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重要的說,其它有的沒有的不用說啦。」景澤遙道。
「這很重要呀!如果不是因為司徒那麼美,西門和慕容也不會爭著討好她而比劍,西門更不會因為被震斷了劍而硬說自己不是敗給慕容,只是輸在兵器不如人而已;要不是西門的劍斷了,慕容也不會叫他換一把名劍再打過,話題也不會說到那三大名劍去,我也不會因為好奇而跑去名劍山莊呀。」
景澤遙聽得頭都痛了,「好好好,就算有關好了。」
她認真的說:「怎麼會是就算有關?本來就有關呀,事情的起因是司徒盈盈長得美沒錯嘛!」
冷漓香插嘴道:「七香之首是個女人?頗有趣的,這麼說來她的武功最高嘍?」
神秘的七香雖然以花為名,但據傳都是男人,沒想到首領居然是個女人。
叮噹想了一想,「也不算吧,我知道他們的排名是用年紀算的,誰老一些就排前面一些。」
「這麼說艷牡丹司徒最老?哈哈!」他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美人最怕遲暮,管她多美只要一老就丑啦。
「哪會呀,司徒大我一歲吧,也沒多老。」叮噹反駁道:「那是大家自願讓她當頭的,誰叫她長得美,是男人都拒絕不了。」
「喂,你們兩個講完了沒!」景澤遙沒好氣的說:「現在重點不是司徒盈盈,麻煩冷大夫把我的犯人還給我好嗎?」
搞什麼鬼呀,她說話很會東拉西扯、大轉圈子已經夠讓他頭疼了,偏偏冷漓香還跟著亂,盡問些不相干的事情。
「你這人很奇怪耶,什麼事情都要從頭開始說才能叫完整呀。」叮噹罵道:「你聽過說水滸傳的人不說洪太尉誤走妖魔,直接跳到花和尚大鬧桃花村嗎?」
事情有因才有果嘛,他不聽她從頭說明白,怎麼會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問題是你現在不是在說書,你在招供呀!」他往椅靠上一拍,「快說,你怎麼進入刀塚的?」
「原來那裡叫刀塚呀。」難怪到處都是刀,「你問得好奇怪,當然是走進去的,難道還用爬的嗎?」
「門呢,門上應該有鎖才對吧?」他頭痛的問:「你又怎麼知道密道的入口藏在哪裡,名大莊主又怎麼會放你進去?」
「當然是偷溜進去的呀,門鎖又沒什麼,我有鑰匙可以開呀,密道又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在大莊王床下嘛!」
她越說他越糊塗,只好放棄了。「我看你從頭說好了,從比劍那天開始。」
「比劍那天我說完啦,從我出宮開始好不好?」
景澤遙從來沒有問供問得這麼辛苦過,兩個時辰之後,他不但知道了叮噹如何進入刀塚,也知道她出宮之後到過哪些地方,見著了什麼風景名勝,還知道她怎麼跟死衛們大玩捉迷藏。
景澤遙沉思著,於是冷漓香解開了叮噹的束縛,讓她自由活動。
「我說完了,嘴巴很干來點茶好不好?」
「喝點仙草吧,還不賴。」冷漓香道:「剛好涼了,加點糖水就很棒了。」
「什麼?」她瞪大眼睛看他拿起那碗真心湯,用小刀劃了幾劃,然後分別倒在三個碗裡,跟著拎過一個大茶壺,將茶褐色的糖水淋了上去。
「你們兩個……」她使盡全力大吼道,「大騙子!」什麼真心湯,明明就是仙草凍嘛!
