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得很多餘,難道你不愛錢?」書昀反將他一軍。
唐士晤無話可辯,簡直可說是啞口無言,連在國外面對老外,他都不曾這麼遜過,偏偏今天栽在二個女人手上。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愛錢嗎?」
唐士晤雙手一攤,認輸的說:「我承認,人人愛錢。」
「這就對了,沒事就吃飯吧!」
「等……」
「怎麼你還有問題?」書昀頭痛的問。
「你不是有什麼目的吧?」
「目的?對誰?」書昀錯愕的反問,她哪會有什麼目的,有的惟一目的不就是賺錢,等還了她老爸的錢後,她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自由。
唐士晤當然不明白這一點,他只覺得書昀怪異得教人害怕:「我怕自己不小心會被算計了,不會吧?」
書昀嘿嘿的直笑個不停,像中了笑穴一般,但也足夠教人頭皮發麻的,唐士晤發現自己又問錯話了:「好像我太高估了自己。」
書昀一點也不怕他臉上掛不住,直刺刺的就說:「可不是,別自我意識過剩,所謂既來之,則安之,你成天掛心不累嗎?」
「那也是因為你太讓人膽戰心驚,不是我的錯。」
「別把我得那麼可怕嘛!我長得還不錯,也挺可愛的,對這樣的女人說她讓人膽戰心驚,真是傷人心哪!」
又來這套!深怕她又婆娑娑的落淚,唐士晤忙終止話題,頭一埋,乖乖吃起自己的營養早餐。
第二章
真可以既來之則安之嗎?唐士晤開始對這句話感到質疑,原因無他,實在是書昀太讓人跌破眼鏡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又是營養師,又是鋼琴師,一下子是嗜財如命的房東,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新身份——駐唱歌手,真不知她是哪筋搭錯綜,還是她吃苦太多造成後遺症?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的怒火讓書昀感到非常莫名:「你幹麼生氣?」她愛錢是她自己的事,雖然也賺了他的錢,但還稱得上是在他心甘情願下成立的交易,他生氣——沒道理。
「看不慣,你聽得懂嗎?」唐士晤恨不得一棒敲醒她似的。
「我賺我的,你看不慣是什麼意思?我不懂!」看了看表,眼看就快遲到了,書昀焦急的說:「拜託!有什麼話回去再說,我快遲到了。」
「就是不讓你去趕場。」唐士晤強拖住她。
書昀掙扎了老半天,還是掙不開他有力的手,她急了起來:「你瘋了呀!我可不是讓你出現來破壞我的工作的。」
「我只是看不慣你虐待自己的身體。」
「我是個營養師,知道如何照顧自己,你有什麼問題,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回答你,現在請你讓我去做我的工作,就算不要唱了,我也要出這一場,這是做人的原則。」
唐士晤當然知道她說的有理,但是他的手就是放不開;「你答應我不唱了,對不對?」
幹麼她要答應他這種事,但是為了要擺脫他的箝制,書昀只好胡亂的說著:「好啦!答應你就是了,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吧!」
終於,唐士晤放開了她,一得到解脫,她飛快的穿過後台走進表演台,且從容不迫的唱起歌來。
歌聲優遊迴盪,彷若空谷餘音環繞,唐士晤聽呆了,也看傻了眼,好長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的雙眼無法自書昀那唱得忘我的神情上移開,也直到這一刻,他發現自己來得突兀的情感。
一見鍾情或許會發生,但是現在他的心情比較像再見鍾情,而且再見的情比一見鍾情來得肯定。
可是書昀太神秘了,他連她是何方神聖都不知曉,而且她有個要不得的習慣,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接受她愛錢如命的見解,雖然那是人的天性,但是過之,就是不正常,他能永遠接受她這種毛病嗎?那恐怕是個大考驗!
