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講越不堪,湘彌越聽眉頭越是深鎖,不過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這男人不是展仲堯,只是他的堂弟。可是,廖儷淇為何會跟這個猥瑣的男人有曖昧關係呢?她不是說過她深愛亞倫嗎?天啊,瞧瞧她到底把自己推到多麼複雜又詭異的處境!
展伯彬毛手毛腳地欲摟住湘彌。「幹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因為馬上就要嫁給富可敵國的展仲堯了,所以你改走端莊路線啦?別笑死人了!新加坡上流社會的人,誰不知道你廖儷淇水性楊花又風騷浪蕩?要不是看在你家跟政界的深厚關係,我堂哥才不會娶你呢!吶,趁現在仲堯還沒到家,要不要利用時間跟我激戰個幾回啊?反正仲堯只是看上你家的背景,根本不愛你,也不屑要你這種女人,就算你跟別的男人上床,他也不會生氣的。」
他的手已經摟上湘彌的腰,嘴唇還硬湊了過去。
「不要!」她驚駭地大叫,奮力地掙扎。「放開我!你滾開!」
色慾熏心的展伯彬不顧她的拒絕,想霸王硬上弓。「唉喲,幹麼裝模作樣啊?廖儷淇,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遍,老子早就玩到不想玩了,還裝什麼聖女貞德啊?我知道你也哈死我了,怎麼樣?濕了吧?」他緊把住湘彌,一手就往她的裙底探去。
「放手!你太過分了!」湘彌拚命扭動身體,舉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你打我?你這個賤女人竟敢打我?」展伯彬惱羞成怒,狠狠地把她推到長沙發上,猙獰地咆哮著。「臭婊子!你以為跟展仲堯訂婚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改變你淫蕩的本性嗎?笑死人了,我呸!蕩婦就是蕩婦,狗改不了吃屎!」
厲聲謾罵中,他以蠻力壓住湘彌,迫不及待地想扯破她的絲裙,另一手還摀住她的唇,防止她的尖叫聲引來僕傭。
「不——」湘彌羞憤欲絕,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她寧死也絕不讓這惡棍侮辱自己!儘管雙腿都被牢牢地壓住了,她還是毫不放棄地掙扎著。
就在展伯彬的手即將扯破她的裙擺時,「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兩人同時向大門口望去,展伯彬頓時倒抽一口氣,整個人嚇得面無血色。完了、完了!他怎麼回來了?不是還在路上嗎?
展伯彬狼狽地跳下沙發,看著堂哥不怒而威的冷酷臉龐,唯唯諾諾地解釋著。
「仲……仲堯,你、你千萬別誤會,是這個女人主動勾引我的!我來你家想找你聊天,沒想到一進門就被這個女人纏住了,她不知羞恥地一再誘惑我,還強迫我跟她上床。」
他很怕惹怒堂哥,因為他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卻不學無術,還要靠堂哥過日子,在他的公司裡撈個肥缺騙吃騙喝。
展仲堯面無表情地看著展伯彬以及衣衫不整的湘彌,毫無溫度的眼眸森光閃爍,語氣冷硬地道:「你可以滾了。」
「仲堯,你千萬別誤會,更別撤我的職啊!」深怕丟了金飯碗的展伯彬很不安地乞求著。「我什麼都沒做,是這個女人勾引我,是她硬把我拉到沙發上的!唉,誰叫她本性就是無比的放蕩……」
湘彌不敢置信地看著展伯彬,氣到說不出話來。這男人簡直是人渣,竟然睜眼說瞎話!
更令她驚訝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展仲堯嗎?他非但不是風燭殘年的糟老頭,甚至還英俊得出奇。約一百九十公分高的頎長身軀加上俊挺的臉龐,還有那尊貴卓絕的氣勢……他簡直完美到令女人呼吸一窒。
這怎麼可能?完全與傳言不符啊!
