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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逸書坐在沙發上一手舉著酒杯,一手則摸著下巴,一副陷入沉思的狀態。逸楷坐在他身這一會兒好整以暇的注視著他「郁卒」的模樣。
看著弟弟喝了幾杯問酒,一副「心事誰人知」的痛苦模樣,逸楷忍不住促狹道:「大情聖終於肯打這回府?』他的語氣中充滿著濃厚的挑釁意味。
「我是來結束你喧賓奪主、鳩佔鵲巢的日子,免得有人會死賴著不定。」梵逸書一飲而盡杯中黃澄澄的液體,沒好氣的回答。
逸楷由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不快樂,一副為情所苦的深情模樣,便不忍心再雪上加霜徒增他的懊惱,稍稍收斂了自己愛開玩笑的脾氣。
「火氣別這麼大,不是我惹你生氣的,所以別把炮火轉向我,我可不想成為無辜的犧牲者。」
「陪我喝酒。」他幾近低吼道。
梵逸害拿起一杯酒準備送往口中,卻被邊楷給制止住。
「有什麼事一定要喝酒解愁呢?是感情的事吧?跟桑可芹有關?」逸楷直覺答案是肯定的,除了桑可芹沒有別人能把逸書弄成這副頹廢德行。
「我……的感情觸礁了。」他的語氣像前哺自語般,顯得有些空洞和失落。
「有情敵?」逸楷隨便瞎猜著,感情的事圍困的不外乎是男人與女人,會遇到瓶頸鐵定是中間出現了一個不識相的傢伙。
「沒錯。」梵逸書打了個酒隔。
「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干擾你們的愛情?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個女人。」
「女人?」逸楷滿臉狐疑,十分不瞭解他話裡的含意。
「我的情敵是一個女人,因為被男人拋棄而來投靠可芹的女人。你知道嗎?可芹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把我驅逐出境。」
他全身充滿著無力感與無奈。
「她想霸著可芹不放嗎?」逸楷對於他的困擾充滿興趣,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打敗逸書,讓他像只挫敗的公雞在這裡咳聲歎息、借酒澆愁?
「如果她肯霸著可芹不放就好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在跟我說相聲還是玩繞口令?
我完全不瞭解你的意思。」逸楷聽得滿臉疑惑。
『可芹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時時都守候著她,害怕她受不了這種巨大的打擊,會自尋短見。所以,她對我下逐客令是怕自己的戀情會刺激到她,而且更荒謬的是連約會都取消,電話一通也不肯接。」
梵逸書愈想愈悶,乾脆一飲而盡杯中的威士忌,讓灼熱的酒精麻痺自己過於清醒的理智。誰教自己中了愛情的蠱,瘋狂且熱情的愛上可芹。
「那你可以和那個女人說清楚啊!找個時間出來談判一下,警告她該識相點,別從中作梗破壞別人的幸福。」
「這樣不是顯得我的小家子氣嗎?要是可芹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對我發一頓脾氣。」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噘著嘴巴發出不悅的抗議聲。
「你這麼快就加人『怕老婆俱樂部』,那要我怎麼幫你呢?」
「我是愛她、尊重她。」梵逸書死鴨子嘴硬。
「那不就結了嘛!反正可芹怎麼樣都是愛你的,最起碼你的情敵不是個男人,你就別瞎操這種心了。」逸楷試著安慰他。
「可是,我倒希望那是個男人,那我可以光明正大、公開且公平的和他竟爭,但是痛苦的是,她是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且可芹如此的在乎她,為了她,竟可以完全漠視我的存在。」
梵逸書像是打翻了一大桶醋缸似的,說話的語氣酸溜溜,而且一想起可芹拒絕自己的邀約,寧願和阿魯、杜芊禹廝混在一塊,那種歡笑滿堂的快樂情境,他便有一肚子悶氣。
可芹那間溫暖的小屋曾是他們談情說愛、編織戀愛夢的最佳場所,而且他在那兒留下了永生最甜蜜的美夢,如今卻成為「閒人止步」的禁地,教他情何以堪。
「也許她有『玻璃心』的傾向。」逸楷隨口胡謅。
「胡說,可芹絕對不是同性戀,她只是不願背負見色忘友的罪名,才會收留杜芊禹。」他直覺的為她辯護。
「那麼說她是個古道熱腸、仗義行俠的女子,也許她會願意為我協尋令我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
