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一聽到他將府裡的侍妾送走,氣馬上消了一大半,待聽到他誇自己是奇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真不害躁,哪有人盡誇自己好的?」
「你不喜歡聽嗎?我可愛說得很、」他微微一笑,「你現在不多聽幾句,等我在了之後,誰來哄你開心;」
「你要走?你要到哪去?」一聽到他這麼說,她登時發急,驚恐的神情老實的易在臉上。
過謙瑞在心裡偷笑,看樣子胤禎說的町都是實話。
「也沒要去哪,不過就是回家。」
「那就是去廣東嘍?」她悶悶的說:「那……那……」
「你擔心府邸嗎?放心吧,它沒長腳不會跑的。」
「不是,」她一頓足,「我是說,那我……」
「對呀,廣東那麼遠,我想見胤禎的確是滿難的。」
佑佑又氣又急,他明明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卻故意跟她東拉西扯,儘是胡說八道。
「不是的,你回廣東去,那我……我怎麼辦?」
「哦,」他裝成現在才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是擔心自己。不用擔心,若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回廣東去?」
佑佑扁著嘴,委屈的眼淚在眼裡閃爍,「你……你要是嫌我討厭,不想見我,我待在這就是了,犯不著避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我不會厚臉皮的賴著你,你大可放心。」
「你可以不見我,但我卻捨不得不見你。」過謙瑞輕歎了一口氣,「你不跟我回廣東去,那我爹跟娘怎麼會知道,是誰把他們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遲遲不肯回家?」
佑佑聞言面紅過耳,原來……原來他又捉弄了她一次,「誰要跟你回家了,我不要!」
「那我只得用扛的把你扛回去。」他裝作無奈的說。
「無賴。」她橫了他一眼,心裡的感覺卻是甜滋滋的。
「佑佑。」他正經而誠懇的注視著她,「你在我心目中的份量,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我太喜歡你,喜歡到不敢委屈了你。」
佑佑羞得滿臉通紅,過謙瑞是在跟她示愛嗎?他害她一顆心跳得那麼快,那種軟綿綿的感覺又開始蔓延了。
她垂下睫毛,輕輕的說:「你沒有委屈我,你……你……對我很好。」
他輕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可是,我想要的還不只這些,我想要跟你拜堂成親、洞房花燭、生—堆孩子。」
她更窘了,「你胡說什麼,我又不跟你拜堂成親,怎麼會有……會有一堆孩子。」
「你如果不願意,我抓了你拜堂。」過謙瑞一伸手,輕輕的把她擁在懷裡。
佑佑羞紅了臉,「反正……你武功比我好,我總是打不過你。」
之遑意思是說好嗎?」他微微一笑,親了親她的額頭。
她含笑不語,既不搖頭也不點頭,總要有一些矜持嘛,免得以後他逢人就說是自己要嫁給他的,那這個虧可就吃大了。
「只不過,你的身份總是個問題……」
他話還沒說完,佑佑柳眉一豎,嗔道:「我的身份又怎麼樣?我這個丫鬢配不上你這個主子是不是?」
「如果你真是丫鬢,那又有什麼問題?」過謙瑞揚起一抹苦笑,「你又不是不明白皇上想指誰給我,我總不能告訴他,我想娶康親王府的佑佑格格,對不對?」
「那你就娶心戀好了,她又美又溫柔,娶了她還算是你的福氣呢!」
「那你怎麼辦?」過謙瑞瞪著她,有點難以相信她這麼大方。
那個只因為他跟侍妾說了幾句話就大吃飛醋,氣到離家出走的佑佑到哪去啦?
佑佑也反問自己一句,他娶了別人,那自己怎麼辦?成為他眾多侍妾中的一名嗎?
