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逸書十分贊同的點點頭,沒想到大哥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竟能清楚的分析自己的盲點,而他卻一逞的陷人愛情的漩渦之中。
「那我該怎麼辦?」
「欲擒故從。」逸楷簡而有力的回答。
「你在眷電影打廣告啊!」梵選書一臉茫然的調侃他。
「這是戀愛秘訣裡的高招手段,而且這種招式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如果你願意替我擺平周怕通那件併購案,我可以大方的再傳授幾招獨門絕學,讓你在情路上暢行無阻。」
「全公司的人都曉得周伯通的女兒對你梵大少情有獨鍾,我可不想沒事拿個燙手山芊禹手中,要是不小心惹禍上身怎麼辦?我可沒興趣恭維可芹的醋桶子。」梵逸書立即劃清界線。
「唉!虧我滿腔熱血的想開班授課,居然沒人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那你繼續安撫那條惡犬吧!我先去睡了。」梵逸書帶著疲憊的腳步走回房間。
望著窗外滿大星斗,他竟一點睡意也沒有,他由口袋裡掏出差點戒掉的香煙,有此陌生的點燃,在層層的煙霧裡,反覆思考著逸楷的話。他對可芹的愛是否太過氾濫了,讓她無止境的揮霍自己的情感?還是自己對她的愛給得太一廂情願了?
第九章
這些日子以來,可芹、杜芊禹和阿魯幾乎成為正宗的鐵三角關係,可芹和阿魯把杜芊禹視為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照顧得無微不至。三個人也像連體嬰般,幾乎形影不離,杜芊禹在他們細心的呵護之下,受創的心靈逐漸在復原中。
這一天三個人在陽台上享受午後的陽光,隨意談天說地的哈拉、打屁,但是這些話題再怎麼輕鬆也是有經過大腦過濾,可芹和阿魯杜絕掉所有關於男人、感情和三角戀愛的話題。
當然一開始並沒有這麼順利的隔絕掉這些敏感話題,在他們兩人不斷的「出捶」之後,終於培養出較機靈的默契。
「可芹,你這麼久沒和梵逸書聯絡,他不會生氣?」
這是杜芊禹第一次主動談及感情問題,令可芹大感意外。
「沒關係,他一點都不介意。」可芹回答得有些心虛,她現在開始懷疑他會不介意嗎?
「其實,我覺得他是個好男人,你應該懂得珍惜這份感情,畢竟有個人願意為你掏心掏肺,能付出所有的人已經瀕臨絕種了。」杜芊禹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談這種敏感話題呢?我們來計劃一下明天去哪裡玩。」可芹笑得既檻尬且心虛。
「對,計劃去哪玩。」阿魯聰明的附議著,竭盡全力的想扯開話題,「不如我們到六槁村去玩玩,那兒有大怒神、海盜船。
火山歷險……不勝枚舉,而且十分刺激。」
「對,對,芊禹,那兒很好玩,尤其是大怒神由十幾樓高瞬間落下,恐怖到極點了,你一定要試試。」可芹很合作的配合阿魯的提議,兩人一搭一唱像在唱雙簧似的,默契十足。
杜芊禹輕啜一下杯中的果汁,臉上帶著一抹難懂的笑意。
「可芹,你們別再刻意岔開話題,我知道你們這一陣子總是盡力的討我歡心,怕我會觸景傷情受到一次傷害,但是我並沒有你們想像中脆弱。」杜芊禹早就洞悉兩人的心思。
「哪有,是你想大多了。」可芹的話裡仍舊十分心虛。
「你們不用再刻意迴避,我在你們細心的呵護之下,已經漸漸復原了,我可以坦然的面對所有的一切。」
「芊禹……」可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芹,你聽我說,當你遇到一個好男人的時候,你可以給他笨一輩子無所謂。但是,你該收斂一下自己的壞情緒,否則梵逸書會被你嚇跑的。」杜芊禹提出自己誠摯的忠告。
阿魯忍不住插上一句,「所有的男人有可能嚇跑,但是梵逸書絕對不可能,除非是哪天他開竅、想通了,決定脫離可芹的魔掌。」
「魯賓遜!」可芹不禁大發嬌嗔,想制止他的胡說八道。
「別對我發脾氣,我只不過是發表一下我的肺腑之言,而且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實。」阿魯邊說邊把椅子拉到杜芊禹的身後,他可害怕可芹卯起來遣派那些盤兄杯弟將自己砸得遍體鱗傷。
「魯賓遜,你最好克制一下自己的唇舌,別再逞口舌之快,否則咱們走著瞧。」可芹提出了警告。
「可芹,我們是認真的,你就別再折磨梵逸書了。如果是因為我的到來,而讓你們斷絕聯絡,那我會很過意不去。」
