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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花兒

  她罵他是庸醫,吵著要他再仔細檢查一下,他終於肯承認自己太草率,又重新幫她看了一下。

  這下可看出問題來了,她的手腳果然有輕微的「摔落性壓迫型延遲的挫傷」,所以他建議她用神奇藥草泡澡,就能完全恢復健康。

  她才泡了一會,就覺得疼痛紓解多了。

  冷漓香說要泡上一個時辰,不過她覺得自己已經好了,所以不想多泡就起身穿衣,準備把大將軍帶來泡,讓它也舒服一下。

  她綁好了衣帶子,沒戴上黃金鈴鐺就走出房間,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剛剛那兩人人明明在廳裡說要喝酒的呀。

  「大將軍?小卒子?」怪了,跑到哪裡去啦?

  她站在門口,突然聽到一陣拱拱的豬叫。

  「大將軍?」聽起來似乎叫得很急,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循聲而去,只聽豬叫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奇怪的霍霍聲及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

  「喂,你們在幹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可憐的大將軍前蹄後蹄都被綁了起來,橫穿在一根棍子置在架上,它一看到她叫得更大聲了。

  而她聽到的霍霍聲,則是景澤遙磨刀所發出的,冷漓香拿著個竹筒子正在生火。

  她陡然現身,兩人連忙把刀子、竹筒子全藏到背後去。

  「你不是叫她泡一個時辰?都還沒一刻鐘!」景澤遙低聲道。

  「你不是說她身上掛的鈴鐺很吵,一過來我們就會知道?」冷漓香也抱怨著。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叮噹衝過來解開繩子,把可憐的大將軍放下來,「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它!」

  要是她再晚點過來,它就變成了刀下亡魂了。

  「喝酒嘛,沒有下酒菜很無聊呀,剛好旁邊有一隻豬,所以……」冷漓香解釋道:「了不起再還你一隻嘛!」

  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隻豬嘛!

  「我不要別只,別只沒救過我的命!」她護在大將軍身前,「不許你們再打它主意,不然我就把你們兩個剁碎了摻在餿水裡給它吃。」

  大將軍勝利的仰起鼻子,拱拱的叫著。

  「下次離他們兩個遠一點,知道嗎?」叮噹蹲下來摸摸它的耳朵,安慰道:「沒事了,不要害怕。」

  「這丫頭有病。」冷漓香做了一個結論。

  一隻豬嘛,需要把話說得這麼重嗎?

  景澤遙點點頭,「我早就知道了。」

  突然一個農夫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叫道:「冷大夫!快快,我們家阿嬌要生了。」

  「也該是時候了。」冷漓香道:「我們走吧。」

  「喂,你是個大男人,怎麼能幫人家接生?」要生孩子該找產婆吧?哪個女人想在男人面前張開腿生孩子?

  他奇怪的看了叮噹一眼,「為什麼男人不能接生?」

  農夫催道:「冷大夫,快一些吧。」

  「來了。」冷漓香連忙跟著他跑。

  叮噹也跟了過去。「我也去幫忙。」她跑了幾步,發現景澤遙沒跟上來,於是回頭道:「快來呀,幫忙燒熱水也好。」

  「我才不幹呢。」如果是燒熱水要燙豬毛,他一定會很自動。

  「你真冷漠,算了,不要你幫忙!」她匆匆的跟了上去。

  景澤遙遺憾的看著大將軍跟著她跑遠,肚子餓得咕嚕亂叫,於是窩到廚房簡單的做了一道料理。

  半晌之後,他捧著一碟熱騰騰的碎金炒飯,滿足的舀了一湯匙送到嘴裡。嗯……米粒分明、入口香軟,真是美味呀!

  他捧著炒飯到門前綠葉蓬蓬的樹下,坐在石椅上,伴著花香微風真是享受極了。

  「景澤遙,我要殺了你!」

  如果不是叮噹怒氣沖沖的跑回來,他的悠閒時光還能持續一段時間。

  「你這個王八蛋,可惡透頂了!」

  她氣呼呼的奔到他面前,一看他居然悠哉悠哉的吃著炒飯,手一伸就想拍掉那碟子。

  「你幹麼?」他連忙站到石椅上,身體轉了個方向,將炒飯護得好好的。

  「你這個大騙子!居然敢騙我,冷漓香根本……根本不是大夫!」

  「誰說的?」他吃了一大口炒飯,含糊的說:「他真的是大夫呀,剛剛不是有人找他接生去了嗎?」

  「他、他……」叮噹雙手握成拳,氣得大吼,「他是去給牛接生啦!」

  害她那麼熱心的想幫忙,結果在牛圈裡跟瘋子似的亂叫,還被嫌吵的趕了出來。

  她從看御醫淪落到看獸醫,又不幸又倒霉,誰知道她剛剛泡的那桶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人的跟看動物的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大夫嘛,幹麼那麼計較?」

