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地以嘴唇潤了潤乾燥的唇辦,她鼓起勇氣道:「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匪夷所思,可是請你相信我一次。我……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是廖儷淇,只是一個跟她容貌酷似的女人,你……你會相信嗎?」
第四章
她的心臟怦怦怦怦的,跳得好快,慌得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她真的好後悔來新加坡,她寧可把錢還給廖儷淇,再設法去籌錢援助健弘,也不敢待在這個男人身邊。他像一頭充滿戾氣的狠煞野獸,不知何時會給她致命的一擊?
聞言,展仲堯先是銳眸一瞇,繼而冷諷地開口。
「你又在玩什麼爛把戲了?就不能安安分分地,一定要耍心機嗎?收起你那下三濫的招數!你這張嘴除了跟男人親熱之外,就只會用來說謊嗎?」
說著,他氣勢剽悍地接近她,冷笑地以指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語氣更加森厲。
「很美的一張臉,只可惜內在醜陋不堪!廖儷淇,你還指望我相信你什麼?全新加坡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朝秦暮楚的放蕩女人,一天沒有男人就會死!」
「住口,你沒有資格這樣侮辱我!別碰我!」承受著他輕蔑的視線,湘彌氣到渾身發抖,她拚命地深呼吸,阻止眼底的淚花迸落。這男人是混蛋!他懂什麼?她……她根本不是廖儷淇啊!
看到她的淚水,一縷怪異的情愫突然悄悄劃過展仲堯的心頭,他眉頭緊皺,卻刻意以更殘酷的話語來傷害她。
「收起你這廉價又可笑的淚水!廖儷淇,我說過了,少在我面前演戲!我為什麼不能碰你,你以為自己是誰?在我面前裝什麼貞潔?你不是慾望高漲嗎?不是隨時隨地都可以和男人上床嗎?何必假惺惺,拿出你勾引男人的本事來啊!」
他討厭方纔那一閃而過的奇妙情愫,更氣憤她那副拚命捍衛貞潔的模樣。這女人的演技可是一流的,隨時都可以掉淚,他才不會被她騙了。方才要不是他適時地闖入,風騷浪蕩的她早就在客廳跟老情人共赴雲雨了,現在竟在他面前裝清高?笑話!真是噁心!
「我就是不准你碰!」他無情的話語狠狠撕碎她的心,她羞憤地吼著。「拿開你的髒手!對,我就是個慾求不滿的浪蕩女人,那又怎樣?我可以跟全天下的男人上床,可就是不准你動我一根汗毛!展仲堯,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在我眼底,你只是個剛愎自用的自大狂罷了,你太自以為是了!」
她的話更是徹底地惹怒了展仲堯,他像頭發狂的猛獸,蠻力驚人地箝制住她,把她壓在沙發上,不顧她的拳打腳踢,狠狠地將她的雙手反扣在背後,男性臉龐壓下,猝不及防地堵住她的唇。
他原本想狠狠地吻她,甚至咬破她的唇當作懲罰的,但,四唇相貼的同時,一縷淡雅甜香也竄入他口中,他心神一蕩,不自覺地放軟了力道。
吸吮她嫣紅的唇辦,展仲堯有片刻的失神。她明明是個私生活糜爛的女人,但,為什麼她檀口中的味道卻是如此的芬芳、青澀又甜美?像是花果般的甘甜,叫他一嘗就上了癮,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只想要她更多、更多……
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展仲堯的舌靈活又狂野地在她口中翻攪,恣意地嬉戲,追逐她無處躲藏的丁香小舌。
「不、不要……」被強吻的湘彌覺得羞憤欲死。他怎麼可以吻她?天啊,這是她的初吻啊!為了那筆「交易」,她到底還要付出多少慘痛的代價?
她奮力踢動雙腳想踹開他,但展仲堯卻牢牢地壓住她的下半身,一隻手甚至放肆地愛撫過她的女性曲線。
「不要——」在湘彌的尖叫中,他已撕毀她的長裙,她下身頓時一涼。
「夠了!」湘彌狂叫,用力推開他,整個人狼狽地滾到地板上,掩面痛哭。她再也受不了了!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麼無情的羞辱?
「閉嘴!你哭什麼?」展仲堯臉色鐵青地斥喝,語氣依然鋒利無情,但黑眸卻泛起奇異的變化。他告訴自己不要被這女人給騙了,她的生澀、眼淚、掙扎……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偽裝的!
他不想在意這女人的感受,可她不斷淌下的淚水卻像是無形的鞭子般,鞭打著他的心。難道他真的對她太殘忍、太粗暴了?