終於曲終人散去,書昀也才由表演台走向後台。
唐士晤迫不及待的衝進後台找她,卻因一時的大意,惹得怨嗔聲四起,當然他也不好過,臉紅得像被火燒到似的。
書昀走過來笑話他,「先生,才來就被冠上色狼的綽號,什麼感觸呢?」
「全是你惹的禍,你還好意思笑。」唐士晤忿忿地瞪著她說。
「這怎麼能怪我,我可沒綁你進來。」書昀馬上推得一乾二淨的。
唐士晤本來就不寄望書昀會替他解釋,所以她會有何反應,他倒不是十分在意,倒是對原先的問題他一直揮灑不去。
「你答應我不再兼差唱歌,現在可以辭職了吧?」
本來還以為他聽了歌之後會忘記剛才的事,如今他又問起,書昀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拜託你可不可以別管我的事,你跟蹤我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你可別逼人太甚。」如今她只好反咬一口了。
唐士晤一點都不反省自己的反駁著:「我跟蹤你?你說錯了,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所以才跟來的。」
「喔!到底我還該感謝你。」書昀皮笑肉不笑的瞪著他。
「那倒是不用,只是你答應的事情該做到才對。」
「我幹麼聽你命令,沒了工作就沒了收入,我的損失誰賠我?」書昀想盡辦法就是要讓唐士晤打消念頭。
但是實在太難了,唐士晤像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你的損失我來賠,現在你沒任何借口可說了吧?」
「唐士晤,你管的大多了,你沒忘記我和你只是房東房客的關係而已吧?」
唐士晤一時答不上話來,他還真的是忘記了呢!
「沒話說了吧!」書昀滿意的領頭走出西餐廳,口中喃叨著:「回家了!」
* * *
董家老宅
「老爺子,這是大小姐最近的活動資料。」一個長相酷似黑道人士的男子遞上一整疊照片和一本厚記事本。
董居常接過那堆資料,面無表情的問著:「她還是拚命的賺錢嗎?」
「她一直沒忘記和老爺子的約定。」
「其實,只要她肯答應嫁給張家的大少爺,我就不會和她計較的。」董居常緩緩的說,他的計劃並未同人說過:「陸奎,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替老爺子工作了好些年,是有句話想說,但怕老爺子聽了會不高興。」陸奎並未直截了當的說出心底話。
董居常一反常態的笑了起來,「怎麼,你也會怕我?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連被砍了幾刀你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不是嗎?」
陸奎略尷尬的笑著,「我不是不怕,只是怕了也救不了急,還多虧老爺子救了我這條命,否則陸奎早見閻王去了。」
「過去的事何必再提,我救你不是想要你報恩。」
「就是我不懂的地方,對別人老爺子可以不計較的付出,但為什麼對大小姐要求那麼嚴苛?她畢竟是您的獨生女兒,不是嗎?」
「你認為我讓她嫁到張家是錯誤的決定?」董居常反問著。
陸奎不加思索的點頭:「大小姐值得匹配更好的男人。」
「我早猜到那丫頭會反抗。」知女莫若父,就因為他早算準了自己的女兒會有的反應,所以他將計就計。
「原來一切都在老爺子的料想之中,陸奎明白了。」
「如何個明白法?你倒是說說看。」董居常笑著反問。
「老爺於是想讓大小姐多點磨練,也或許您早有意思讓大小姐接掌董家的事業,這該是老爺子真正的心意吧?」
董居常聞言大笑了起來,但隨之卻又一歎。
他的巨大反應讓陸奎擔心不已:「老爺子為何歎氣?」
「就怕那孩子不爭氣,如果不是我在後頭推她一把,她還不知道要積極,真讓人擔心哪!」
「大小姐可也不是泛泛之輩,而且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了,說不定您就快要高枕無憂了呢?」陸奎半打趣的安慰說著。
董居常聽出興趣來了,見陸奎沒了下文,他不禁追問:「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書昀會不會吃虧上當!」
「旅美華僑,也是唐氏企業的惟一繼承人,回來台灣主持唐氏即將開幕的分公司。」
「有這回事?」董居常挑眉問。
「千真萬確。」
「那怎麼行,他這一出現,書昀繼承我事業的事怎麼辦?」
「有什麼關係,能者多勞,如果那人真的成了您的半子,還怕您的事業沒人掌管嗎?」陸奎很賊的笑說著。
「陸奎,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董居常不大明白的詢問。
「想辦法讓假的成真不就得了。」
「我還是不大明白。」董居常突然魯鈍了起來。
陸奎只好傾身附到他耳際,把自己的想法解個一清二楚。
聽著、聽著,董居常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到最後他迫不及待的說,「這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相信你會讓我無後顧之憂的,對不對?」
「陸奎一定不負老爺子的重托。」陸奎深深的頷首答著。
* * *
守財守成習性真是要命,每當唐士晤看到書昀拚命的賺錢就想吼人,但又知書昀所言,他和她只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根本沒資格管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