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她心裡的理智抬頭,理性地分析,不去想他的親吻、他在她受傷時的用心。
切斷連線,蘇威回頭,就見她一臉若有所思,連他結束會議都沒察覺。
他笑,伸手將頸項上的項煉解下,悄悄來到她身邊。
「你做什麼?」她猛然回神,就發現他正在幫她戴項煉。
「給你。」扣好暗扣,他輕拂過她細緻的頸項。
「這是……」她記得這銀製項煉是他常戴的啊,怎麼突然給她?他想昭告什麼?她撫著項煉上的紅寶石,雖是紅寶石,但設計卻十分粗獷,沒有一點柔美。
「不准拿下來。」
「你還需要用項煉證明我是你的所有物嗎?」想到這項煉的用途,她忽然有些嫌惡地縮手。
「多一樣無妨。」他不在意她的惱火,項煉他讓人重斬鑲過,寶石裡多了追蹤器,未來無論她在那兒,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你、我想回房了。」跟他說話,真的會氣死。她逕自起身。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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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瑪推門進去。
「滾出去!」吉娜看到來人,就拿起水晶飾品丟過去。
「吉娜。」拉瑪一縮肩,差點被飾品打到,心頭有著濃厚的罪惡感。這是她受傷以來第一次來探望,先前吉娜四處尋醫,直到昨晚才回到住所。
「你竟敢出現在我面前!?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那個好兒子害的!」臉頰包裹著紗布的吉娜尖聲吼道。
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跟父親在旁鼓吹蘇威多有權勢、政策聯姻之後她會有幾輩子花不完的財產,她也不會放膽去找人,結果沒被看上就算了,還惹得她毀容,這幾天陸續給好幾個醫生看過,所有醫生都說鞭打的力道太大,就算整型也無法磨去她臉頰上的傷疤,這等於是宣判她死刑!
「吉娜……」她才開口又被打斷。
「你給我閉嘴!你兒子竟然為了一個爛女人打我!現在我的臉毀了,你知道嗎!?」她朝著拉瑪大吼。
「……」拉瑪無話可說,她一直以為那女人只是玩物……
「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她忿忿不平地吼道。
「我、我去找蘇威,我相信事情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的。」拉瑪輕聲安慰,心裡卻一點把握都沒有。
「轉圜的餘地?我都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她指著臉冷笑。
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厭惡的臉,有人還會愛嗎?
「如果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我可以想辦法趕走她。」
「什麼辦法?」提到要趕走那女人,吉娜的心頭忽然起了個念頭。
「這……我還得再想想。」
「不用想了,如果你要趕走那女人,我希望你把人交給我。」
「這……」
「就當是你對我的補償。」吉娜補上一句。
「好吧!」拉瑪只得答應。
得到承諾,吉娜露出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蘇威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讓她毀容,她一定要把這筆帳,加倍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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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他×的!不過是個財大氣粗的毛頭小子,竟敢回絕我的提議!」阿克圖氣急敗壞地打掉桌上的筆筒。
以前他們蘇族是阿拉伯最大的遊牧一族,不知從何時開始,竟被蒙族給竄起、超越,而蘇威的財產更是無可計數。
為此,他特地與蘇威的母親拉瑪交好,更費心讓她著迷於某樣東西,就是為了討一份好處,沒想到偷雞不成還蝕把米,讓他賠上女兒!這個拉瑪,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氣死人!他又氣得拍桌,虧他精心計畫這麼久讓拉瑪離不開他,現在卻變成個累贅。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
「阿克圖。」輕敲門板,拉瑪推門進來。
「你去看吉娜了嗎?」他壓下火氣,和顏面對她。
「嗯,我看過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拉瑪伸手搭上他的肩。
