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吃定我呢!知道我愛你,不能沒有你,你才那麼囂張,當著我的面帶別的女人出場。」
她委屈的滾下一顆晶瑩淚珠,其餘的全強忍在眼眶中打滾,硬是不讓它們盡情宣洩而下。
「唉……」他再次重歎一口氣,憐惜的舔吻她的眼角。
第六章
錢順順咬著唇,手很自然的平貼在腹部,臉上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今天一早,她的精神就不太好,卻仍是硬撐著連開三個會,不但早餐沒時間吃,就連中餐都錯過了,以致「散會」二字才由她口中吐出,身子也隨之往後一倒,所幸秘書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並搶在第一時間將她送往醫院。
剛剛醒來,主治醫生便跟她東叮嚀、西交代了一堆話,她全都有聽沒有進,唯一聽進去的是——
她懷孕了!
呵!她竟然懷孕了!在他堅持避孕的情況下。
以前堅持避孕的是她,但從那天他說誰懷了他的孩子他就娶誰後,她就不再刻意避孕了。
反倒是他,自從他徹夜不歸的隔天起,他就如往常一般的寵惜她、憐愛她,不再冷淡、不再寡言,卻也同時不再談有關婚姻的話題,因此,堅持避孕的人就換成了他。
因為他不要她當未婚媽媽,更不要他的子女被冠上「私生」二字!
唉……
報應啊!
果真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從前她對他的無理堅持,現在統統都回報到自己身上來了!
以前他要結婚,她不結。
現在她想結婚,換他不結,因為他太過愛她,不願她委曲求全。
以前她要避孕,他不要。
現在她不要避,換他堅持要避,理由同上。
以前他要公開他們的關係,她不肯。
現在她有意公開,換他無心,理由亦是同上。
唉……
天知道,她現在根本不覺絲毫委屈,反倒是他的不願她委屈,讓她處處感到委屈極了!
可她能多說什麼呢?
不能!什麼也不能!
因為他出發點全都是為了她。不過,這下子可就不同了!錢順順的目光倏地亮了起來。
一切都不同了。
因為她懷孕了,懷了三個禮拜的身孕了!
錢順順眉開眼笑的輕撫著肚子。
砰!太過開心的錢順順不看路的下場就是迎面撞上一堵肉牆。
肉牆主人的臉上正掛著一臉的嫌惡,好似她是什麼不乾不淨的細菌一般。
突郊其來的意外讓錢順順一時慌了手腳,但撫著肚子的手卻善盡職責的護著腹部,緩和撞擊力,所以,想要平衡就只能用剩下的那隻手去捉取平衡物了。
東摸西捉的結果,她果然如願的平衡了身子。可掛在那堵肉牆臉上的濃眉也在瞬間扭曲到不成形了。
隱隱約約中,錢順順甚至可以聽到咬牙的聲音。
她還來不及拾頭探究發音源,耳邊就響起低沉的嫌惡聲,「蠢女人,你花癡發夠了沒?」
「啊?」蠢?花癡?是指她嗎?
錢順順茫然的眨眨眼,還來下及抬頭,就發現平衡物似乎在撳動,她連忙跟著移動,捉取平衡物的手勁也趕忙增加三分,以免一時沒捉穩失了平衡,跌了跤會傷及肚子裡的小生命。
「還不放手!」
媽的!花癡就是花癡!越閃她居然給他捉得越緊!
肉牆主人的雙瞳散發出炙人的鋒芒,握得死緊的雙拳同時發出喀喀作響的恐怖聲音。
「呃……」被怒氣團團包圍的錢順順終於確定那低沉的聲音是在對她低咆,遂直覺的瞠大雙眼抬起頭。
砰!
「哦!」
「媽的!」
隨著碰撞聲響,兩聲不同的痛叫同時在醫院的走道上暴響。
錢順頤沒有多餘的手可以撫揉自己被硬物撞擊的額際,只能咬唇忍痛的瞠著眼看向撞疼她的罪魁禍首。
但肉牆主人可就沒那份顧忌了,他不但有手可以撫揉自己受創的下巴,更有多餘的手無情地推開撞痛他的該死女人。
「啊——」
「該死的!」
隨著他無情的一推,錢順順驚恐的尖叫出聲,單手失衡的在空中搖擺不定,眼見就要狠狠地跌落地面,肉牆主人卻搶在最後一刻忽然伸出手想挽救她,卻因她的跌勢過猛,搶救不及的他反遭她壓在底下,瞬間由肉牆變成肉墊。
千萬別以為肉牆主人是一時良心大發,才忽然決定搶救錢順順喔!