兩個人端起了碗,一口又一口的吃。
冷漓香一臉無辜的說:「名字是由人家取的嘛,我們這邊就愛叫真心湯不行嗎?」
「你吃不吃呀?不吃給我。」景澤遙碗裡的還沒吃完,卻已經開始覬覦別人的了。
「想得美!」叮噹立刻端起剩下的一碗,一邊吃一邊瞪他們。
下次她絕對不會上當了,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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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冷漓香揚眉問道。
「睡得跟她旁邊那隻豬一樣熟。」鬧了一天,她也累了,頭才剛沾枕就睡著了。
「這個公主,頗特別。」冷漓香道:「你也別太折騰她。」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整她整得比他還厲害呢,什麼真心湯和神奇藥草浴。
所謂的藥草浴,不過是他大爺的洗澡水再放上門邊拔的野草。
他一笑,「我生活無聊嘛!這丫頭要不是公主,留在這裡陪我倒也有趣。」
「你肯她還不肯呢。」叮噹絕對安靜不了一天,這裡的生活太悠閒、輕鬆,她住沒幾天就會覺得悶了。
「不是你不肯就好了。」一向怕麻煩的景澤遙居然能帶著她走,也算是奇跡了。
「我幹麼不肯?」他奇道:「等我上名劍山莊一趟之後,就能把她扔給別人去傷神了。」
冷漓香一笑,「怎麼樣,有什麼頭緒嗎?」
「有,而且還不少,你要是有興趣,這案子讓你接手查。」
「我哪有空,我手上還有一件大案子還沒破。」他認真的說:「西村的何老伯掉了一頭母牛,我懷疑是東村的光棍李偷的,不過還沒有證據。」
景澤遙歎了一口氣,「兄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叫你接手查的。」
丟了一頭牛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不過在這種小地方,也真的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
「你呀,也別太苛責自己。」景澤遙看著他,突然說道:「捕頭也是人,也是會犯錯的。」
冷漓香笑道:「你在說什麼呀,臭小子,現在是在安慰我是不是?」
他拍拍他的肩膀,「是呀,不過我的技巧太拙劣了。」
他覺得漓香一點都不需要自責,那件事並不是他的錯,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而人多少都會被眼前的線索所惑。
只能說他遇到的歹徒太狡猾,讓他犯了錯,走偏了方向。
「知道拙劣就別說啦。」冷漓香勉強一笑,「晚了,去睡吧。你明天還要趕路吧?」
「好吧。」景澤遙知道他並不想提那件事,索性不說了,「你也早點歇著吧。」說完他轉身走出去。
冷漓香突然道:「澤遙,捕頭的確也是人,但是是不能犯錯的人。」
一旦犯了錯,就無法挽救了,錯誤是會造成無辜的人們枉死的。
「我的道德標準比較低,所以我不能認同你。」他搖搖頭,「你正在犯一個最大的錯誤——躲到這裡來,除了自責之外,你什麼都沒得到。」
冷漓香道:「那就夠多了。」
輕輕帶上門,景澤遙歎了口氣,抬頭看著滿天的燦爛星斗。
聖人也會出錯,何況他們都只是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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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叮噹如何進入刀塚之後,整件事情的疑點更加明顯了。
第一點是屍體腐壞的程度;第二點是屍體上面的劍傷;第三點是祭劍台上的血跡;第四點是名大莊主染上的風寒。
這四點是他當初一直很懷疑的地方,如果叮噹說的是真的,那麼名大莊主陳屍的祭劍台,就絕對不是第一現場。
因為台上的血跡讓他起了疑心,而叮噹並沒有理由說謊。
他當初猜想得也沒錯,能進入刀塚的人絕對有鑰匙,但絕對是兇手這一點就錯了。
名大莊主房內有地道通到刀塚,內有機關並不是秘密,全莊上下都知道,因此好玩的叮噹進入山莊之後,很容易就能得知此事。
而她進入山莊的過程更是簡單極了,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覺得名世的機關房有趣,就待在那邊看熱鬧,從來也沒人懷疑過她不是莊裡的人。
司馬和宗政雖然沒有現身,但一直都在暗地保護她,為了她說要看看絕世名劍,他們花了好大的工夫從四位莊主身上竊走鑰匙,重新複製之後,在他們沒發覺之前放回他們身上。
劍試大會那天叮噹大搖大擺的到名大莊主房裡,入口的機關由宗政陌紅輕易擺平,她長驅直入拿走了三柄劍,拍拍屁股就走人。
那個時候祭劍台上別說屍體了,就連血也沒有一滴。
「啊!小卒子!」
一聲從林子裡傳來的尖叫打斷了景澤遙的沉思。
「救命哪!」
叮噹的聲音又慌又急,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危及性命的大事。
他連忙奔了過去,「搞什麼?每次方便都會出事!」
叮噹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眼睛直直瞪著她面前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
「又怎麼了,雞貓子鬼叫的!」
「有蛇呀!」她輕輕的說著,連動都不敢動,生怕驚動了蛇惹來蛇咬,那她就倒霉了。
「蛇?」他定眼一看,果然有一條綠蛇盤據在石頭上,跟她對眼相看。「哈!晚膳有著落啦。」
他伸手一抓,捏著了蛇七寸,將它整個身子提了起來。
「快扔掉,當心給蛇咬了!」叮噹連忙站起來,離得遠遠的。
「放心吧,它比較擔心被我給吃了。」咬了也不打緊,這種蛇沒毒,真不明白她幹麼那麼緊張。
「你打算吃它呀?真是噁心。」這傢伙怎麼什麼都吃呀!「你的胃到底是什麼做的?好像永遠都填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