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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梵朵

  而一旁的張筠芝沒再多問,只是看著雷越太過嚴肅的面容:心中的擔憂逐漸加大加深……

  隔天,雷越揣著緊繃的心,隨著工作人員來到了蘇子河畔準備著。

  「雷越,你行嗎?要不要找替身。」張念一早就瞧見雷越特別緊張的臉。

  「開玩笑!我等的就是這一天。」雷越一口回絕。

  「糟了!導演,聽當地人說今天會有大浪耶!」場務神情凝重的說著。

  「會嗎?出大太陽呢!」張念不信。

  「導演,船家說船壞掉了,不知道今天出不出得來呀!」又來個壞消息。

  「唉呀!搞什麼飛機嘛!狀況一大堆,去去去,再去給我催催看。」

  「真是的!這麼一耽擱,又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了?」張筠芝埋怨著。

  「放心!今天的這場戲一定會拍完。」雷越開口了。

  「你這麼肯定?」

  「當然,「重回往日」不就是要我重演當年的一切嗎?今天是個關鍵。」

  蘇子河依然是平靜無波,而雷越知道,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不畏懼,因為他早有了玉石俱焚的決心。他的琉璃還在等著他的最後一擊,而他將拼盡全力,縱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果然,不久後,船東就把艙開了過來,說是機械小故障,換個零件就好。

  「好了!各就各位。」張念自然是喜出望外。

  「雷越,你非把這堆東西帶上船嗎?」劇務小胡是不以為然。

  「廢話!否則今天我來幹嘛?」雷越一臉酷酷地逕自上了船艙。

  這艘船不大,但卻有幾間房可供利用。而此刻的工作人員正在為它作最後的佈置,把一張張桌椅和布簾給搬進了房。

  戲,一幕幕拍了起,接近傍晚時分,蘇子河還是如此的寧靜,這反而讓雷越心生焦慮,擔心著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喂,便當來啦!」又是吃飯時刻。

  雷越隨便領了餐盒,神色黯然地進去了艙房休息著——

  「喔,你在這裡啊?那我出去了。」一進去,雷越就看見張筠芝背對他,坐在床沿。

  「沒關係,你跟我還這麼客氣。」身穿紅衣的張筠芝,背影突然教雷越眼熟得驚心。

  「我是想,或許你想獨處。」

  「向來,想獨處的是你,不是我。」這會兒張筠芝說話的聲調有點怪異。

  「你……是不是累了?」雷越覺得有點尷尬。

  「我怎麼會累?那些年來你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此時,她才漸漸地轉過身來,而那面容是張筠芝沒錯,但又總覺得有某些氣質不盡相同。

  「先吃飯吧,一會兒再背詞。」雷越只當她是敬業的表現。

  「記得當年我輾轉病榻之時,你還曾親自餵食,而我就是貪戀你的溫存,才故意忘了有人因此而受苦。」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睛。

