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一呆,翻手重重打了他一個耳光,頓足哭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我吃了你一鞭,挨了你一掌,怎麼是我欺負你?」
她見他一邊臉頰上印著紅紅的手指印,一邊佈滿鮮血,顯得狼狽不堪,也覺得自己這一掌打得太重,不由得心裡覺得歉然,可是……可是他害自己說出喜歡他,洩漏了心事,真是羞死人了。
「你欺負我,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佑佑掩著臉叫嚷。
「我跟你賠不是,好不好?」他低聲下氣的說,誰叫自己有愧在先呢?
「不要、不要!」她橫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因為太丟臉了,她的臉紅得發燙,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佑佑!」過謙瑞亦步亦趨的跟著。
才走了幾步,她回過頭來嘎道:「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他微微一笑,「我裝死是假的,可是我喜歡你是真的。」
「不要臉!」佑佑捂起耳朵,窘得俏臉紅透,飛也似的逃開了。
他說喜歡她呢……
第七章
「天呀!謙瑞,你真大膽,這種事虧你做得出來。」
胤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說。
「沒辦法,誰叫你的皇阿瑪君心難測,不得已只好冒險了。」
「拜託,這謊越說越離譜了,現在你還把自己給牽扯進去,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你真是糊塗!」
他就知道其中有蹊蹺,佑佑哪會那麼容易就死了,還死得莫名其妙,弄了半天又是一個漫天大謊,這下如果揭穿了,事情只怕更糟糕。
「那你有別的辦法嗎?」
「是沒有,但至少要讓皇阿瑪知道真相,不賭一賭怎麼知道他會生氣?」
「我沒你那麼有信心,要是賭輸了,佑佑就真的死定了。」
「我看你才死定了,這事已經夠糟的,偏偏你還要去趟渾水。」
「不只有我。」
「你還想拖誰下水?」胤禎生氣的說,過謙瑞不是莽撞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讓佑佑詐死,真虧他想得出來!
「你想我為什麼告訴你?」過謙瑞賊笑兮兮。
「你……」胤禎直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小子,還要拖我下水?」
他拍拍他的肩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朋友嘛,我看佐佐那顆如花似玉的腦袋還是長在脖子上比較安穩一點,對不對?」
胤禎一下紅了臉,「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嗎?好像有兩個人在山神廟幽會,一個恍似四皇子,另一個嘛……」
「好,算我一份。」他為了怕過謙瑞口無遮攔的說出來,連忙答應他。
「什麼東西算一份?」—個嬌柔的嗓音輕輕的在他們身後響起。
胤禎回頭,驚訝道:「佐佐?你怎麼來了?」
佑佑狐疑的看了—下自己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呀!」佐佐來了嗎?在哪?」
「是佑佑,你這個睜眼瞎子,就想著佐佐。」過謙瑞總是不會放過機會取笑他。
佑佑狐疑的看著胤禎,他怎麼會盡想著佐佐,這兩個人應該八竿子打不著。
「天哪!」胤禎目不轉睛的瞧著她,穿著旗裝的佑佑明艷動人,儘管脂粉不施,但那自然散發的美麗卻燦然奪目。
她跟佐佐長得一模一樣,分毫無差,只是佐佐身上那種高貴不凡的氣質,在她身上卻變得討喜可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是佑佑呀。」
「廢話,幹麼盯著我看。」佑佑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彆扭得要命,他們一向是哥兒們,他突然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還真有些不習慣。
「沒看過你穿女裝的模樣,自然想多看幾眼。」過謙瑞笑道。
佑佑嘰哩咕咯的埋怨.『每個人都盯著我看,我又不是要猴戲的,有什麼好看。」
好看,當然好看,既然佑佑不明白,那他也索性不說破。
「已經過了這麼久,你們說我可以回家了沒?」
「當然不行。」他們馬上異口同聲的回答。
「為什麼?」佑佑不高興的說:「我把自己賣去康親王府當丫環,這樣也不行?」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呀.你長得跟佐佐一模一樣,怎麼能到康親王府去?」
「我當然跟佐佐長得—樣,我們是雙生子呀。」她哼了一聲,橫他們一眼。
「那你去康親王府不是存心要讓人家砍你的腦袋嗎?」
