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定合!好好,妳不知量了多少次身了,小玄擔保一定合!」殷小玄也跟著說道。
花好好手上嫁衣才一放下,兩個女人便死催活催著她飛跑。
還在港口遠方,便看到海翔號高大的船桅已經進了港。
打了場勝仗,又順利救回花好好的弟妹,整個港口歡聲雷動,不少人擠到港口來看熱鬧。
花好好才剛因完成嫁衣而鬆了口氣,一看見海翔號的旗幟,便紅了眼眶。
弟弟妹妹、岳大爺……終於又能再度見面了!
港口的人無不在等善良又討人喜歡的花好好,一看到她終於來了,便左右分道。
一看見港口出現久違的三張小臉,花好好拋下了曲雲衣和殷小玄,向前撲去!
「圓圓、寶寶、阿大!」花好好淚流滿面,抱著一個少女及一對男女娃娃呼喚著。
「大姊,我們以為見不到妳了!」被抱住的三個人,不約而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
終於一家團圓,花好好急忙察看三個弟妹,意外發現他們不但沒有變瘦,反而長高變壯了,曬得更黑了一些,但是身上卻有些不明顯的傷痕。
若不是從小親手照料、拉拔他們長大,很難發現那些被隱藏起來的痕跡,花好好拉起他們的衣袖,萬分心疼地摸著。
「姊姊害你們受苦了……」花好好自責地說道。
「大姊,我們都很好啦!被救了之後,岳大爺很照顧我們呢!」年紀次長的花圓圓,和姊姊花好好形容十分相似,又哭又笑地說道。
「是呀!大姊,我們都吃得很好很多,香噴噴的雞湯大白面天天都有,從沒吃得那麼飽過呢!」年紀最小的花寶寶,白白胖胖的手比劃了好大一圈,童真嬌憨地說道。
而花家長子花大等妹妹說完,便接著說道:「大姊,海翔號上的叔叔伯伯有教我武功,他們都說等我長大以後可以上船賺錢給家裡。大姊,我可以上船工作嗎?」
「可以,當然可以!」花好好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看到弟妹們平安無事,而且船上的海民都多所照顧,花好好感激莫名,更有無限的感動。
萬里無雲,秋老虎發威的天氣,一片陰影遮去了天頂能燙起人一層油皮的毒辣陽光。
花好好淚眼婆娑地抬頭一看,岳權正無比溫柔地凝視著她。
好一陣子不見,他更是英挺不凡,又再一次讓她心動了!看到他,便覺得幸福漲滿了心,自己也覺得有力量、有信心為他做任何事。原來這就是娘說的感覺,愛上自個兒夫婿的感覺……
「好好,在瀧港還習慣嗎?近來可好?」在花好好單純的目光之下,岳權輕輕說道,原有的千言萬語全笨拙了起來,只剩這一句。
只要她好,一切便好了!
花好好一個勁地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對她最重要的人都在身邊,世上最滿足的事不過如此,怎麼能不好?再貪,雷公爺會打的!
岳權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花好好。
「這是什麼?」花好好傻傻問著。
「是給妳的東西,好好收著……」
岳權還來不及說完,肩上坐著白鷹的龍海兒信步踱來。
「好好,好久不見,不知岳大娘的身體可有起色,怎麼不見她的人?」龍海兒微笑問道。
花好好拿著信封,站直了身,對龍家少主充滿萬分感謝。
「岳大娘身子好多了,只是神仙大夫交代她午時這個時辰不得外出曬到陽光,所以她正在家裡休養。」花好好恭敬說道。
「醫怪果然是醫怪!妳的腳看來全好了,不用再撐枴杖了。」龍海兒笑道,從她迫不及待跑向岳權和弟妹看來,她的傷腿已經完全復原了。
花好好不自覺地望了岳權一眼,點了點頭,雪白小臉浮起紅痕。「我把枴杖好好收藏在房裡。」那是可是岳大爺給她做的東西……
岳權將花好好多情的一瞥看在眼裡,笑了。
「你可是回來了,這一趟怎麼跑了這麼久,岳權,你也花了太久的時間了!」站在一旁被冷落許久的曲雲衣涼涼說道。
一個半月前就收到打敗方元、救回花好好弟妹的信了,怎麼又花了一個半月才回到瀧港?害得她心心唸唸海翔號的消息!
