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亞蘋被石碞的神情嚇住了,他對那女孩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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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玲一瞧擺在桌上那張在熏衣草園前拍攝下來的照片,渾身就不自在,於是把照片從銅製相框抽出來,瞧都不瞧一眼隨即丟進紙屑簍裡。
她暗自怨道:石碞,你為什麼不繼續懷著對亞薇的思念待在日本,何必回來找我,又用那麼美妙的歌曲來打動我的心呢?
風玲終於明白,亞薇並不是想藉由她來和石碞續情緣,而是在一旁監看石碞,不許任何女人接近他。
美麗的愛情是隨著時間而流傳下來,可是一個妒恨的靈魂,其力量強大到可以穿越時空來到人間。
昨夜她一定觸怒了亞薇,所以藉由妹妹來羞辱她;不過也讓她相信亞薇一定很愛很愛石碞。
這件事她大概一輩子也很難忘記了,那個叫亞蘋的女孩眼裡充滿鄙視和敵意,令她太難堪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屈辱;還有女孩說的話:主動找上門的女孩。她在日本已見識過他是如何的吸引女人,可是有關石碞的緋聞之說,這話著實啟人疑竇。
風玲直覺石碞一定做過對不起亞薇的事。她不要再被人裝神弄鬼攪得心亂如麻,甚至自取其辱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風玲直奔阿Ken和阿文的家。
「風玲,妳來得正好,我剛好看完妳的稿子,妳把石碞寫得太……」
風玲截斷他的話,直接問道:「我找阿文,他在嗎?」
「他在房裡聽音樂,我去叫他。」阿Ken不解的看風玲一眼,便跑去叫阿文。
不久,兩人回到客廳。
「找我?」阿文在風玲對面坐下來,阿Ken為大家拿來飲料,並在阿文身旁坐下來。
「阿文,我問你,石碞出第一張專輯的時候,你那時已經進入唱片公司工作了嗎?」
「石碞第一張專輯的文案是我寫的。」阿文驕傲的說。
「這麼說,你一定知道石碞和徐亞薇的事囉?阿文,告訴我一些有關他們的事。」
阿文和阿Ken相覷一眼,阿Ken說:「風玲,既然他的過去妳無緣參與,那麼妳也不要去追究,就讓它過去,這才是聰明的女人。」
「不要,我寧願做個傻女人,也不要被人欺騙。」風玲哀求的說:「阿文,請你告訴我。」
「風玲,我在唱片公司工作,用文字負責包裝歌手,讓大家瞭解他的音樂才華,又不是八卦記者,怎麼會清楚他的事呢?如果妳是吃徐亞薇的醋,我只能說妳根本就是在自討苦吃。再說,當時他們是歌壇公認的最佳詞曲拍檔,他們情人的關係也是公開的,並沒有隱瞞。」
阿Ken接著說:「風玲,阿文說得對,不要在意石碞和徐亞薇那一段情,這一切都隨徐亞薇在日本車禍身亡而結束了。」
「我不是妒忌徐亞薇,我只是想知道那時石碞除了徐亞薇之外,是不是還偷偷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妳聽到什麼了嗎?」阿文問。
「我碰見徐亞薇的妹妹徐亞蘋。」
阿文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她跟妳說了什麼?」
「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警告我不要靠近石碞,讓他惹上緋聞。」
「亞蘋是公司宣傳,她這樣說也沒有錯,而且公司上面的人一直在說服石碞出自己的專輯,當然不能出師未捷先鬧緋聞。」阿文避重就輕的說。
「不對,我的直覺告訴我,當時石碞一定有背叛亞薇,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女人的直覺全因胡思亂想而來,不能作數的。」阿Ken說:「風玲,妳又在鑽牛角尖了。」
「你們不說就算了,我想石碞既然是當紅歌手,報紙一定有報導,我只要到圖書館去找三、四年前的報紙還是可以知道。」
「有緋聞又怎麼樣?」阿Ken急性子的說:「風玲,像石碞那樣又帥又有才華的男人,當然會有許多女人主動示好,而媒體也樂得捕風捉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麼說是真的……」風玲腦海裡又浮現亞蘋看她的眼神,不,那根本就是亞薇妒恨的目光。
「妳根本不必為過去的事浪費心力,只要張大眼睛看著現在的石碞,就會明白他是真的喜歡妳,而妳也是真的為他動了真情,我看了妳這本小說就知道了。」
「阿Ken說得對,愛情是把握現在,不要執著於過去,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風玲,好好的享受和石碞的愛情,也許妳也能和徐亞薇一樣和石碞創作出很好的歌曲。」阿文說。
此時風玲似乎可以瞭解徐亞薇寫「愛在當下」的心情,把和石碞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作最後一天的去愛他;因為,亞薇並不確定他明天是否還愛著自己?