「什麼事?」
「過幾天,我想去找蘇威,當面跟他談,他應該會答應的。」
「你親自去一趟也好。」他點頭同意。
「那我可以跟你要那東西嗎?我怕會多待幾天。」她小聲請求,雖然她那裡還留有一些。
「拿去吧!不過這是三天的份量,你自己看著辦。」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小包東西交給她。
「我知道了。」見著那東西,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發亮,忙不迭地收進懷裡。
她一定得說服蘇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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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要教練,結果卻沒下文,因為某人鎮日忙著他的大事業,除了用餐時段外,不會出現,害安海兒只能無聊到逛宮殿。
「小姐,你看,漂亮吧?我們把它放在房裡好嗎?」小曼手裡捧著一束剛剪下的粉紅玫瑰,迫不及待地跑到她面前現寶。
「隨便。」她瞥了一眼,聳肩道。
對於玫瑰,她沒有特別喜好,也沒有特別排斥。
「小姐,你不開心哦?」她的冷淡讓小曼的興奮銳減。
「沒有啊!沒什麼開不開心的。」被囚禁的人怎麼笑得出來?安海兒轉身往另一頭走。
「小姐,笑一下嘛!小姐,你這麼漂亮都不笑,好可惜耶!」小曼跑到她面前做鬼臉。
看著她,安海兒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看吧看吧!小姐笑起來好可愛。」達成目的,小曼開心不已。
「我笑不笑很重要嗎?」瞧她開心得像什麼似的,安海兒笑開來。
「當然重要啊!主子不開心,做下人也會煩惱的,要知道我們也是很辛苦的,除了照顧主子的生活起居,也要關心主子的情緒呢!」小曼說得慎重其事。
「這是誰教你的?還是你有感而發?」
「當然是小曼自己的領悟啊!」小曼的神情認真不已。
「你哦……真是個活寶!」她笑彎了眉,不覺說起中文。
「什麼是活寶?」小曼眨巴著眼,用生硬的口吻再復誦一遍。
「就是……」她才開口就見到某人出現,她隨之斂起嘴角。
「小姐!」
「小曼,你退下去。」這一刻,蘇威突然嫉妒起小曼,一個下人竟然可以讓海兒展顏歡笑,而她卻從未對他笑過。
「是,族長。」小曼回過身,趕緊閃人。原來是族長來了,難怪小姐的笑容會突然不見。
「現在不過晌午過後,還不到用餐時間,大忙人怎麼有空呢?」安海兒先開口揶揄他。
「你在生氣。」他瞅著她微噘的嘴。
「我有嗎?對一個不守信的人,我有什麼好氣的?」她別過頭。
「不守信?」他挑眉。
「我們中國有句俗諺──貴人多忘事。其實也不能怪你啦!你忙翻了,忘記這點小事也很正常。」她裝作不在乎的調侃。
「你在說學開車的事?」他根本沒忘,瞧她說得多嚴重。
「你說呢?」她學他挑眉。
「這麼急著逃開我嗎?」她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嗎?
「對呀!不找人來教就算了。不過,你當初應該不要許諾,讓我心裡有所期待。」她也不否認自己的意圖。
「誰說不教的?」他二話不說,拉了人就走。
「你要幹嘛?你要去哪兒?」她嚇一跳,被他帶到外頭。
「上車吧!」他將人帶至吉普車旁,這是他送給她的車子,他特別請專人送過來。
「你要親自教我?」她瞠目,左看右看,沒看到其他人。
「有疑問嗎?」
「你知道我想逃跑,還親自教我?」他是哪門子的怪人吶?她實在搞不清他的想法。
「有何不可?」在他的眼皮底下,她能開車逃走嗎?他實在想不透她怎會如此天真。
「好啊!」他敢教,她還不敢學嗎?她一開門就打算坐進駕駛座。
「慢著,是那邊。」他指著另一頭的副座。
「不用麻煩了,我知道這是手排檔,那是離合器、油門、煞車,我想親自開,你在旁邊教我就行了。」她指著駕駛座裡的基本配備,那是她未成年時,哥哥曾教過她的。
「好。」瞧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就讓她試。
兩人坐進前座,安海兒便迫不及待地發動車子,相信接下來不會太難。她給自己信心。
蘇威很快地解釋開車的基本要領,才說到離合器與油門間的關係,她立刻有所動作,結果車子只發出巨大的引擎聲。
「為什麼不能動?」
「手煞車。」他忍笑。她未免太心急!?
「對,我忘了。」她趕緊將腿邊的手煞車扳下,重新打檔,踩離合器、油門,車子猛然前進,突然熄火。
「咦?怎麼會這樣?」她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她以為車子會平順的移動。
「離合器放太快了。」他涼涼地開口。
「哎喲!你怎麼不早講啊?」她把責任推給他。
「你有給我說的時間嗎?」他反將她一軍。
「好嘛!到底要注意什麼?我乖乖聽就是了。」她閉上嘴,承認自己心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