笑話!他立刻提醒自己,這女人可是全新加坡最風騷浪蕩的交際花,入幕之賓難以計數。多少男人只要一提起「廖儷淇」這三個字,嘴角總會揚起曖昧又輕蔑的笑意,甚至連他的堂弟也跟她有過一段情。
所以,她的眼淚真是令他厭惡!像她這種不甘寂寞的女人,何必為了一個吻哭成這樣?真是諷刺!
不要再哭了,不准在這個惡棍面前掉淚!湘彌拚命地命令自己。深吸一口氣後,她顫巍巍地站起來,背對著展仲堯整理衣衫。她不會再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更不會讓這個混帳有機會嘲笑她的。
「我可以走了吧?」擦掉眼淚,她冷若冰霜地開口,刻意把眼前的惡棍當透明人。雖然她的長裙被他扯破了,但她相信自己可以想辦法回到廖家的。經歷過這麼難堪的羞辱後,任何尷尬的場面她都能撐過去了。
展仲堯不語,緩緩地燃起一根煙,隔著瀰漫的煙霧,莫測高深地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淚痕未乾,因為哭泣,雪白的肌膚泛著潮紅,微亂的髮絲半垂在芙頰旁,纖細的身軀還微微發抖。這副模樣有些狼狽,卻該死地楚楚可人!
看著那半墜的淚珠,他體內的男性保護欲油然而生,有一股衝動想把她摟入懷中仔細地呵護。
他真的很疑惑,廖儷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在訂婚之前,他曾在社交晚宴上看過她,當時他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全場沒有半個客人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展總裁,是以,他得以盡情觀察廖儷淇。
當時她穿著酥胸半露、美背還一覽無遺的性感晚禮服,整晚像只花蝴蝶般地周旋在許多色迷迷的男人之間,不斷地作態嬌笑,熟練地與男人調情,看著眾男人們為她爭風吃醋,卻還笑得一臉無辜。
他還親眼看到她跟一個才跳過一支舞的男人忘情地在花園裡激烈舌吻,不管是否會被人撞見,就在花園的涼亭中吻得渾然忘我,甚至飢渴又熟練地撫摸那個男人,動作無比大膽。
像這種風騷成性的女人,怎麼會為了一個吻而哭得肝腸寸斷?展仲堯緩緩吐出煙圈,精銳的幽瞳更加深沈。哼,答案只有一個——她根本就是在作戲,想把他耍得團團轉!
勾起殘佞的笑容,他陰森地開口。「廖儷淇,如果你以為掉幾滴廉價的淚水,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甚至洗滌你的聲名狼藉,哈,那你可真是打錯如意算盤,也太低估我展仲堯了!」
無視她猛然一震的纖軀,他更無情地道:「你可以滾了,我會叫司機送你回去。」輕蔑地抹抹唇,像是要抹去她的滋味般。「雖然你早就是殘花敗柳了,不過,嘗起來的味道還可以,沒有狐騷味。」
湘彌聽了更是怒不可遏。這該死的男人,佔了便宜還敢如此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股火氣由腹部竄起,她一個箭步奔向他,想也不想地高舉起右手——
「啊!」
她的手被展仲堯精準地攫住,那勁道幾乎折斷她的皓腕。他冷笑,進射的怒芒彷彿一柄銳利的刀,幾乎將她切成兩半。「休想以你這麼骯髒的手打我!廖儷淇,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再輕舉妄動,以免自討苦吃。」
像是扔掉穢物般,他把她狠狠地甩在沙發上,轉身大跨步地走出客廳。
他剛出去沒兩分鐘,有一名女僕敲門進入,女僕的眼神滿是不屑,手上拿著一件長外套,冷漠地道:「廖小姐,這是少爺吩咐我送進來的衣服,司機已經在外頭備車了,馬上送您回去。」
外套?湘彌被動地伸手接過來,複雜洶湧的情緒充斥全身。那個專門羞辱她的惡棍為何會特地叫人送外套進來,好讓她遮掩身體?·他不是最喜歡看她出糗嗎?他還說她骯髒,說她人盡可夫……
無法釐清展仲堯到底是什麼意思,湘彌匆匆地披上外套,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走到花園,上車。
她刻意忽略女僕和司機眼底的輕蔑,她知道連僕傭都看不起她,因為她是「廖儷淇」,一個不知檢點、身敗名裂的壞女人。儘管她即將是這棟豪宅的女主人,但僕傭依舊瞧不起她。
唉,額頭抵著車窗,她無言地歎了口氣。錯了錯了,她真的犯下了滔天大錯。她為何會愚蠢地來到新加坡?為何會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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