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誰教他叫安西揚呢!
「怎麼樣?你很明白來我賭場鬧事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沒錯,唯有死路一條。
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就有不少人葬身在附近的無人沙漠。這手法,他再熟悉不過了。
雖然西揚很會找麻煩,但他好歹是自己唯一的弟弟。
況且,一向嫉妒他的羅沙曼,顯然是不會輕易讓步了。
「你想賭什麼?」
聞言,羅沙曼露出笑意,而安西揚則驚嚇的回過頭來。
「老把戲,你覺得如何?」
此刻的安西駒是沒別的選擇了。
他真應該捉起西揚,然後狠狠的踢他幾下屁股……唉,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還是先解決與羅沙曼之間的恩怨吧!
只是,他心裡掛念的,還不只這一樁。
在走向賭桌前,他不自覺的看了表一眼算了算時差。這會兒在台灣代理他的丘斌,應該沒搞砸他原先要動的外科手術吧!
唉,要順利渡過今晚,他還真得聚精會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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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勢不輕,能不能過得了今晚,我也不敢確定……」
幾名醫生共同討論出來的結論,讓蒂芬妮眼眶裡的淚水,沒再停過。
為什麼她不聽兄長的話?為什麼她不能好好走路?為什麼她要去看那什麼鬼賽車……一連串的捫心自問,讓她覺得好沮喪,這件事全都因她而起,她愧疚得沒臉繼續待在急診室外面守候。
佐恩可是皇室的王位繼承人,而且,他與凱賽的大婚就要舉行,現在卻因為她的任性,將一切事情都變得混亂……她該怎麼面對以後的人生?
靠在兄長療養的行宮陽台邊,看著遠處的蔚藍海岸,她的心,波濤洶湧得沒法平靜。
要是往這裡跳下去,也許她的靈魂會如同傳說的神話故事一般,隨即找到迷失方向的佐恩,讓他重新回到這個世上。
想到這裡,蒂芬妮毫不猶豫的爬上陽台邊,心跳急速的害怕,卻抵不過想挽回佐恩性命的決心。
只是,她還沒決定要不要往下跳呢……
「公主,妳瘋了嗎?」
從小跟著她一起長大的貼身女僕愛咪,發現了她的行徑,在驚訝的高喊後,拚了命的飛奔上前。
蒂芬妮是有救佐恩的決心,可她還沒準備要往下跳,然而,被愛咪這麼一叫,讓她閃了神的失去穩度,然後一個沒扶好,整個身子便往下傾去,連她自己都嚇壞了。
就在悲劇即將二度發生時……
「哥,你聽到有人鬼叫的聲音了沒?」
一場驚險的賭局,差點沒把安西揚給嚇得屁滾尿流。
他原本以為兄長桌面那副梅花小牌是穩輸不贏的,沒想到底牌翻開後,當場跌破眾人的眼鏡,就連羅沙曼都氣得差點吐血。
安西駒以最小的梅花2?3?4?5?6贏了對方的四張王牌A,沒人想得到東方賭王是怎麼辦到的。
「走你的,管人家閒事做什麼?」
「可是……」安西揚還想多說些什麼,卻不經意的瞥到半空中,不曉得正降落什麼東西,嚇得他連忙退了一步大叫,「哥,有埋伏。」
安西駒也察覺到不對勁。以羅沙曼的個性,事後算個總帳是挺像他的作風,只是,正當他想閃避,沒想到……
「接住她,快點接住她!」
上方傳來尖聲驚喊的法語,讓他沒有別的選擇,抬頭往上一揚,連個接手的動作都還沒預備,那猶如自由落體的重物,就這麼硬生跌落他懷中。
砰一聲……卡嚓!像是骨頭脫臼的聲音。
「哥,你沒事吧?」
安西揚這會兒挺難受後悔的。剛才自己往後退步是怎麼搞的?他應該不顧一切替兄長接下那不知是哪來的天降神兵才是呀!
