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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梵朵

  「好個水噹噹的皮膚,教人看了心就癢,來——來讓大爺我摸一下。」這大漢說著說著就伸出手,向前而去。

  「咻——啪——」就在李沅毓準備上前搭救之時,一條粗大的皮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抽下去。

  「哎喲  哎喲——」一陣皮開肉綻的慘叫聲此起彼落,那幾個威猛的大漢霎時都成了花貓,個個臉上、手臂上皆是血絲條條,然後落荒而逃。

  好個俐落手法!柔中帶剛、揮灑自如,彷彿那條長鞭是長在那手上般的自然。看樣子,這女孩應該有不差的功夫底子,只是大家皆讓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李沅毓的眼中竟閃過些微讚許。

  唯一疙瘩在心的,就是那揮鞭的身影,李沅毓非常肯定,他絕對曾經看過這條長鞭在他眼前用過!

  但——究竟是在那個場景?左思右想再加上喃喃自語,沒理由我會忘得一乾二淨呀?!除非是——喝醉酒——

  對了,喝醉酒,鐵定是的。

  李沅毓有了可循的方向,便將回憶重新推入到半年多前他整日爛醉如泥的日子裡,那段期間,他幾乎每天都和別人發生齟齬,挨揍更成了家常便飯,不足為奇,而這其中,只有一次真有人為他挺身而出——

  沒錯,就是那一次他看見了這條皮鞭揮動,而鞭的主人——正是女扮男裝的賀蘭靜!

  是她?!是那位海心寨的母老虎?!是令大家頭疼的「惹禍精」?!

  絕對不可能!

  但,否定歸否定,李沅毓不禁又細想起方纔那白衣少女的五官神韻——奇怪的是,她竟然與賀蘭靜有二分的神似,莫非——賀蘭靜另有姊姊或親戚?

  滾雪球的疑問愈來愈大,連李沅毓穩健的步伐都不自覺地加快許多,緊跟著前方不遠處的翩翩少女。

  夜闌人靜。

  隨著賀蘭靜住進這間離可汗與公主下榻行宮不遠處的客棧裡,李沅毓一直很小心地注意著賀蘭靜的一言一行。

  而令他最感到疑惑的,就是這一路下來,他沒聽到她輕啟朱唇說話,連投宿客棧都用比手劃腳的方式來吩咐店老闆。

  這的確教人不解!她即使要保持神秘行事,也不必如此麻煩自己,除非——她真是個啞子。

  那她更不會是賀蘭靜了!這小妮子話是多得讓人受不了,就算捂著嘴,她還可以咿咿啊啊半天。

  想起半年多前的賀蘭靜,李沅毓竟然有了一層新的心情。其實那小女孩挺逗趣的,讓他在那段苦悶的日子裡有了紓解壓抑痛苦的途徑,雖然她是幼稚胡鬧了些,不過畢竟是個無憂的少女嘛!倒也不好苛求什麼端莊內斂;尤其那一次他中毒的那天夜裡,她不但哭得淅瀝嘩啦,還守在他的床前直到天明。

  可見,這小女孩還是至情至性的。

  只可惜,那天匆匆離開海心寨的他,卻忘了與她道別,記得當晚的她還不計較一切地跑來關切他的安危——

  是呀!他怎麼會忘記同她說聲再會呢!要不是今天白衣少女的出現,他李沅毓或許就永遠不會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

  還好,那位憂鬱卻殺氣騰騰的白衣少女不是賀蘭靜,否則公主的擔心就要成形了。

  原來,在此番出巡之前,弘化公主就曾把李沅毓叫來商議事情——

  「沅毓,此番的出巡路線有一站設在青海湖畔附近的市鎮裡,我擔心,海心寨的人會乘機殺進宮裡。」

  「公主是怕——到時以寡擊眾的他們,只有白白犧牲一途了?」李沅毓果然是瞭解芙影的。

  「嗯。」公主點點頭,面色黯沈地說:「其實,這就是可汗故意設下的陷阱,想藉此有個攻海心寨的理由,倘若果真如此,我恐怕也無力阻止了。」

  正因為如此,受了公主托付的李沅毓便提早了三天,先行來到這個鎮集探探究竟,看看是否能阻止海心寨的人尋仇報復,免得誤入陷阱。

  看來,公主是多慮了!

  吹熄了燭火,李沅毓正打算和衣入眠之際,一個黑影迅速地翻過了客棧圍籬,消失在沒有月光的黑夜裡。

  一個驚覺,李沅毓毫不猶豫地提了劍,火速地跟了出去——

  李沅毓的輕功很好,沒多久便已追上前方穿著緊身黑衣的可疑人影,這一前一後,他還刻意地保持一些距離,在對方意圖尚未明顯之際,他不想暴露自己。

  一個岔路,這可疑的黑衣人竟然朝可汗行宮的方向奔去,而提在手裡的那個布包,早已丟落在地,換成的是——一條粗而長的鞭子!

  是她?!李沅毓不禁愕然。

  為何她半夜不睡覺,一身黑色的打扮來到行宮外的樹林裡徘徊不去?