  「一樣?」她左右看了看,發現柴堆上放苦一柄斧頭,於是拿了起來,朝他揮了過去,「那你活著跟死了也沒兩樣,去死吧!」

  「喂,小心我的飯!」景澤遙俐落的跳下石椅,一邊大笑一邊跑給她追,大將軍也像是為了報差點被殺之仇似的,拱拱亂叫著追了上去。

  景澤遙的笑聲和叮噹的怒吼聲,隨著春風傳了出去,田里辛勤工作的農人們紛紛抬起頭來,笑了一笑。

  真是幸福呀。

  第五章

  「真的要這麼做嗎?」冷漓香嚴肅的問。

  景澤遙點點頭,「沒辦法了,這是最後的絕招。」

  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桌上那碗裝著黑色液體,還冒著熱煙的「真心湯」。

  冷漓香有些猶豫的說:「我覺得還是再考慮一下吧,那丫頭雖然胖了些、丑了些,不過年紀也還小,不要對她太殘忍。」

  「喂,姓冷的,你很沒禮貌耶。」被捆在椅子上,跟粽子沒兩樣的叮噹抗議道:「怎麼可以在姑娘面前說她又胖又醜!」

  「拱拱!」被捆在凳子上的大將軍也叫了幾聲,表示抗議。

  景澤遙無奈的說:「她不肯說呀,所以只好拜託你啦。」

  「上次那個朱老二喝了真心湯,瘋到現在還沒回神。」他有意無意的瞄了叮噹一眼,「要是這次又失敗,那世上就多了一個瘋丫頭。」

  「沒關係,反正我們沒損失,多一個失敗的例子我們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

  「說得也是。」冷漓香端起了那碗真心湯,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模樣。

  他們一起看向叮噹,咧開嘴笑了笑。

  「幹麼呀,你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笑得古里古怪,說什麼瘋不瘋的話,讓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小犯人,把嘴巴張開,乖。」景澤遙像騙小孩似的,「喝完這碗湯,我給你吃芝麻酥糖。」

  「瘋子,我不喝你的鬼湯,快拿走!」原來把她綁著就是為了這檔子事,那是湯嗎?八成是毒,不然幹麼把她綁起來?

  「這不是鬼湯,這叫真心湯。」冷漓香一副她沒見識的輕蔑樣,「喝了這湯之後,人會昏昏沉沉的,不管人家問什麼,都會老實回答。」

  「就是有像你這麼嘴硬的犯人,不肯吐露犯案經過,只好請出冷家祖傳的真心湯來逼供了。」

  「我才不信呢,如果這湯那麼好用,哪來那麼多抓不完的壞人、破不了的懸案。」

  冷漓香一臉哀戚的說:「那是因為真心湯很難調配,多一分少一點都沒效,我們冷家研究了七代,都還沒掌握到分寸。」

  「不過還是有成功的時候啦,也不是完全失敗。」景澤遙道:「況且失敗,又不會死人,頂多把人搞成瘋子而已,也沒什麼啦。」

  「什麼?這還叫沒什麼!」叮噹立刻緊閉嘴巴,死都不張開。

  「乖,把嘴巴張開,給你糖吃。」他拿起一塊糖在她唇邊亂抹,「香不香、甜不甜?喝了湯就吃糖。」

  冷漓香皺眉道:「她挺倔的,你把她嘴巴掰開,我用灌的。」

  「也只好這樣了。」景澤遙把糖放入自己嘴裡,伸手攫住她的下巴,另一手要捏她的鼻子。

  「等一下!我說。」她才不要冒險變成瘋子。

  「她要說了,要聽嗎?」冷漓香問道。

  景澤遙考慮了一下,搖搖頭,「也不知道她老不老實,說不定會說謊,還是用真心湯保險一點。」

  「我會說真話,真的。」她的鼻子被捏住了,因此說話帶著些可笑的鼻音,「司馬和宗政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真的!」

  「好吧。」他一臉沒用到真心湯感到很可惜的模樣。「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勉強聽聽看好了。」

  「多謝、多謝。」她挪了挪身子,「可不可以先放開我,這樣我才會說得比較仔細。」

  冷漓香一聽,又把那碗放下的真心湯端了起來。

  「還是不用了。」叮噹一看,連忙改口,「其實綁著也挺舒服的,不用麻煩你們了。」

  景澤遙在肚子裡笑得快斷氣,臉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真是辛苦死他了。

  「事情是這樣的。」叮噹開始說:「那天西門和慕容為了討好司徒在比劍。對了,司徒盈盈是七香之首,封號是艷牡丹,很漂亮的,比西施、王嬙還要傾城傾國,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冷漓香一向自負貌美,一聽到居然有人美到這種地步,不禁哼了一聲,心想:這丫頭的眼光不准,也不用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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