若不是因為他在錢順順要跌落地面的那一瞬間,由眼角餘光忽然掃到她的正面,看清楚了她是誰,他絕對會見死不救到底,甚至還可能落井下石的狠踩她一腳,再由她身上跨過去。
「哦!」錢順順虛驚一場的低叫。
「媽的!我被你壓的人都沒叫了,你叫什麼叫啊?還不快起來!」肉墊齜牙咧嘴的伸手撐住腰。
該死的!他鐵定是閃到腰了。
真是她媽的Shit,Shit,Shit!
一想到今晚要換他登台主導賣身之吻,這會兒竟還屋漏偏逢連夜雨的閃到腰,Clerk就忍不住在心中直咒罵。
懷……Clerk?
眼前的特寫臉龐讓錢順順想不看都不成,因此,當她看清壓在身下的人時,不禁遲疑的叫喚著。
雖然她夜夜到「猛男俱樂部」坐鎮,可她的目光永遠只定在Black,也就是虞舷身上,其餘的人她幾乎是有看沒有到,但基於生意人的本能,凡掃掠過她眼角餘光的人,她就會有些許殘留記憶,所以,雖然她沒正眼看過Clerk,卻對他有些印象。
「媽的,你到底起不起來啊?」心情惡劣到極點的Clerk口氣相當不善。
若非看在Black的份上,他管她去死!
「哦!」
錢順順聞言,連忙手忙腳亂的趕緊起身,但由於她一手仍放在肚子上,因此能支撐身子保持平衡的依舊只有一隻手,所以,身子挪動了老半天,整個人仍是壓在Clerk身上。
「媽的,你坐上癮了是不是?」Clerk十分尷尬的怒罵著。
該死的!他怎麼會對個老女人起反應呢?
他不是……Clerk的臉色忽地一陣青、一陣白。
他明明……心裡只有「她」啊!
媽的!Clerk忽然低咒一聲。
真是見鬼了!怎麼會發生這種鳥事!
Clerk狼狽的發現,他的兄弟竟隨著「她」俏麗的身影浮現腦海而越顯亢奮。
「你幹嘛老喊我媽啊?我還年輕得很呢!」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錢順順噘起紅唇,火大的頂回去。
「『老』板娘,你知道我幾歲嗎?」為了遮掩自己的尷尬,Clerk語帶嘲諷的睨視她,讓她無暇留意到他的異狀。
「你幾歲關我什麼事啊?難不成你真當我是你媽啊?」錢順順沒好氣的回他一記白眼。
哼!老什麼老?明明是他自己幼稚,憑什麼說她「老」!壞心眼的故意讓已經半撐起的身子再次重重摔落他的身上,讓毫無防備的他痛得再次齜牙咧嘴,無法再脫口說出任何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媽的,你……」
待那股難以言喻的強烈痛楚稍緩,Clerk臉色不善的衝著擺明是故意的錢順順破口大罵。
「如果你堅持要叫我螞,我並不反對,畢竟我也算是你的衣食父『母』,可是你的措詞實在令人難以入耳……」
「媽……煩你,」Clerk臉紅脖子粗的緊急煞住咒罵的口頭禪,以免平白讓錢順順佔了便宜。「滾也好,爬也好,盡快離開我的身上。」他恨恨的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字地咬牙道。
「你……我……」錢順順很想有骨氣的站起身子指著他的鼻子罵回去,無奈不爭氣的身子不配合,以致氣勢瞬間由強轉弱,末了甚至只能垂頭,消音。
眼見錢順順宛若少了筋骨似的癱在自己身上,不耐煩的Clerk乾脆自力救濟,搭上她的肩,將她稍稍往上一提,整個人隨即俐落的從她的身下一翻而起。
少了肉墊的錢順順立刻熱情的朝地面撲去,本想任她自生自滅的Clerk眼角忽然飄過一抹清麗的身影,直覺的,他順手一撈,及時免去錢順順親近地板的危機。
「呃……」錢順順傻眼的瞪著將冰涼的唇瓣貼上她的Clerk。
傻眼過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掙扎,無奈形勢比人強,在他強力的箝制下,她根本沒辦法掙脫,無力的她乾脆隨他去了。
不過,她心裡不禁嘀咕著:他八成還是處男!
要不,有誰都口對口了,主動者居然還抿緊雙唇,表情更是絕倒的掛著被佔盡便宜似的大便樣?
瞥見那抹清麗的身影激動的閃離,Clerk立刻鬆開錢,順順,然後掏出手帕猛力擦拭自己的唇瓣,直到幾乎要見血為止。
瞪著那清麗身影消失的方向,Clerk眼中儘是無奈與不諒解。
她那夜的晚歸,是他心中的最痛!
所以,她奪得Black賣身之吻的那夜,也正是他們的決裂之夜。
為了她,他當了猛男!只因她愛看猛男,所以,為了讓她的目光停駐在自己身上,他委屈自己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