這樣的愛情她寧可不要。「我和徐亞薇不一樣,我也不會是徐亞薇第二。」風玲重重的說,彷彿要穿過時空讓那個妒恨的靈魂知道。
阿Ken太清楚風玲的心結,急忙解釋,「阿文的意思是……」
「阿Ken,我已經得到我要的答案了,就不想再聽到他們的事情。」風玲起身告辭。
風玲明白了,石碞苦苦的忘不了徐亞薇,並不是因為癡情,而是愧疚懺悔。
她真是太傻了,竟相信他對愛情的堅貞和專情,他能叛背徐亞薇,將來也一樣會叛背她。
男人的叛背是慣性。不過她想逃開已經來不及了,當他深情的對她唱出「你是愛情的原因」時,那些音符早就深烙在她的靈魂深處,再也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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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玲疲憊的回家,在住家大樓的樓下遇見亞蘋。
「妳怎麼會在這裡?」風玲驚訝的問。
「我偷偷的跟在石碞後面來的。」亞蘋神情黯然的說:「我不想再看到有女孩子為石碞傷心,所以我才來找妳,並沒有任何惡意。」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妳回去吧!」
「我說幾句話就走,不會耽誤妳太多時間。」亞蘋拿出一隻牛皮紙袋交給風玲。
「這是什麼?」
「有關石碞的剪報,妳看完之後就會明白了。」亞蘋頓了一下,眼光別具意味的閃了一下,才又說:「還有,妳大概不清楚石碞是從他的好朋友林世然手中搶走我姊姊的。林家和我家是二十幾年的鄰居,林世然和姊姊從幼兒園開始到大學都讀同一所學校,兩家人都認定他們大學畢業之後一定會結婚,沒想到一進大學,他們認識了石碞,三人組樂團整天玩在一起,沒多久石碞就和我姊姊在一起了。」
風玲被這個故事驚怔住了。「不,不可能,妳一定是故意編這個故事想教我死心。」
「我又不是作家,不會編故事。」亞蘋冷眼注視風玲,彷彿在欣賞被她親手打破的花瓶碎片。「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我一直都跟在他們身旁,他們的事情我最清楚。這就是石碞,我想妳心裡也很清楚,他對女孩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可是妳以為他對姊姊念念不忘,一副很專情的樣子,其實不然,他一旦得手了,就不會珍惜,我姊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石碞現在就在妳家等妳回去,我想他一定會跟妳解釋許多事情,要不要相信妳自己判斷。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想我們應該都不會再見了。」亞蘋連道別都沒有就走開了。
風玲惶然的望著手裡的東西,抬起顫抖的手拿出一本剪貼簿,一頁一頁的翻,全是石碞的消息,剛開始的報導對石碞和徐亞薇這對搭檔津津樂道,接下來慢慢地以石碞為主要報導對象,和石碞寫在一塊的不是徐亞薇,而是某個明星、社交名媛、女學生或者歌迷……最後一篇報導「變調戀曲?佳人香消玉殞,才子遠避日本」。風玲來不及細讀內容,眼睛已經浸滿淚水。
她體會到愛情所帶來的痛苦是無底洞,是沒有止境的。早已心知肚明的事實,再聽人說一遍,像是讓人硬生生的扯開傷口,痛到她麻木的不知喊痛。
石碞下樓來,驚見風玲像尊石像一樣動也不動的坐在社區的石椅上發怔。
「風玲,妳怎麼坐在這裡?我在妳家等妳一整個下午,而妳竟然坐在這裡。」石碞在她身邊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時,驚異的說:「妳的手好冰!妳究竟在這裡坐多久了?」
「不要碰我!」她冷漠的抖掉他的手。
「妳……」石碞又急又氣,但見她蒼白的面容殘留淚痕時,不禁又憐又惜。「風玲,妳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人定罪,然後轉身就跑,不給人解釋的機會,結果把自己惹得肝腸寸斷,也把我折騰得惶惶難安。」
「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你也不必裝得一副有多在乎我的樣子,讓人看了噁心。你若是表現出和我初見面時,那毫不留情甩開在電梯熱吻女子的樣子,然後誠實、不在意的表明她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可能還會對你留下一點點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