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危險!78號的外卡賽車手,一個轉速不良,撞上跟前的選手,還殃及旁邊的圍牆。目前現場一片嘩然,我們得等起火的煙霧比較消散後,才能看清楚究竟是哪位選手被撞上了……」
聖羅蒙A「世界級賽車場上,傳來可怕的追撞事故,夾雜在人群中的蒂芬妮公主,顧不得遮臉的草帽已經掀了一大半,急忙忙的跟著人群站起身,擠上前想看個究竟。
「是不是裘比贊恩?天呀……他不會有事吧!」
裘比贊恩是雷亞國今年好不容易派選出場的選手,要是他被人給追撞個正著,所有關心賽事的雷亞國人民,肯定傷心透頂。
「不是裘比贊恩,他的水藍色賽車,已經從混亂的撞車中,飛沖而出。」
三分鐘過後,聽到實況播報人員的解說,在場的人,無不吁口氣的大笑,並響起熱烈的掌聲,而蒂芬妮公主則忘形的跳了起來。
「佐恩,你聽到沒?他沒事,他一點事也沒有。」
一個飛奔箭步,正當蒂芬妮激動的奔上前想擁緊身後的佐恩王子時,遮臉的草帽,卻被迎面的風給吹飛了。
糟糕!
佐恩心生不妙,在還沒來得及拾起那頂草帽時,瞄到了跟旁的觀眾,已然發現了兩人的蹤跡。
「是公主,還有佐恩王子……天呀!你們快看……」
蒂芬妮自然也察覺到身旁的騷動,知道麻煩找上門了。
連忙收拾起偷溜出來看賽車的興奮心情,她慌慌張張往兄長的方向而去。
佐恩則是想都沒想,連忙衝上前拉緊妹妹的手,快步離開人群。
在蜿蜒的石階小路上,兩人匆匆忙忙的不敢停留或回頭,直到跑遠了,並確定身後沒有其它的腳步聲了,他們才敢停下來,而一停下,蒂芬妮居然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還敢笑?要是被父親知道了,妳肯定別想參加宮廷舞會。」白了她一眼,佐恩簡直沒法原諒她的魯莽。
只是,蒂芬妮絕對不會讓父親知道她偷溜出來看賽車的事,除非他出賣她。
「你不說、我不說,父親怎可能知道?」
「我知道妳這麼說是在提醒我,放心,我絕不會出賣妳的。好了,走快點,我跟凱賽有約,已經遲到好幾分了。」佐恩眉頭一蹙,還不忘撩表一望。
凱賽是他的未婚妻,兩人的好事近了,大約在秋初的時候。
「好啦好啦,別催我了,這些小小的石頭階梯,簡直讓人沒法好好的走。」
蒂芬妮忙著抱怨,卻沒瞧見跟前的石階微傾,腳步才急忙跨近,整個身體卻不小心被傾石給滑了一大下。
佐恩見狀,忙著扶她一把,也不忘斥罵,「小心點,這裡可不是溜滑梯。」
「沒錯,如果你能不再那麼嘮嘮叨叨,我就不當它是溜滑梯。」蒂芬妮白了他一眼,然後像個開朗活潑的少女,噗哧的笑出聲,「放心吧,我可是輕盈得像只小飛鳥呢!」
才說完,她還作勢起飛的動作,嚇得佐恩一顆心差點沒脫口跳出。
「別鬧了!」他嚴厲的斥了聲。
「誰鬧呀,我只是學蝴蝶在風中飛舞……飛飛飛。」
蒂芬妮笑說著,又做了一次輕盈的起跳,嚇得他伸手捉緊她的手臂。
「下次不帶妳出來了,看看妳一副飛出鳥籠的興奮狀,妳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佐恩心口的急跳,還沒個了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沒有侍兵在身邊的日子,實在太快活了。」
然而,就在蒂芬妮還陶醉在短暫自由行的同時,有個跟蹤兩人的身影,讓佐恩提高了警覺。
「瘋子瑪麗來了。」
聽到這名字時,她不禁楞了一下,回頭一看,果不其然,在石屋後面,藏了個佐恩的超級皇迷。
「她什麼時候跟來的?」蒂芬妮顯然輕鬆不起來了。
因為瘋子瑪麗迷戀兄長的程度,簡直讓人心驚膽跳,她還曾摸進皇宮坐在佐恩的床上發呆,那一次,嚇壞了所有皇室的人。
「誰曉得,在妳還在學超人起飛的時候吧!」
佐恩不想廢話,僅拉緊妹妹的手,三步並兩步的往下走去,不想再在這裡多停留一刻,或者被瘋子瑪麗給逮個正著。
「慢點!這小階梯弄得我頭昏眼花……」
蒂芬妮不熟悉這一帶環境,所以跨起步來,有點生疏不協調,而就在階梯轉彎之處,一個不小心,她並錯步伐,整個人往前一滑--
「佐恩!」
「小心點。」
直覺的,她緊攀著佐恩的手,而佐恩則抱起了她往階邊一放,本以為這又是一次有驚無險,所以他露出微笑的吁口氣,沒想到這身子才住跟旁一側,旋空的右腳卻不小心踩空了。
然後,在還沒走完的上百個階梯上,佐恩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又捉不到任何東西支撐,就這麼咚咚咚的跌滑了下去。
「蒂芬妮……」
聽聞他最後伸手叫喊的聲音及畫面,蒂芬妮的腦袋,當下一片空白。
而當她回神過後,佐恩的身影已經離她好遠好遠……遠到她以為,這場意外,根本不是真實的。
第一章
「就跟他們說這件事我會處理,根本不需要你百忙中抽空來這麼一趟,他們全是豬腦袋嗎?要不怎麼我說的話,他們一句也沒聽進去……哎喲……」
這聲哀叫不是安西揚罵到舌頭打結,而是走在前頭的安西駒忽然停了下來,害身後的他,一頭撞到他的背。
頭暈目眩之餘,他還想開罵呢!
