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姑娘的面罩裹得太緊了,我來為你揭開!」他話一說完,大手一捉——靈巧格開不奇反抗的小手,易如反掌的拉扯掉不奇的黑面罩。
冷冽的夜風吹上不奇的熱面孔,涼咻咻地。
熾熱鐵黑的眸子撫過不奇的小臉蛋兒,火辣辣地。
月光光,心慌慌,不奇與他兩人立於樹下相對無語。一個是驚,一個是喜,心中都有那麼一點點如癡如醉的滋味兒。
第三回
不管司徒燁出手揭下那黑面罩時,原本預期見到的是什麼樣的女子,在他出手後,那些預期都已不再成立。
她不是他所見過最美麗動人的女子,皇上的後宮嬪妃三千,與他自己王府內所納的數位小妾們,都可以找出比她的容貌更甜、更美、更具女人味的女人。那些女人不會半夜偷攀過知府衙門,不會與陌生人在黑夜中交手,更不會為了救自己的同伴而投入敵人的懷抱。
司徒燁不自覺的微笑著,他想自己府中的那些小妾們——要求她們倒盆水都像是勞累了她們。好似一群養得白白胖胖的小家貓。
「你笑什麼?我臉上多了個鼻子嗎?」
這一位——可以說是野性未馴的小野貓了。他心道。
司徒燁黑眼灼灼的往下移到她與自己緊緊相貼的嬌軀,光只憑這點觸感,他這個情場得意的老手已肯定得知,這位姑娘的身段是穠纖合度、凹凸有致,雖練過武但沒有讓她粗手粗腳,反而能感受到那緊繃的年輕胴體,正對他男性壯年知覺復甦的身體散發誘惑。
頭一次他內心中乾涸已久的情感有了絲反應。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司徒燁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一個既柔且剛,動如狡兔、靜如處子的女子,一個會為同伴安危而犧牲自我的道義女子。在她秀麗雅致帶分活潑的臉上,有雙他見過最是大膽晶亮的眸子,它們一眨也不眨的直視他審視的眼光,半點都不退縮,勇氣堪與許多男子比擬。
他可讀出眸子裡的困惑與緊張,但也沒有錯過藏潛深處那簇跳動的火花,精靈古怪的火花,現在正不斷的噴火中。
「你該不是沒見過姑娘家吧?」她嘲諷說著。
「姑娘家我是見多了……」司徒燁故意露出了點譏笑,「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言下之意是指她的言行舉止與模樣半點都不像個姑娘家。
她暈紅了雙頰卻是惱出來的,她心知肚明他說的話中話。昂起了下巴,她挑挑眉說:「少見多怪。」
司徒燁緩緩的伸手上前,以單指執起她固拗的下巴,「我是少見多怪,但我不會介意多看上你幾眼。」
猛轉開臉,她想要掙開他那侮辱人的手指,司徒燁稍一使勁便制住了她的蠢動。一雙手被反剪在他的大手內,鎖在背後,整個身子全讓他抱得牢不可破。正常的情況下,司徒燁自然不會對一位姑娘家如此輕薄無禮,但是他們目前可不能說是正常情況。
「無恥。」她最後啐道。
司徒燁反而笑了。「姑娘家就是姑娘家,打不過就要逞口舌之能。」
「你!」她氣不過。
「我?」他反一語。
吸口大氣,她以平靜下來的口氣說:「你捉著我,要殺要剮便罷,不然就速速放我離去。」
「我既不殺也不剮一個女人。」司徒燁冷淡的笑著說:「不過你這份勇氣可嘉。我捉住你是為了什麼,你應該也很清楚。」
「我清楚什麼?」她睜眼說。
他收起笑容,「圖謀開封府御賜寶物的,就是你們姊妹三人吧?」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她瞎話。
「好,你現在可以聽不懂。」他好整以暇的點著頭,「在下倒要請姑娘一同回轉知府衙門中,我們可以慢慢審問你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就從你夜闖知府衙門的居心何在問起。」
「我們鄉下人剛進城,半點不識路,不小心闖進了知府門內,那又有何罪可言?更談不上居心。」
「好個伶牙利齒。」他讚道:「和你的書法一樣俊俏。」由於他既不是問也不是批評,這一下倒令不奇無話可答。他如何能肯定那紙簽是出自她親手呢?這根本不可能判斷出來,他倆又從未相識,何處識得筆法?不奇決定悶聲不吭,不加以否認也不承認他說的話,要教他無計可施。
「不知道等我一件件除下這些外衣,讓你『袒』誠相對,你的伶牙是否就會收斂一點?」
這句話他說來平淡已極,像是家常便飯。但不奇卻聽得臉紅心兒跳,他竟敢威脅要脫下……不得動氣,動氣是兵家大忌。她得沉著的找機會脫身,「你這人半點誠意也沒有,要我除衣自己卻不先動手脫掉,當真有『禮貌』!」
「要我脫衣有何難?」他滿不在乎的說:「只怕你要我脫了衣服,沒有代價是不能讓我再穿回去的。姑娘不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不奇知他調笑自己不經人事、害羞。「就怕你不夠看,讓別人比下去了。」難道她生得一副沒男人要的模樣嗎?