「你想得美,一個杜芊禹已經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風雲變色,現在若要她協尋『失意的女孩』,她可能會兩肋插刀、背著行囊浪跡天涯。」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來你們會有小別勝新婚的感覺,二來可以慰藉我寂寞的心房。因為,我難得對一個女孩動了真情,難道你希望我情竇初開就這麼落單嗎?』
「不行,我不允許。」
「就當是善事一錯嘛!她是個女孩子,一定可以透過許多管道替我協尋到『失意的女孩』。」
「你既然那麼喜歡她,何不登尋人啟事呢?幹麼要低聲下氣求一個手無縛難之力、愚蠢到家的女人幫這種忙?」
「你真的是超級冷血,難怪桑可芹會拒你於千里之外,連我都懶得理你。要是我知道她的名字,我自己還要大費周章找你們幫忙嗎?」
「那我們可以來談個條件。」梵逸書靈機一動。
「什麼條件?」
「我請可芹替你協尋那個女孩,那你替我和社芊禹講,也許你能安撫她受創的心靈,或許這個機會能造就出「一樁姻緣」。
逸楷於笑了兩聲,「你以為自己在唱大戲,還是在上演西廂記?這樣就能促成一段姻緣,那何必要那麼多的婚姻介紹所呢?」
「這是個好機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我到那個女孩,一解你的相思夢,免得氾濫成災。」梵逸書連哄帶騙想說服他去進行這項艱巨的談判任務。
「我敬謝不敏。憑桑可芹那副笨女人模樣,我可不指望她能盡多大的能力,我也不願成為她日後恥笑的對象,我可不想偷雞不著蝕把米,沒事惹得一身腥。」
「沒這麼糟,可芹她只是笨得有點可愛。」這句話不僅是在安慰逸楷,同時也是他在自我安慰。
「而且刁鑽得可怕。」逸楷隨即補上一句。
「可芹沒有那麼糟。」梵逸書有些不滿的發出抗議聲。
「我沒有說她很糟糕,這一切都是你不打自招。而且以我敏銳的判斷力和觀察力,她有可能成為我未來的弟媳婦,如果我去挑撥她和什麼……禹之間的感情,豈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自找麻煩嗎?」
「難道你想見死不救嗎?」梵逸書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無情。
「自己的馬子自己追,伯藍山莊的微地企畫案你都能搞定,我相信『泡妹妹』這種小把戲,對你而言應該是易如反掌才對。」逸楷挖苦著。
「這是兩碼子事,而且去遊說社等禹,對你而言是舉手之勞,就當成善事一樁,何樂而不為呢?」
「開玩笑,杜芊禹是何方神聖我都不清楚,就這麼貿然的遊說她,豈不自找麻煩?再說,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還淪落到無家可歸一定是個狠角色,我不能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大哥,你太高估杜芊禹了,她絕對不是什麼狠角色,相反的,她是個溫柔婉的、秀外慧中、蕙質蘭心的好女孩。」
「少來,她要是這麼完美,豈會有男人肯將她拱手讓人?
自己疼惜都來不及了。別用這一招來欺騙我,這種把戲我玩夠了。」
「你會後悔的。」梵逸書說得斬釘截鐵,因為撇開個人恩怨不談,杜芊禹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孩。
「去了我才會後悔。」逸楷打死也不相信他的話。
「你真的是既冷血又無情。」
「我是愛莫能助,你仔細想想看,你付出了那麼多的情感,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為的是什麼?取悅桑可芹的嫣然一笑,以及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但是,區區一個壯芊禹就把你打人冷宮,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逸楷難得正經的當起戀愛顧問,鉅細靡潰的剖析他的感情問題。
「你是說可芹……她……她不愛我?」梵逸書吶吶的開口問。
「這句話我沒說。」逸楷立即撇清界線,他可不想惹禍上身。
「那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你付出的愛與關懷、讓她認為是理所當然,而且你的情感氾濫,讓她予取於求忽略到你存在的價值與重要性。
所以,今天就算來的不是杜等禹,不是她閨中密友,只是泛泛之輩,都有可能把你比下去。
「所以,你所面臨的問題並不是杜芊禹,她的到來對你們的感情並沒有構成任何威脅性,反倒是讓你看到自己情感上的瓶頸與危機。」逸楷條條有理的分析著D
「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不是杜芊禹,而是我自己?」
「沒錯。所以,我去遊說杜芊禹也沒用,就算她現在肯離開,下次遇到相同的情況,你依舊會被三振出局,打人冷宮。」
逸楷以旁觀者的姿態,再加上戀愛專家的口吻,有條不茅分析著他的感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