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斯收回手,「妳不會騎馬嗎?」他問,順手脫下金線鑲邊的白色大麾扔在床上。
「叫我牽著牠走可能比較容易一點。」歐陽萱莎咕噥,兩手忙著拿掉頭飾,一雙眼卻斜著偷瞄他,納悶之前雖然覺得他很好看、很有魅力,但最多也只不過是個「高級藝術品」而已,然而此刻,她卻覺得他不只很好看,不只很有魅力,而且還迷人得教她喘不過氣來,為什麼?
「妳餓了吧?待會兒朱瑪會送食物來給妳,妳先吃,累了就先睡。」
該死,連他那低沉的嗓音都會讓人心兒怦怦亂跳。
歐陽萱莎收回偷覷的眼神,不敢再看他。「你呢?」
「我必須出去招呼客人。」說著,他已經準備要出去了。「還需要我為妳帶些什麼來嗎?」
他的確是個細心又體貼的男人。
「不用了,謝謝。」
他一出去,歐陽萱莎馬上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熱度也迅速降溫,但當她不小心去想到頭一天見到他的情景,那副一絲不掛,媲美大衛雕像的身軀栩栩如生地浮現在腦海裡,於是,帳篷內的溫度又開始逐漸上升。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被「省略」的部位好像不太符合大衛雕像的尺寸,是不是……
稍微大了一點?
☆☆☆☆☆☆☆☆☆☆ ☆☆☆☆☆☆☆☆☆☆
夜將深,月兒靜靜高掛天空,柔和的光芒輕撫遠處的山谷,卡布斯悄無聲息地掀簾入帳篷裡來,如他所料,他的新娘已經睡著了。
佇立在床邊,沉靜的黑眸凝住床上的新娘,那稚嫩的嬌靨依然純真得像個幼稚的小女孩,個子嬌小得令人懷疑她是否已成年,然而無瑕嬌軀上的誘人曲線在貼身的白棉睡衣下毫無遮掩地呈現出來,那高聳豐滿的雙峰,不盈一握的腰肢,渾圓誘人的臀部,都不容人懷疑她是否已成熟得有待人採擷。
他的眼眸開始變得深黝,逐漸充滿難以言喻的異采,驀然,他轉身離開床邊去拉開支撐帳篷中央的那根柱子,帳篷的屋頂隨即塌陷下來,幾乎碰到他的頭,其它桿子和繩子依舊挺立,現在整座帳篷只有一個男人高,任何人經過都會曉得這是間新房。
也許是被屋頂塌陷下來的聲音吵醒了,當卡布斯轉回去看床上時,歐陽萱莎也睜著兩眼和他對看。
四目相對許久後,他開始脫下靴子、白袍和長褲,然後徐步走向她,而她臉上的紅暈也隨著他的靠近愈映愈盛,雙眼愈睜愈大,還帶著點兒驚慌。當他站定在床前時,她兩眼無法自已的死盯住他那完全脫離正常尺寸的部位,差點跳下床去逃之夭夭。
「等等、等等,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呃,變小一點?」
「……」
第三章
阿拉伯人的祖先--貝都因人過的是遊牧生活,世代遊蕩在嚴酷而單調的沙漠中,帶著駱駝趕著綿羊到處遷徙,一找到有水和草的地方,支起帳篷就是家,就好像吉普賽人一樣,永遠安定不下來,這才是阿拉伯人最傳統的生活方式。
婚禮持續了三天,再過七天,當卡布斯要帶著歐陽萱莎啟程去尋找箱子時,阿拉威部落也準備要遷徒了。
「妳那個袋子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
「呃?」正待蒙上面紗的歐陽萱莎望向卡布斯,再循著他的視線低頭看放在腳邊的背包,大得好像塞了兩顆大西瓜在裡頭。「這個喔?呃……咳咳,女人的東西嘛!」
一聽是女人的東西,卡布斯便不再多問,順手提去跟所有的行李放在一起:歐陽萱莎吐了吐舌頭,戴好面紗後偷覦向他剛塞進行李袋內的「處女羊毛毯」,那上面渲染著她是處女新娘的證明。
「你……」嚥了口唾沬,「不會是要把那條毯子帶著到處跑吧?」她忐忐忑忑地問。
「當然,在回到我家之前,我都得帶著它。」
卡布斯說得理所當然,歐陽萱莎聽得差點呻吟出來。
「真丟臉!」乾脆晾在帳篷前好了!
「那是妳以處女之身嫁給我的證明,有什麼好丟臉的?」卡布斯不以為然地把羊毛毯塞到裡面一點,完全沒有取出來的打算。
「是是是,不丟臉、不丟臉。」才怪!
