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都沒有,難道是自己聽錯?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她正想躍上牆頭時,一個身影像大鳥似的,從暗處飛出來,將她抓下牆頭。
「佑佑,你到將軍府是要當賊嗎?」胤禎含笑道。
「怎麼會是你?」她有一點點失望,她還以為是那個混帳呢。
「聽起來很失望的樣子,你希望是誰?」他明知故問,希望能看到她的窘樣。
偏偏佑佑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冷笑道:「哼!怎麼這次長了眼睛,沒認錯人?」
上次她就覺得奇怪,胤禎居然把她錯認成佐佐,還一副和佐佐很熟的樣子,京城四少中身價最高的四皇子喜歡上佐佐了。
「會想翻牆去當小偷的一定是佑佑,很好區分。」
「你才要當小偷呢!我是要去看心戀。你呢,做什麼去了?這麼晚還在街上晃,一定不幹好事。」
「你又知道我不幹好事了?我本來是要去找謙瑞。」他到了系雲樓外,剛好碰上佑佑翻牆出來,怕她又惹出什麼禍來,因此一路跟來看看。
之麼晚了還不回東五所,找過謙瑞做什麼?他可忙著軟玉溫香抱滿懷,沒空搭理你。」佑佑酸溜溜的說。
「我不用回東五所了,前些日子皇阿瑪降旨,封我為雍親王,我現在有自己的親王府。」
「恭喜你呀!你們這些人越來越順遂,就只有我越來越倒楣。」她哀怨的歎了口氣。
「這倒是真的。」胤禎連連點頭。
「還說呢!」佑佑氣憤的道:「都是過謙瑞出的爛主意、餿點子。」
「我同意。」他隨即附和,「不過他現在也很煩惱,光是想要怎麼處置你就夠他傷腦筋,況且他就要回廣東了,總不能把你也帶去吧?」
「他……要回廣東了?」佑佑突然覺得悵然若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不信!」
「騙你做什麼?」胤禎裝得一臉正經,實際上在心裡笑得腸子快打結了,看佑佑一副要哭的樣子他就覺得好玩。
若不騙騙她,讓她急一急,這一對的進展還真讓人擔心。
「真的?」
「不過如果你肯留他、求求他,或許他就不走了。」
他會聽她的話才怪,他一定是嫌她煩,嫌她礙眼,才會想回廣東去,怎麼可能因為她而留下來?
難道自己從此就孤零零的一個人嗎?
「佑佑,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看她是真的當了真,胤楨不由得覺得好笑。
佑佑抿著嘴,努力不哭出來,掩飾著那股受傷的感覺,「我才不希罕,他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你以為我……我……」她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畦的一聲哭了出來。
胤禎見她哭得傷心,豆大的淚珠滾落在襟上,心裡大感歉然,有點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別哭、別哭。」
「你們都欺負我,我已經很可憐了,早知道還不如讓皇上砍了我的腦袋算了。」
「佑佑,別胡說。」這種殺頭的大事,怎麼可以在外頭大聲嚷嚷?
「不要你管,你們沒一個是好人,根本不是真心要幫我。」
「冤枉呀,佑佑.我們絞盡腦汁就是想要幫你,還冒著大險.你這麼說人太不公平了。」
「好,又是我錯了,反正我只會壞事,留在這礙你們的眼,那我走好了.要去廣東的去廣東,要去雲南的去雲南,要去死的就去死,人家都別見了倒省事。」
「大哪,佑佑.你怎麼學得蠻橫、任性又不講理?你明明知道我們沒那個意思。」
可憐的過謙瑞,他開始同情他了,原來佑佑這麼會撒潑,他可有得受了。
「我就是這樣,你要是不高興就別來睬我。」
胤禎不禁苦笑,他都不知道她這麼難纏,「我怎麼會不踩你,咱們是好兄弟,人有頗深的交情,現在同在一條船上,會不會翻船還不知道。」
「才怪,見色忘友的壞東西,只要懷裡有美人,誰還管我是死是活。」
「我哪有呀,別把我說得那麼下流。」
「我有說你嗎?」佑佑橫了他一眼,擦擦眼淚,想到過謙瑞八成跟那個壞女人仕風流快活,頓時覺得又氣又委屈。
原來是打翻醋罈子了,難怪酸氣沖天。
他也算運氣不好,白白被罵了一頓,原來佑佑是在發過謙瑞的脾氣,自己不識怕硬要湊一腳找罵挨,給她當出氣筒,也算活該。
「如果你那麼擔心的話,回去瞧瞧不就得了。」
「我才不回去,人家都要走了,我幹麼死皮賴臉的。」
他真後悔剛剛把她給逗哭了,這下她的拗脾氣一發作,誰都勸不了她。
「你可以去問謙瑞呀,也許……也許他根本投打算走。」
「我才不要問他,他愛到哪就到哪,跟我有什麼相干?」
這下糟了,弄巧成拙!「不回謙瑞那去,那你怎麼辦?」
「你關心嗎?」
「當然呀。」畢竟是他摘砸的,希望過謙瑞知道後出手別太重,唉!