一聽到他們這麼說她就洩氣了,難道地真的要在這裡當一輩子的丫環?她可不要。
那太淒慘了。
「佑佑,你就安心待在這吧,謙瑞會好好照顧你的。」看過謙瑞那麼在乎佑佑的腦袋,就像他在乎佐佐的,想也知道怎麼回事。
看樣子他是打算好好的「照顧」佑佑了,沒想到這兩個冤家竟然會這樣落幕,真是當初始料未及的。
「我待在這裡一點都不能安心哪!」佑佑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說,她被那個踱得二五八萬的侍妾欺負,雖然沒吃什麼虧,可是滋味總是不好受。
況且這個不要臉的過謙瑞就會欺負她,害她成天胡思亂想,心神不寧。
她幹麼說什麼喜歡他?真是瘋了,他可是她的死對頭,雖然他救過她,幫了她許多忙,但她也不能隨便喜歡人家呀。
唉……只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免得大家尷尬,可是過謙瑞老用那種讓她坐立難安的眼光看她,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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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謙瑞在書房振筆疾書。
原來前去攻打羅剎國的弘武寫了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文件給他,向他請益一個攻城的難題。
佑佑趴在他手邊,看他寫時也加入一些自己的意見。她已經忘了所受的委屈,將繡瑤的事拋到腦後。
「我覺得不要用攻城車比較好,羅剎鬼子的火器很厲害,硬碰硬會吃虧的。」
「我想也是,弘武問我挖地道是否可行。」
兩人說話間,只見繡瑤千嬌百媚的走過來,手裡拿著托盤,托盤上是一隻堡盅,她小心的放在桌上。
接著她柔和的目光看向過謙瑞,一點都看不出來白天裡張牙舞爪的壞模樣。
過謙瑞看她鼻青臉腫的,好奇的問了一聲,「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
佑佑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理昭彰屢試不爽哪。」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莫非是她的傑作?她幹麼沒事打了人家一頓,真是胡鬧。
繡瑤輕蹙起黛眉,一臉溫婉的可憐相,「公子爺,這丫頭刁蠻潑辣,我不過多說了她幾句,她就動手打人,打得我牙都掉了四顆。」
過謙瑞拿起湯正要喝,一聽她開口,頓時嗆了一下。
原來是牙掉了四顆,難怪說話不清不楚,還會漏風。
他笑得連連搖頭,實在拿這個頑皮的佑佑沒辦法。
「你也太胡鬧了,把人家打成這個模樣。」
他的口氣是寵愛多過於斥責,直把繡瑤恨得牙癢癢的,她從下人口中知道將軍對這丫頭諸多維護,這件事他一定不會替她出氣,只能委屈的自認倒楣,誰要自己惹錯人。
「她很壞的,你都不知道?」佑佑乘機告狀,希望過謙瑞把這個壞女人送出府去。
「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畢竟是周國丈所送的侍妾,他雖然對她沒興趣,也得表示一下關心之意。
況且佑佑的身份是個秘密,他總不能為了替她出氣而壞了大事,如果佑佑因此氣他那也沒辦法了。
「多謝公子爺的關心,我好多了。」
「還是請大夫看看,若真的傷到就不好了。」
「有公子爺的關心,我馬上就好了一大半。」她羞答答又嬌滴滴的說。
裝模作樣的,看了就討既
佑佑看她猛拋媚眼的模樣,心裡不禁有股悶氣無處發洩,她瞪了過謙瑞一眼,看他還笑咪咪的跟繡瑤說話,忍不住在心裡大罵,真是個大色胚!
他的侍妾欺負她那,他沒罵她一頓已經很不應該了,竟然笑嘻嘻的關心,還說喜歡她,才怪,都是騙人的。
佑佑冷哼一聲,舉步就往外走,她已經故意走得很慢了,沒想到過謙瑞居然不追出來。
簡直可惡透頂!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抬頭看牆頭不甚高,她輕輕一縱就能出去,不禁暗忖,反正待在這裡氣悶得很,不如趁現在天色已黑,回家去瞧瞧,只要她小心一點,應該不會驚動任何人。
她越想越覺得這辦法可行,不由得罵自己是豬腦袋,應該早點想到的。
佑佑一提氣,輕飄飄的躍過牆頭,將不愉快的心情拋在腦後,她要回家啦!
回家之前,先去看看心戀妹妹好了,這麼久不見,她一定出落得更加標緻。
一想到水心戀,她不自覺又聯想到過謙瑞,皇上要將心戀許給他呢,真是一朵好花給笨牛吃,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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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正想翻牆進去慎將軍府時,突然聽到有人輕笑一聲,她連忙回過頭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