輕愁悄悄的爬上她的眉峰,猶豫不決寫在她清澈的眼底,過了好半響她才開口,「只要能留在你身邊,這樣就夠了。」
她歎了口氣,明白自己這麼決定,也許會傷心、痛苦一輩子,可是……誰叫她對他的愛已經深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你肯這樣留在我身邊嗎?」
「只要你永遠對我好,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當你的妻子,哪怕做婢做妾,只要能在你身邊,我都肯的。」
「你怎麼可以不在乎?」過謙瑞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你會因為這樣而少愛我一點嗎?」她反問他。
他堅決的說:「不會。」
「那麼我何必一定要當你的妻子?」
「因為我不能心裡深愛著你,卻去娶別人,這樣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公平。」
「沒關係,就算你把愛分一點給別的女人,我都不會,難過。」
說謊!一個聲音很快的在她心底響起。
「可是我會難過,你別說謊了,我們都明白這樣是行不通的。」他拆穿她的謊言,「我怎麼能讓你委屈、難過,甚至流眼淚?」
她滿足的歎了一口氣,笑容浮上嘴角,「你待我真好,就算現在死了,我也沒有遺憾。」
「你胡說什麼?你是格格,不會隨便就死了,我要你活到百歲千歲。」
佑佑咯咯嬌笑,「那我豈不成了老妖怪?」
「是呀,是個人見人愛的老妖怪。」過謙瑞對她微微一笑,「開心了嗎?可以回家了沒?」
家?她還有家嗎?哪裡才是她的家?她愣愣的看著他的笑臉,有一種幸福而滿足的感覺,也許她什麼都沒有了,但至少……她還有個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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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佑佑實在悶得快病了,她千求萬求,好不容易說動了過謙瑞帶她出來透氣。
隱隱約約的,一陣花香撲鼻,只見夾道繁花似錦,艷麗動人,微風一送,莫不左右搖晃,看得人心情大好。
「這些花開得真好,真漂亮。」她深深的吸一口氣,像個開心的小孩。
陽光染紅了她的雙頰,滿足的笑容在她唇邊綻放,明亮的黑眸因為開心而顯得更加水汪汪。
過謙瑞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嘴角帶著寵溺的微笑,佑佑是那麼樣的適合陽光,庭院深深的閨閣生活讓她臉色蒼白而且不快樂。
他喜歡她的笑容、喜歡她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喜歡她薄怒時的嬌嗔表情、喜歡她的淘氣……總之他喜歡她的—切,他甚至覺得可以一整天都盯著她看也不會覺得厭煩。
接著他們下馬,攜手走入一片桃林,桃花正繽紛的盛開著,放眼望去紅艷艷的一片花海,地上則鋪著一層落花,走在其上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佑佑開心的嬉玩,一下子折了一枝開得最艷的桃花,一下子追著飛舞的蝴蝶,一下子又將整袖的花瓣灑在過謙瑞頭上,發出開心愉悅的笑聲。
他驚訝於景色之美,若能與佑佑攜手相守,就住於這桃林之內,那該有多好,華廈豪宅又怎麼比得上這一片艷紅花海?
在一旁嬉玩的佑佑突然安靜下來,一個影像快速的閃過她的腦海,霎時,快樂的心情被某種苦澀的滋味所取代了。
她愣愣的站在桃樹底下,手裡的桃枝輕輕墜落在地。
過謙瑞很快的察覺了她的異樣,「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抬起手來捂著胸口,「突然覺得心裡難受。」
她剛剛看見佐佐在哭。
就在她笑得很開心的時候,她真的看見佐佐在哭。
「怎麼回事?」
「她在哭。」
「准?」過謙瑞被她弄糊塗了,這沒頭沒尾的話還真讓他聽不懂。
「佐佐。」佑佑連忙解釋道:「我看見她在哭,她很難過,我要去找她。」
她轉身就想跑,他連忙拉住她,「別衝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曉得,可是我覺得她在叫我,她需要我。」
「怎麼可能,她根本不知道你還活著。」她不會想就這樣衝到康親王府去吧?
佑佑一頓足,「我也弄不清楚,所以我得去看看她,」
「你幫不了她的,去也沒用。」過謙瑞抓住她的雙肩,沉聲說:「你都自身難保,就別管別人的閒事了好不好?」
地橫了他一眼,心裡有氣,「她是我妹妹,怎麼會是別人?」
「反正你別管,佐佐的事沒人幫得了她的。」
「是什麼事?她怎麼了,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佑佑敏感的覺得他有許多事瞞著她,不……不是許多,是所有的事都不讓她知道,他是真的當她死了,所以什麼都不告訴她嗎?
「你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我不想你過得不開心。」
「所以你就什麼都瞞著我?你根本不是為我好,你在豢養我你知不知道!」
過謙瑞懊惱的看著她,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特意瞞著佑佑,就是不想橫生枝節,他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如果讓她知道佐佐的事,鐵定要插手管,到時可能弄得更加不可收拾,而以她的個性又聽不得勸。
人家說雙生子有某種心靈上的交互感應,還真是他媽的說對了。
「你不說,沒關係,我直接問佐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