只是,看到轉過身來,那一發不語臭著臉的安西駒,他縱使有再多的不滿想抱怨,也一下子統統吞進肚子裡了。
「聽不懂話的人,應該是你吧!」
安西駒突地冷冷的開口,隨即緊捏著安西揚的脖子,然後不顧他的哀喊,強壓他到鏡子前,讓他看著鏡子裡不成人形的自己。
而一看到鏡子裡的人影,安西揚立刻不安的別開視線。
「怎麼?不認得自己的臉了嗎?再玩嘛,學人家當賭神,賭到有家歸不得,賭到被人關起來,賭到這張臉被人打得像豬頭一樣。你到底在想什麼?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閉嘴,不跟人打賭?」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很刺耳,但,他說的卻都是事實。
誰曉得西揚到底學乖了沒有?答案恐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天生好賭,打賭脫褲子、打賭禁食三天、打賭不睡覺……除了不賭錢之外,他什麼都敢跟人家賭,而這一回跟人賭到了遙遠的聖羅蒙,只因為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跟人家打賭,若追不上西城532房的俏馬子,他就飛到雷亞國的蒙地羅賭場,白吃白喝還白住五天。
可俏洋妞沒追到不說,這會兒才白吃白住第二天,他就已經白混不下去了,幸好賭場裡有名發牌員知道他是已退休的東方賭王安西駒的弟弟,便及時通知他哥哥前來,他才不致遭賭場的人打死。
接到消息後,安西駒幾乎是放下手邊的工作連夜趕來,沒想到碰到這位天兵老弟,這會兒還沒大徹大悟。
「哎呀,我只是……」
安西揚還想瀟灑的說沒事,貴賓室的房門卻在此時被人打了開來,打斷了他繼續吹牛的話,跟著,幾名慕名而來的賭客,全將目光瞟上了一發不語的哥哥。
「這件事我自己會搞定。」他小聲的在兄長耳邊說了聲。
安西駒聽完後,差點沒被他給氣死。
為什麼這個小老弟總是長不大?都已經二十五歲的人了,怎麼老是戒不掉「膨風」的壞習性?
「你想怎麼樣?羅沙曼。」
羅沙曼是蒙地羅賭場的管理人,他與安西駒之間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情結,這回好不容易逮到安西揚的小辮子,他怎麼可能輕易放走與安西駒對賭的絕佳機會?
「我想跟你賭一局。」
賭一局?
別說賭一局,就算是賭半局也不行,要是能繼續賭的話,他就不必放棄職業賭徒的身份,回去台灣繼承撒手人寰的父親遺留下來的醫院。
「別開玩笑了,我早就脫離職業賭徒的生涯。這樣吧,我弟弟在這裡花費的一切,我願意以十倍的賠償金奉上,這一回,算是給我一個面子,放他一馬吧!」
「面子?」羅沙曼低語沉笑。光是面子這種東西,他早就輸了不知幾回,這一次他要一次風光的贏回來,「你別開玩笑了!跟我賭一局,贏了,你立刻帶他走;輸了,我要你留下一雙手。」
「喂,我又沒詐賭,我只是白吃白住而已……賠錢就好,再不然就是砍我的一雙手,干我哥什麼事?」
一聽他說要的是兄長一雙既能賭又能替病人動手術的貴手,安西揚立刻像嚇壞的小孩一樣亂吼,並且回過頭來推開兄長。
「哥,你別管我的事,這是我自找的,你不必替我出頭,我自己來賭。」
才說完,他立刻往前走,並準備坐上賭桌。壓根沒想到會連累到兄長的他,這會兒,早已失魂落魄的在發著抖。
而看著他顫抖的身影,再抬頭望向羅沙曼狡詐的笑臉時,安西駒表面上只是歎了口氣,心裡卻已下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