岳權板著一張臉沒有回答,倒是龍海兒難得地笑得很邪門。
龍海兒正要答話之時,殷小玄看著那張鐵青的臉龐掃向曲雲衣,眼看接下來就要瞄到她了。
想起心血付之一炬,苗疆公主怯生生地望了岳權一眼,就頭皮發麻地跳了起來!「岳老大……」她抖著腿兒、苦著張臉叫道。
她沒叫還好,岳權一聽到她的聲音,臉色立刻由青轉黑。
「小毒物……」岳權聲音又低又狠,聞者喪膽。
他話還沒說完,本來就在後退的殷小玄,立刻轉身跑了起來。
一個慌忙還胖了個倒,不死心地爬起來繼續跑,身上的銀飾邊跑邊掉在地上,亂撒之間,描出一條逃跑的路線,動作之大,引來注目。
岳權苦笑了一下,而其它的人則是十足新奇地看著殷小玄倉皇逃命的背影。
「岳老大,我可有照顧好你的媳婦兒,別再燒我的寶貝,再燒我就得老死在瀧港,再也不能出去了!」
殷小玄驚恐不已的話語消失在西邊森林裡,留下洋溢整個港口的震天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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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海翔號回港和難得的中秋夜,瀧港笙歌達旦,熱鬧地過了個好節。
花好好為了安頓弟妹和其它孩子,留在岳家和岳大娘、曲雲衣一起過節。
而被各家請去吃酒的岳權,則是坐立難安,酒過三巡,隨便找了個理由便退席,早早回家。
回家見過休養生息的岳大娘後,他便往花好好房裡走去。
洞房花燭夜後,他便丟下她一個人在瀧港,孤伶伶了兩個半月,雖然在瀧港衣食無憂、安全無慮,可他就是放不下心,整顆心好像忘了帶出港,還留在她身邊,帆一揚、風一吹,他的心便被拉扯得痛了。
他不再瀟灑自由來去,而是一心掛念著,不知道她怎麼了?醫怪可有持續幫她治傷?腿傷可有好些?殷小玄有沒有好好照顧她?和娘相處可否適應?這一切的一切都煩惱著他。
有一夜,他突地怨起自己為何不帶著她上船,無時無刻相守在一起。
可終於把事情處理完,待要回港,他卻又遲疑了起來。
他畢竟是在她吃了藥的情況下要了她的,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害怕她會恨他。
就連她不喜歡他,都能讓他想死;若她恨他,他更不知該如何是好,天地之大,恐將無他容身之地。
但今天看到她的時候,她不但沒有嫌惡的表情,反倒很歡喜,他能將這個反應解釋為她在乎他嗎?
只要一點點就好,人生很長,他有很多時間來愛她、來呵護她,等她有一天慢慢地愛上他。
這麼想著,他便腳步輕快,不自覺地在竹廊上跑了起來,穿過迴廊和花梯,看見花好好房裡的燭火溫暖地亮著。
門扇上響起兩聲指扣,花好好輕聲問道:「誰呀?」
「好好,是我,岳權。」門外一聲溫柔的聲音鑽進了她的心。
花好好起身開門,岳權高大的身軀就站在門口,火熱的眼神、男子氣概的笑容,讓她又再昏了一次。
「進來吧!」花好好垂眸羞怯地說。
雖說她已經以他妻子的身份生活了兩個多月,可是這段期間兩人天南地北,再度獨處,說一點都不在意,絕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她除了對他感恩以外,還明白那複雜的情感中有著深深的眷戀,那是母親口中的愛情模樣。
岳權聞言合上門進房,房內並沒有多少變化,而花好好也如記憶中相同,那麼地甜、那麼地美麗。
在他的注目之下,她福了福身,而後便跪下拜倒。
「這是在幹什麼?好好,妳快起來!」岳權趕忙扶起花好好,一邊著急地說道。
花好好抬起的小臉有晶燦的淚光。「謝謝你救了好好的弟妹,好好一生無以回報,但有一事相求。」
她固執地不肯起身,而男人也不願使力強逼。「有多少事我都答應,妳別跪著,不好說話。」
眼前女人有著萬分的決心,而岳權卻心疼她跪在冷冷的地上。
更在意的是她竟用懇求的方法,她難道不知,只要她一個微笑,要他水裡來、火裡去,他都在所不辭嗎?
也許是不習慣夫妻之間的默契,但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寵壞她。
花好好不知她的舉動讓眼前無堅不摧的男人傷心,她的內心只有一個再單純也下過的念頭。
「經過這一遭,好好心裡明白,弟弟妹妹是絕不能再回長白山了,叔叔一定會再賣了他們……不知能否讓他們留在瀧港,什麼活兒都可以,他們都很能吃苦耐勞,圓圓針線活不差,阿大也長大了,能做點苦力,唯一不能做事的是最小的寶寶,但她很快就會長大了,好好求您,讓他們留下,好嗎?」花好好哀哀說道,這是她唯一未完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