「那我就到你那去。」
「你怎麼能到我那去?」胤禎嚇了一跳。
「為什麼不行?你剛剛不是還洋洋得意的說自己有府邸?嗎?」
「可是……」
「可是什麼,不然我回家好了。」
回家?那怎麼可以,看樣子他只好先答應了,到時再通知過謙瑞來把這個刁丫頭扛走,否則他一定會被她吵得頭昏
「好吧。」他勉強的答應了。
「你要是告訴過謙瑞,就別想跟佐佐談情說愛,我一定拚命的扯你後腿、搗亂,讓你不能稱心如意。」
他連連搖手,「千萬不要呀,我不說就是了。」
佑佑一愣,沒想到她隨口一句威脅就能把他急成這樣,他還真是喜歡佐佐。
再把他的表現跟過謙瑞一比,更顯出姓過的薄情無義……可恨!
胤禎沮喪的歎了一口氣,他跟佐佐之間已經困難重重了,可不希望再加上一個佑佑來胡鬧,只是過謙瑞那麼聰明,就算他不說,他也猜得到呀!
第八章
更悶了!
佑佑歎了一口長氣,柳眉微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以為過府已經夠無趣了,沒想到雍親王府更無聊。
胤禎真是不夠意思,把她丟在這個小院落,三令五申不許她到處走動,因為雍親王府裡來來往往,出入的人太多、太雜。
但是她才不管,天色一暗她就到處亂晃,回康親王府或到慎將軍府去看看大家,雖然只能躲在暗處看上幾眼,但總算是見著了她想見的人。
不過她有點疑惑,她已經出走四天了,怎麼過謙瑞還不來找她?難道胤楨真的那麼聽話,一點口風都不露?
這算什麼好朋友嘛!
她有點懊惱的隨手拍打著身旁開得燦爛的花,看花瓣凌亂的掉落在腳邊,她又歎了一口長氣。
「誰又惹到你了,幹麼咳聲歎氣的?」
那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心裡猛然一震,覺得有股酸酸的感覺在眼眶裡瀰漫,她吸了吸氣,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轉過身來。
「誰准你到這來的,走開!」
「怪了,這又不是你的地方,進來還要你允許?」過謙瑞笑道:「氣還沒消嗎?」
「誰說我生你的氣了,你這種人也值得我動氣嗎?」
「想必這種人也不值得你掛心嘍?」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可是我聽說有人一聽到我要回廣東,當場急得哭了出來,那個人想必你熟得很吧?」
佑佑臉上一紅,心裡直罵,大嘴巴的胤禎,就別讓她逮到機會,否則非得整整他不可,男人還那麼愛嚼舌根。
「或許是高興得哭了也說不定,別把自己給抬舉得太高,當心跌死你。」
「我又惹你生氣了,這樣吧,我跟你道歉,你告訴我我是哪裡錯了,又惹得你不開心。」
「不用,留給你那—堆侍妾吧,反正我一輩子沒人疼、沒人愛。」佑佑賭氣的直。
他害她說出了喜歡他,卻又跟別人卿卿我我的勾搭,這口氣叫她如何吞得下去。
只是她又不是他什麼人,人家可是他名正言順的侍妾,親熱一點有什麼關係,又關她什麼事?可她就是看不下去,又是惱怒又是吃醋,饒是一向計謀百出的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板起臉來生氣。
「怎麼會呢?我還不夠疼你嗎?」況且他也沒有一堆侍妾呀,他只不過是跟繡瑤說了幾句話,這樣也犯得著生氣嗎?
佑佑見他臉色誠懇,心也軟了下來,扁嘴道:「誰要你討好了,我不希罕。」
「你不希罕,別人可希罕得很。」
他這麼一說,她又火了,「那你幹麼還不走,去找那個希罕的人啊,別在這礙眼。」
過謙瑞看她仍在生氣,不忍再逗她,柔聲道:「佑佑,你聽我說。」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說完,她忍不住心裡一酸,哇的一聲哭出來,轉身就走。
他連忙拉住她的衣袖,歎了一口氣,「有人為了你的生命安全,甘冒殺頭的大罪,為了怕你生氣,又急著將府裡的姬妾送走,為了怕你發悶,特地來陪你說話解悶,這麼好的一個奇男子,你要是放過,那不是太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