  很明顯的,她是針對行宮裡的人動著腦筋!

  難道——她真是賀蘭靜?!

  難道——海心寨的人會讓她使那三腳貓的功夫來刺殺可汗這等人物?!

  李沅毓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就見這黑衣人縱身一躍,跳進那早已佈滿陷阱的行宮牆圍裹面。

  ☆☆☆

  這守備鬆懈得令人覺得詭異!

  賀蘭靜走在空無一人的行宮裡,對著四下無人的氣氛仍不敢掉以輕心,輕聲躡步尋找著吐谷渾可汗居住的殿堂。

  該是這兒吧!她來到了一個富麗的殿門前,而門外還刻有兩頭巨獅,明明朗朗就是王者居住的象徵。

  這麼容易,她不禁嘴角泛出笑意。

  閃過了三三兩兩的守衛,她順利地進入了慕容可汗的寢宮裡面,而躺在那雕著圖案的大床上的人,似乎睡得不省人事,連她已經走到床前都還渾不知覺。

  「大哥,我今天總算能替你報仇了。」在心中想完這句,賀蘭靜掏出了腰間的匕首,猛然地就朝著被褥下的人刺去——

  一下、二下——怎麼軟綿得沒道理?

  一掀起那床錦被,卻發現裡面全是枕頭一堆!

  糟了,中計了!賀蘭靜才恍然悟及,只是已經為時已晚,就在此刻,寢宮內燭火通明,一群衛兵全手執利器把賀蘭靜團團圍住。

  「哈哈哈,就憑你想殺我?!」慕容諾曷缽一臉得意地自衛兵群中走出,想看看剌殺他的人究竟有何能耐。

  賀蘭靜沒說話,只是用黑臉罩下露出的那雙大眼,死瞪著眼前這位害死她大哥的兇手。

  「可汗,讓屬下將他拿下。」一旁的護衛長搶著功。

  「等一下。」慕容諾曷缽若有所思地揮了下手,說:「我想試試這號稱青海湖蛟龍的海心寨,到底是有何特別之處。」說罷,這位善長騎射、劍擊的慕容諾曷缽便抽出了身旁衛士的佩劍,朝著賀蘭靜的心口刺去——

  「咻——」一條長鞭也迅速地將突來的長劍擋去,賀蘭靜以最凌厲的方式,攻擊著這位體形、武功都高她甚多的慕容氏。

  有幾次,這劍幾乎都要刺上她的胸膛,但她卻不退縮,硬是把敵人威嚇的攻擊瓦解。

  好個勇敢的漢子,慕容諾曷缽不得不對對手的視死如歸感到訝異。

  而賀蘭靜用來抵擋他的,就是「同歸於盡」四個字。

  「咻——啪——」慕容諾曷缽一個分心,就讓賀蘭靜的皮鞭狠狠地抽了一鞭。

  「可惡!」撫了自己臉上滲出的血絲,他再沉著也不禁大動肝火,於是使盡全力,舉起劍也朝著賀蘭靜的身上各處劃去。

  「咻咻咻——」一陣劍光刀影。

  幾片黑色的布飄落在地,而手持劍的慕容氏卻是一臉訝異地愣在原地——

  怎麼——她是女的?!還是個天仙美女。

  撲倒在地上的賀蘭靜,除了懊惱還有難堪,因為慕容氏的那一劍,不但把她的髮髻、她的臉罩一併劃落,連身上的衣襟也七零八落地掉一地,而眼前的她,只能用雙手遮掩著那雪白卻泛著血絲的肌膚,毫無反擊之力。

  「你——」一向對美女情有獨鍾的慕容氏,頓時軟了口氣,並示意在場的侍衛退到門外去。

  他要做什麼?一種比死還要恐懼的感覺剎那間佈滿了賀蘭靜的心頭。

  「你當真是來自海心寨?」慕容氏走上前,以讚歎的眼光侵略著她。

  賀蘭靜不甘示弱,以最怨毒的雙眸表達她的恨意。

  「如果你願意跟了我,那我就饒你一命,反正過不久,我就會把海心寨夷為平地,屆時你還不是無路可去,倒不如識相點,別再同我作對了——」說著說著,慕容氏就伸出手欲扶起受了傷的賀蘭靜。

  「啊!」趁著慕容氏靠近之際,賀蘭靜不顧衣不蔽體的窘境,抽出了她靴裡藏著的小刀,就朝眼前的他刺過去,只可惜慕容氏閃得急,沒刺中要害,只在手臂上留下傷痕。

  「啪——」倏地,一個巴掌打得清脆響亮,也把賀蘭靜再次摔到牆邊,撞得痛入心扉。

  「來人呀——把這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拖下去。」喝令一下,大批門外的守衛皆蜂擁而至,準備把受傷的賀蘭靜拿下

  「咻咻——」一道俐落的鞭子毫不猶豫地向前甩去,不甘束手就擒的賀蘭靜仍一手抓著破碎的衣襟,一手揮著皮鞭,咬著牙用盡全身氣力地向外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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