  她這麼入戲做什麼?而台詞有這一段嗎?雷越不懂。

  「我知道你關心我,為了怕引我難過,才會常常一個人跑來此處憑弔,雖然我陪伴了你這麼久,但,事實終歸事實,你努爾哈赤愛的人,始終不是我——」

  「筠芝,你怎麼了?」雷越覺得不對勁了。

  「答應我!讓我再最後一次沉湎於你的溫柔。此後,我們就會緣盡情終,我回龍宮繼續著我的生活。」說罷,她撲進了他的懷抱,並且獻上她的唇,熱烈地傾注她的所有。

  「不!筠芝,不要!」雷越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用力地推開她。

  「看著我!難道你連我是誰都沒認出嗎?」她顯得有點激動。

  「你?」雷越此刻才愕然地端詳著她的臉孔。

  「是我不好——」她突然黯然地沉下臉,「我已經佔了你十四年了,也該心滿意足。畢竟,你愛的人是琉璃仙子,我除了祝福你們還能說些什麼……」

  「你……你是孟古!」雷越恍然大悟。

  「我們幫你也只能幫到這裡了,記住!要救琉璃,一定要有心玥神果。」

  「心玥神果?要怎樣才能拿到心玥神果?」雷越晃著癱坐在椅子上的她,急切地問著。

  「什麼?」孟古走了,而醒來的張筠芝還渾渾噩噩。

  「心玥神果呀!它在何處?」雷越還不知曉。

  「不是說拿心來換嗎?」張筠芝曾經聽他說過。「雷越,你沒事吧?」

  「你不是孟古!」雷越發現到了。

  「廢話,難不成你還真是努爾哈赤啊!」張筠芝認為,雷越搞不好真被沖煞到了,否則不會如此沒頭沒腦。

  天色漸晚,只剩最後一場夜戲拍完便可收工了。

  「卡麥拉!」導演一聲令下,雷越與張筠芝就各就各位躺好。

  「今晚聽說有大風浪,我好擔心呀!」女主角側過身,依在男主角的胸膛說著話。

  「別擔心!一切有我。」雷越說完這句,便覺得眼皮直跳,像是有事要發生了。

  接下來,應該是有幾秒的安靜。而張筠芝卻在這時,偷偷地對雷越耳語著,「奇怪,怎麼床邊像是有人在看我們……」

  這情景好熟悉,雷越心生一悸,迅速地朝床邊看去——

  是琉璃!雖然沒半個人影,但,雷越記起了當年的那一景。

  於是,沒個猶豫,也顧不得四周的人群機器,他匆忙地拎起了他早就準備好的工具,拚命地朝甲板的方向奔去——

  「不對,是在另一頭。」雷越想起自己曾經跑錯方位。而這回,他不能再錯。

  「糟了、糟了,大浪來了!」船上的臨時演員真的亂成一團。

  「架好攝影機!繼續拍!」張念覺得這是難得的好鏡頭。

  「阿璃、阿璃,你在哪裡啊?」浪打得很高,把雷越全身都濕透。

  「阿金……」琉璃出現了,正如當年地懸在船桅上,岌岌可危。

  「阿璃,抓緊,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雷越抽出了繩索、掛鉤,把他和琉璃纏得死緊的。

  「沒有用的,阿金,只有心玥神果才救得了我。」琉璃每一年,都得週而復始地經歷當年的折磨。但,今年不同,今年她真的遇見了她的努爾哈赤。

  「胡說!我是努爾哈赤,是神鷹戰將,我一定可以救下你。」任憑風浪有多驚人,雷越是咬著牙不放手。

  「啊——」又個巨浪打上琉璃的身體,她滑了手,就這麼往後倒去。

  「阿璃,別怕!我鉤住你了。」雷越的手因過於用力,而滲出了血。

  「阿金,你對我的愛,夠我在往後的幾百年慢慢回憶了。」琉璃哭得幾近泣血,再一次的生離死別,她的痛又何止言語能道盡一切的呢!

  「我不要成為你的回憶,我要你陪在我身邊哪!」雷越的臉分不清到底是淚還是水。

  「咻。」當年的那陣巨浪又準時地捲了上來。

  「阿金,再見了……」

  「不——」雷越發出了震撼天地的怒吼。

  但,沒有用,琉璃還是不見了,只剩一堆斷了線的繩索飄在風中……

  「不可以!誰都不能搶定我的阿璃……」雷越的憤怒已被推至極處,他發過誓,再也不忍受失去琉璃的痛。

  蘇子河的浪像是嘲笑他地洶湧,雷越不甘心,他像發了瘋似地衝向船桅,跳進了白浪濤天的狂嘯中——

  「啊!」所有的人都看傻眼了,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尖叫。

  但,雷越聽不到,他一心一意只想到有琉璃的角落。不論足以什麼形式存在著,至少他在這裡,琉璃不會寂寞。

  「阿金——你好傻、好傻……」就在此刻,琉璃來到了他的面前,緊緊地與他相擁。

  「為了你,我值得的……」雷越伸出手,將琉璃牢牢地攬著,並以一種千古的愛戀,吻住了琉璃的唇。

  在這片黑暗冶冽的河水裡面,他們以彼此離不開彼此的方式糾纏著,不管今夕是何夕、不在乎生死與否……

  雷越實現了他的承諾,至死他都不讓琉璃遠走。懷裡的琉璃還是當年的芬芳溫柔,就在這一瞬間,三百多年前的種種,又重新地在雷越的腦海中急速閃過。

  一彈指即三百年,如果這是臨死前的訊號,雷越也毫無怨尤。

  雷越漸漸地失了知覺,跌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雷越、雷越,你醒醒啊!」

  在一扇點著光亮的門後,雷越發現自己正被吸向那頭,而他直覺地用手遮著刺眼的光芒,卻驚覺到,琉璃又從他手中失落——

  「阿璃、阿璃!」一個驚醒,他滿頭大汗地呼叫個不停。

  「雷越,你醒醒啊!你又作惡夢了。」張筠芝用力地拍著他的臉。

  「這……這是哪裡?我怎麼會來這裡?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阿璃?」他激動地握著張筠芝的手臂。

  「唉呀!你弄疼我了啦!」張筠芝掙脫著說。

  「雷越,你可把大家嚇壞了!」張念說話了,「好端端地,你幹嘛自己往河裡跳?!

  我知道你是把努爾哈赤演得很傳神,但,也不必如此不顧性命呀!還好你一跳下去,風浪就馬上消個沒影,否則烏漆抹黑的,你讓我們怎麼找人嘛!」

  「是你們救我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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