等一切都整理好後,卡布斯即提起所有的行李領著她走出帳篷,外面有幾個男人在等候他們。
「他是沙勒米,我的兄弟,」卡布斯指著一位幾乎和他一樣高的年輕人,再轉向另外兩個起碼三十歲以上,滿臉大鬍子的男人。「還有卡林和巴爾德,他們要陪我們去。」
跟所有的阿拉伯女人一樣,歐陽萱莎只露出雙眼和雙手,除了嬌小之外,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多一支鼻子或少一支耳朵,難怪那三個男人滿眼好奇,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擄獲卡布斯,不過好奇是一回事,他們誰也不敢多瞄她一眼。
面紗後,歐陽萱莎又偷偷吐了一下舌頭,按照阿拉伯人的習慣,也不吭聲,僅向那三個男人點了一下頭以示謝意,然後低頭看地下。
她知道,如果沙勒米不是他的血盟兄弟,卡布斯根本不會替雙方作介紹。
卡布斯指指一頭纖細漂亮的駱駝,「妳騎那頭駱駝。」話落,正待走向自己的馬,袖子卻被人扯住,他回眸,詢問地望著歐陽萱莎。
她勾勾食指,他彎下身。「我也不會騎駱駝。」她小小聲承認。
卡布斯怔了怔,直身看看駱駝,再看回她,她用力點點頭,他皺眉。
「驢子?」
「不會。」
「騾子?」
「不會。」
卡布斯兩眉問打了一個大大的結。「妳會騎什麼?」
歐陽萱莎無辜地眨了眨眼。「腳踏車。」
卡布斯沒聽清楚,「妳說妳會騎什麼?」再次彎下身靠近她想要聽清楚一點。
歐陽萱莎歎了口氣,對著他的耳朵清清楚楚地說:「你!」
生平第一次,卡布斯臉紅了一下,挺直身掩飾性地咳了好幾下,但他並沒有因她「不敬」的回答而生氣。
一般人都認為保守的阿拉伯民族不重視男女之歡,其實阿拉伯民族在閨房內是非常熱情的,而且在他們的性生活中,女人也受到較平等的對待,例如他們認為女性在上位是一種非常虔誠的姿勢,因此不像東方人總是讓女性處於較卑微的地位,更不介意讓女人「騎」他們。
「也就是說,妳什麼都不會騎?」
歐陽萱莎沒吭聲。
卡布斯蹙眉想了一下,「好吧!妳跟我共騎。」然後把她牽到他的馬旁,雙手握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舉高側放到馬背上,再轉去吩咐沙勒米把那頭坐騎用的駱駝換成另一頭載貨用的駱駝。
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丟上馬後就跑了!
歐陽萱莎無法置信地瞪著卡布斯的背,不但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暫停了。片刻後,卡布斯回來跳上馬坐在她後面,她才恢復正常呼吸。
「卡布斯。」
「嗯?」
「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下次等你要上馬之前,再把我丟上馬來好嗎?」
「……好。」
然後,他們啟程了,不料離開不到三百公尺遠,又有另一匹馬追上來。
「烏蘇妲?」沙勒米錯愕地驚呼,待來騎追至,立刻大吼過去,「妳跟來幹什麼?」
馬上的人也是從頭包到腳,天知道躲在裡面的是貓還是狗,但那匹馬很特別,全身雪白,只有馬頭和馬尾是紅褐色的,所以沙勒米遠遠一見就知道是誰。
烏蘇妲瞟卡布斯一眼。「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不可以!」沙勒米憤怒地咆哮。「快回去!」
「父親已經同意了。」
「什麼?他同意?」沙勒米氣急敗壞地驚叫,「他怎麼可以這樣!」沒想到父親仍未放棄把烏蘇妲嫁給卡布斯的期望。「這是出遠門,他怎麼可以讓妳跟來,妳是女人啊!」
「女人又怎樣?」烏蘇妲滿眼敵意地瞪住窩在卡布斯懷裡的歐陽萱莎,好像恨不得把她抓去作生人活祭。「她可以去,為什麼我不可以?」
「她有丈夫陪。」
「我有你,你是我哥哥。」
沙勒米窒了窒。「我們有正事,妳去幹什麼?」
「幫你們辦正事。」烏蘇妲理直氣壯的說。
希望阿拉賜予他耐心!
沙勒米忍耐地吸了口氣。「妳只會扯我們的後腿!」
「以阿拉之名,我發誓絕不會!」烏蘇妲誓言道。
「妳……」
眼見他們愈吵愈大聲,歐陽萱莎兩眼往上看,發現卡布斯的眉頭皺得好像大象的鼻子一樣,再看回烏蘇妲那邊。
「她喜歡你。」
「……」
「如果你不想有更多這種麻煩的話,誠心建議你,跟我一樣把臉遮起來。」歐陽萱莎又拉回視線來對上卡布斯的眼,天真地眨了眨。「我還有一條面紗,要不要借你用一下?」
卡布斯瞪她一眼,隨即策轉韁繩逕自先行上路,其它人尾隨於後,留下那兩兄妹繼續在那邊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