這種話,換作對別的男人不奇都無法說出口,但是此人傲慢自大,從一開始就沒使出全力把她們姊妹看成是對手,一張像石刻的臉半點情緒都瞧不出來,讓不奇怒氣橫生,也顧不得合宜不合宜,挑釁話就出了嘴邊。
「聽姑娘這麼說,你想必經驗豐富,見『多』識『廣』。」
此話分明耍盡諷刺之能事,想也不想,不奇低矮了頭就朝他下巴撞去。
先前她雙手已被反剪於背,現在她只能以頭殼充當點武器。怎知他早有防備,當她低頭之際他已側轉過半身,讓不奇猛地往側邊衝去,再經他輕輕一扯一拉,不奇當下便被鎖進他與旁側的大樹之內,恰巧形成天然的三夾餅,外層是他,中間是自己,身後是大樹。
「既然姑娘如此盛情,對在下青睞有佳,頻頻『頭』懷送抱。那麼我也不便推辭了。」他低下頭近在咫尺,說話時熱氣不住騷動著不奇的耳根,一陣古怪的臊熱在她體內東竄西流,弄得她好生尷尬,又是怒又是羞。
「讓我出去!」她踢動著雙腿,捏著拳頭抗抵他逼近的高大身軀。
他低笑著,「認輸了?承認自己說的話都是假話?」
「不。」不奇立刻直覺說。
「好極了。」
那句話說得極輕,卻聽得不奇一凜。當她還來不及反口悔認,他居然一張口含住了她珠潤小巧的耳垂,富有韻律的吸吮起來。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微妙情愫的不奇,雙膝在那一瞬間癱軟如泥,頓時站不住的靠往可恨的敵人身上。
他親密的攬住了她的腰兒,口中兀自頑皮的逗弄著她的耳後根,一面低語著,「你是不是來偷盜寶物的?」
喘著熱氣,不奇試著凝聚她胸中怒氣忘卻那陌生的情火,「不是。」
「好硬的嘴巴。」他低聲笑了笑,一點也不惱怒。一邊說他一面移轉了細吻的方向,轉戰到她露出一小截的頸項上,照樣又是吸吮又是咬嚙,輕柔的力道讓她無法忽視,卻又不感疼痛。
「快……快……住手。」
危險的陷落,可怕的喜悅。她再次感受他強大宛如漩渦般的吸引力,他現在所做的將會毀了她所有,讓她再也尋不回自己。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隱隱作痛?為什麼會呻吟?他碰觸到她的胸前時,那陣猛烈爆炸的火焰何以那麼眩目?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命令,雙唇隔著布料滑向她胸前。「你是誰?」
他讓她狂亂,每一道他烙下的印都交疊著她的喜悅與羞恥,她可以感覺自己的抵抗正瓦解。他也知道!
就在不奇轉開頭,拚了命的想尋回自製之時,他自她的胸前抬起頭來,初見時他那雙烏墨冰冷的黑眸,現在染上一片霧蒙水氣,氤氳和緩了他原本嚴肅的容顏,「我要的只是你的名字。」
現在她整個人、整個心都空白了,她對自己的控制力就在那雙懂得催眠的雙眼下,逐漸消逝。她微張開嘴說:「不奇。我叫不奇。」
「不奇?」他俊美的雙唇抿了抿,「你是我有過最奇怪的女人,卻名叫不奇。」
「我不是……」不奇原想回答她不是他的女人,但她剛說了幾字他的唇卻間不容髮的覆了上來,他這舉動出乎意外,驚大了不奇的雙眼,她悶聲在他唇下抗拒著,她不要感覺他那霸道的舌頭……他正用邪惡的下流手段在她口中胡作非為!
察覺到她的驚慌,他抬起頭來,「你以前相好的沒有好好教你嗎?或許你的經驗還不夠多!」
迸流出的淚水正在不奇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轉,她根本沒經驗,這人蠻橫粗野,她怎麼會……怎會讓他迷去了魂魄!
「大哥!大哥!你在哪兒啊?」
遠處一聲男子的喊聲傳來,引去了他的注意轉過頭,不奇哪會放過如此良機,她用力的朝他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屈膝一撞,只聽得他低悶了一聲彎下腰去。她頓時間就獲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