「沒有,那是因為他這陣子比較忙,所以我們比較少聯絡。」
「那這樣我就放心了。」杜芊禹一眼就洞悉了可芹的謊話,但是她並不想去拆穿她。
「可芹,你該學習當個好妻子,我真的很同情梵選書的胃,居然能禁得起你的蹂躪。」阿魯忍不住同情梵逸書。
「魯賓遜,如果你閉嘴沒人會當你是啞吧。」可芹睨了他一眼。
「可芹,我希望我走後你能好好善待梵逸書。」
「芊禹,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要到哪兒去呢?」可芹有些緊張的問她。
「我在這裡打擾你們太久了,而且我不能就這樣一輩子當個縮頭烏龜,遇到困難或挫折時就縮進自己的象牙塔中,這不是一個心智成熟的女人該有的行為。」
「那你對未來有何打算?」阿魯關心的詢問。
「我想去當修女。」
杜芊禹這個爆炸性的回答,引起了阿魯和可芹的錯愕,兩人面面相覷。
可芹誇張的走到她身邊,用手摸摸她的額頭,感應她的體溫。
「芊禹,你並沒有發燒啊!為什麼會瘋言瘋語呢?」可芹不解她的打算。
「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想去當修女。」杜芊禹再度重申著,她的語氣中充滿著堅定與認真。
「芊禹,你只不過是失戀而已,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去當修女呢?況且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千萬別做這種糊塗事。」阿魯竭盡所能的開導她。
「對啊!」可芹也在一旁附議著,「為了那種沒出息的男人而葬送自己一生是不值得的,而且俞達曜那種人渣才不配擁有你的愛。」
杜芊禹聽到這一番話,不禁失聲的笑道:「我並不是因為俞達曜的關係,才會作出這種決定。」
「芊禹,你是不是覺得天下之大沒有你容身之處,才想遁入修道院呢?其實,你可以大方的住在這裡。」阿魯古道熱腸的提議。
「對啊!」可芹點點頭,「要是俞達曜成為你的姐夫,讓你們的關懷很尷尬,那你就住在這裡,我想逸書一定會很開心有你和我作伴。」
「不是這樣的。」杜芊禹不曉得該如何澄清他們的誤解。
「我知道失戀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人生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糟,就拿我而言,我被退了十次的稿,即將打破國父革命的次數,我也沒有就此被命運擊倒啊!」
「我們應該要傚法愛油牛的發明精神,在人生的旅途上愈挫愈勇,一次的失戀,並不代表永遠與愛情絕緣。」阿魯趁勝追擊的開導杜芊禹。
「而且你剛剛不是說要開拓新人生觀不再逃避現實嗎?」可芹反問她。
他們兩人一搭一唱的輪番上陣,讓杜芊禹想要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芊禹,難道你捨得放下這所有的一切嗎?你辛辛苦苦的在偵探小說中闖出一片天下來,你捨得把這一切拱手讓人嗎?
你捨得就此封筆不再創作嗎?像可芹這種癟三漫畫家都在做垂死的掙扎,你怎麼可以放棄這美好前程呢?」
可芹聽到阿魯的比喻有些不是滋味,要是逮到機會她一定會加倍泰還。
「你們聽我說。」杜芊禹終於有開口的機會,「我去當修女並不是因為我逃避現實,不肯面對自己的失敗,相反的,我是在學習接受這所有的一切。」
「這算是哪門子的說法?」阿魯不苟同的嚷道。
「我覺得我有滿腔的熱情及愛心,我的愛不該庸俗的局限在一個人,或者是十個人的身上。我應該以現在這種小小的能力,去幫助所有的同胞。想想盧安達的難民、在索比亞的那些人類,他們全都急需大家的援助。」
「既然你這麼有愛心,只要參加紅十字會就行了,何必一定要當天主的新娘,去當修女呢?」可芹就是捨不得她去當修大,存心想打消她的念頭。
「我希望自己能像德蕾莎修女一樣,把自己的愛心傳播到世界各地,深人到每個極需救援的地方。」
「難道你就放棄了自己在小說上的成就,甘願把往後的人生浪費在研習聖經上?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人生才剛啟步,就為了一個俞達曜做這樣的犧牲?」阿魯的語氣中帶有濃厚的責備。
「我作這樣的決定,並不是因為俞達曜的關係,其實,這種想法已經在我內心醞釀已久,相反的,這只是給我一種動力,證我有勇氣去實現自己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