展仲堯還是不看他一眼。「別讓我再說第三次,滾!」渾身進射的冷峻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是是,我馬上滾出去!」知道這是堂哥發怒的前兆,展伯彬沒有勇氣再留下來,夾著尾巴狼狽而逃。
室內只剩下兩人對峙,湘彌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整理衣衫,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對方無情的指責。
「你可真是不甘寂寞啊,廖小姐。」他的冰眸盛滿不屑,像是在看一團穢物。「外傳你水性楊花又無恥放蕩,看來傳言果然不假。但你最好記住,你馬上就是我的未婚妻了,言行舉止給我收斂一點。」
「我……」在對方嫌惡的注視下,湘彌握緊雙拳,命令自己要堅強,可屈辱的淚霧已盈滿眼眶。「不是那樣的,他侵犯我……是他硬把我壓在沙發上……」事實根本不是那樣,這男人難道不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他無情地打斷她,語氣更加鄙夷且憎惡。「夠了!我懶得聽你的滿嘴謊言!廖儷淇,早在決定跟你訂婚的同時,我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你的放蕩行徑早已傳遍整個新加坡,現在睜眼說瞎話不嫌矯情嗎?」要不是她已逝父親的名號仍具有驚人的政治影響力,他才不會把這個女人娶回家,自找麻煩。
他冷冷地坐在沙發上,譏誚地繼續道:「少用虛假的淚水應付我,我不吃你那一套。去台灣玩得快樂嗎?跟你一起雙宿雙飛的王亞倫怎麼沒有一起回來?還是你對他也厭倦了,想換其它的男人?我警告你,下個禮拜我們就要訂婚了,你最好收斂一點,不要再讓我聽到或看到任何不堪的畫面。雖然我只是為了廖家的政治背景而娶你,但我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敗壞展家的名聲。要是惹惱了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付出慘痛的代價,明白嗎?」
他的語氣輕蔑,危險的氣勢卻宛如風暴蔓延。他早就知道廖儷淇是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卻沒料到她的演技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被他抓奸在床,居然還可以露出一副無限委屈的模樣,真是噁心!
看著對方欲奪眶的淚珠,展仲堯更是嫌惡。「我早就調查過你,知道你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很清楚你跟我堂弟曾有過曖昧關係,但我全部都不在乎。反正,我不愛你,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利益基礎上——我給你一生的榮華富貴;你的背景則幫助我順利接近政治核心,打通政界關係後,讓「展氏」未來的發展更加銳不可當。廖儷淇,你是個精明的女人,我相信你不會笨到互毀利益。」
她臉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真是令人厭惡!她分明是個精明的放蕩女人,竟妄想以淚水來欺瞞他?真是可笑!
湘彌越聽越絕望,她知道自己無須再費力澄清了,反正在展仲堯眼裡,她就是「廖儷淇」,是一個見錢眼開的放蕩女人。她無權責怪別人為何替她貼上浪蕩的標籤,只能怪自己愚笨,為何傻傻地來到新加坡當一個替身?
委屈又酸楚的情愫衝撞胸膛,她嚥下淚水,忍不住反唇相稽。
「是嗎?想不到展總裁才是最精明厲害的生意人,精明到連自己的婚姻也要放在秤盤上仔細算計。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何不乾脆在正式結婚後就休了我?反正屆時你已經順利接近政治核心了,沒有損失不是?」
就算要當冒牌貨,她賀湘彌也有最基本的自尊,無法忍受這男人的嫌惡。
離婚?這兩個字令展仲堯挑起劍眉,原本鄙夷的目光揉入一絲興味。他沒聽錯吧?廖儷淇居然敢出言頂撞他,甚至主動談離婚?她不是一個唯利是圖,只要給她錢,就會服服貼貼的女人嗎?
盯著眼前外型明媚的女人,展仲堯有型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微笑,笑容詭異又複雜。
「你很有膽識,居然敢先跟我談離婚?別急,反正我對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毫無興趣,更不會愚蠢地跟你耗一輩子的。正式完婚一年後,我就會以「個性不合」這個理由跟你辦離婚,屆時你可以得到一筆巨額贍養費,那筆錢夠你揮霍不盡了。當然,我們也會簽訂「離婚條款」——離婚後不得口出惡言,更不得對外人透露任何內情,否則我按月支付給你的贍養費立即終止。」
湘彌面無表情地聽著,一顆心彷彿被丟到冰原,急速地冷縮。
承受著展仲堯無情的羞辱,她在悲憤之餘突然想狂笑。這算什麼?她賀湘彌到底在扮演什麼角色?這個男人又把感情、把婚姻當作什麼了?
他只把婚姻當成事業的輔助工具嗎?為了順利拓展事業版圖,他甚至不惜迎娶身敗名裂的廖儷淇?都還沒結婚,他卻已經把如何離婚,以及給女方的「封口費」通通都設想好了!
好可笑,這真是太荒謬了!湘彌覺得好悲哀,為何會把自己推入這麼複雜的關係中?她不該遠渡重洋來扮演一個冒牌貨的……
一個念頭突然閃入她腦中,如果……如果現在向他承認自己不是廖儷淇,還來得及阻止一切嗎?她當然知道說實話的後果很嚴重,她不但會激怒廖儷淇,更會惹火這個魔鬼般的男人,但她真的沒有勇氣繼續偽裝下去了,她更不敢想像自己要跟這個男人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