這會兒看眼前跌撞在一塊兒的兩人,他不禁擔心起兄長的死活。
「哥,哥……」
「鬼叫什麼?我沒事。」
安西駒是沒事,可從二樓陽台往下跳的蒂芬妮,右手好像扭傷了。
「好痛,好痛……」她含著眼淚喊痛,整個身子卻賴在他的身上。
「沒事妳往下跳幹麼?」安西駒簡直氣炸了。有種跳樓,就別喊痛!「要跳樓的話,十樓以上才能跌個粉身碎骨,才二樓而已,妳存心想害死我這個想活下去的人嗎?」
這番話,真嚇傻了蒂芬妮以及從二樓趕下來的愛咪。
「奇怪了,你這個人……」
「噯,一對一沒聽過啊?妳想找罵挨,來找我吧!」
愛咪都還沒護起主子來,就已被安西揚一把拉住,不讓她去對付安西駒。
蒂芬妮的手痛到抬不起來,換了平常,她肯定早賞了他一個耳光,可惜想抬起的手,卻讓她痛得淚水不斷湧出的擠下眼眶。
「自找麻煩。」安西駒啐了句,然後捉起她的手臂,準備把她的骨頭給ㄑㄧㄠ/回去。
「你這個無賴想幹麼……啊--」
她還沒罵完呢,跟著便是一聲尖叫,差點沒被他給弄得痛暈過去。而她的叫聲,卻也把在十面戒備的王室衛兵全給吸引了過來。
面對將兩人給團團包圍的眾衛兵,安西駒與安西揚立刻高舉雙手做投降狀,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著:羅沙曼的勢力已經擴及軍隊了嗎?
「你們死定了。」
愛咪的話一說完,安西駒立刻察覺到這勢力並非來自羅沙曼,而是剛才跳樓的那位小姐。
唉,他萬萬都沒想到,剛才那個雞婆的推拿動作,等於是幫自己找了第二個麻煩,而這個麻煩,顯然比西揚還更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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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
乍聽這個字眼,雷亞國國王艾柏特的眉頭深深蹙緊,看著一旁的愛妻也擔憂得不知所措,他只好將眼神轉而投向了眾御醫。
「在中國的確是有這樣的醫術,只是效果嘛……其實也不一定要嘗試,但是佐恩王子的情況已成了這樣,試試也不見得不好。」
有人如此提議,卻也不能確定如此一來,是否救得了佐恩王子。
「反正他都要死了,死馬當活馬醫,你們又沒損失……哎喲。」
口沒遮攔的安西揚,被安西駒的手肘給暗撞了一拐子。要不是這位大嘴巴先生說出剛才他對公主ㄑㄧㄠ/手的動作叫做中國推拿,這位處西方皇室的人,哪裡會知道他是名中西醫都行的醫生。
「你們先退下去吧!」
艾柏特一臉沉重的令退了其它人,此刻,就只剩不安家兄弟,以及他妻子。
「首先,我必須向你道歉,小女的魯莽--」
「我不想再追究之前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和我弟弟想先行告辭了。」
安西駒表態得十分明顯和快速,艾柏特雖然想請求他的協助,但聽到他如此堅決的語氣,下一句想請他留下的話,也就難以繼續。
不過,這件事,自然有人會替雷亞國國王搞定。
「你不能走!」
敢未經通報,就從外頭闖進來的人,除了雷亞國的小公主蒂芬妮外,不會有別人了。
然而,當艾柏特以為這個從小就被寵壞的霸道公主又想來壞事時,這妮子居然已經跪在安西駒的跟前。
「別人恐怕不信任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有救醒佐恩的方法,我拜託你多留幾天,我不能失去他,雷亞國的子民更不能沒有他……拜託你。」
一個響徹室內的磕頭聲,讓安西駒怔楞了住。
他驚訝的不只是她的誠意,而是手足之情的堅定,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安西駒下意識的轉頭,望向那個成天只會給他惹麻煩的弟弟一眼,瞧他張口結舌的驚異貌,再看看他腫脹變形的臉龐……唉,同樣是手足,他的父母卻生了個麻煩給他照顧。
「拜託你了,我兄長對我相當重要,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救醒他,拜託拜託你。」
蒂芬妮激動的再敲一響,額頭有著明顯的微破出血,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可把艾柏特夫妻倆給惹得紅了眼眶,本以為她再磕一次就要出人命了,沒想到安西駒的手,冷不防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她。
艾柏特夫妻因此鬆了口氣,而安西揚也莫名其妙的安了心。
「老天,我差點以為你打算狠心的讓她撞破頭也不理睬了咧!」他吁了口氣的笑說著,隨後卻瞅了蒂芬妮身後的愛咪一眼,抬起下顎,用眼神與她打情罵俏了一番。
本來還哭個不停的愛咪,不設防的被他弄僵了表情,但緊跟著卻嫌惡的送上一記大白眼。
「你有答應我了嗎?」
蒂芬妮並不樂觀的認為安西駒肯幫忙,因為這傢伙的表情,完全沒有同意的跡象。
「我如何能答應?第一,我並不清楚他的傷勢如何,第二,就算利用針灸來治療,也未必救得回他的命,而萬一在診中失去了他……」
不是他不想說下去,而是蒂芬妮掛在眼眶裡的豆大淚水,讓他說不下去。
而她緊扣他手臂的指頭,讓他想置身事外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