你走。」
「不可能的!我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但,她的話,雷越聽不進,硬是使盡全身力氣,將她整個人抱上岸來——
「咻——嘩——」突然,幾圈大浪錯愕地捲了上來,而雷越像是讓人猛力推了一下,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阿金……」只聽見琉璃大喊一句,隨即讓巨浪捲入了湖裡。
「阿璃、阿璃……」雷越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大浪席捲了他的愛而去,他卻除了哀號之外,完全無能為力。
「阿璃,下次我絕不讓任何東西搶走你!誰都不能跟我努爾哈赤搶琉璃,我發誓,我再也不讓任何人搶走我的阿璃!」
黑幕籠罩的蘇子河,迴響著雷越的聲聲激忿。
在這片靜得出奇的河面,雷越的誓言,字字句句都震動了天,他的心像一隻箭,射
向囚禁琉璃的宮殿,挑戰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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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起,雷越開始準備著各種營救道具。舉凡繩索、鉤子、環套,他是整天帶在身邊,沒戲時,他就一個人躲到旁邊,一遍又一遍地反覆速度與技巧的演練。
「雷越這是在幹嘛?」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十分不解。
「他說是要救琉璃用的。」大家以前聽過雷越口中的那位琉璃,還只當是他無聊胡謅而已。
而此刻,他們都當他是中邪嚴重了。
「真是有鬼啊!每個男主角都搞得灰頭土臉。」
「還好莫青早溜了。」
「呵!他更慘呢!聽說一回台北就發生車禍,人還一頭栽進臭水溝,摔到今天還起不來呢!」
儘管所有的人都耳語不斷,但,雷越仍舊死心塌地的思索著,如何鬥得過洶湧的巨浪。
「雷越,你……還好吧?明天的外景你能不能勝任哪?」張筠芝一直很擔心他的狀況。
「明天出外景?」
「是啊!明天的戲是迎親,我們租了船,要上船對戲呢!」
「船?迎親?」雷越彷彿想起什麼似地,「明天是幾號?」
「你是山中無甲子呀!連這個都不知道,十二號啦!」
「這麼巧!」雷越知道這其中一定有玄機隱藏。
「有什麼不對嗎?」張筠芝發現雷越臉色有異。
「你知不知道,當年努爾哈赤迎親經過蘇子河的正確日期?」
張筠芝搖搖頭,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是九月十二日。」
「什麼?」她一時給傻住了。
「就在三百多年前的九月十二日,我失去了心愛的人。」雷越幾近是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