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有顧及到我的顏面,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感受?當他們在享受愉情快感的同時,我正愚蠢的被蒙在鼓裡,編織著那些荒謬的偵探故事。」
說到傷心處,杜芊禹傷心的淚水潸然而落,阿魯和可芹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芊禹,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的,你要看開一點。」可芹盡量想辦法安慰她。
「可芹,我被家人逼回台灣參加他們的婚禮,可是我不想去,可不可收留我一段時間?」
「當然可以啦!反正我是一家之主,你開心住到什麼時候都無所謂。但是,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的心好亂,腦筋已經被一連串的憤怒所遮蔽住。」杜芊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你這樣賭氣不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好嗎?就算你們有再多的恩怨是非,但是你們終究是要成為一家人啊!」阿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就是明白我們會成為一家人,所以我才想逃避這場婚禮。你們總不能要我以苦海女神龍的淒苦相,去破口大罵負心的薄情郎吧?」
「說得也對。」可芹喃喃自語的附議著。
「而且我更不能以勝利的驕傲者姿態攜伴參加,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被拋棄的事實,這種作法豈不太愚蠢了,而且自欺欺人的行徑太明顯。」杜芊禹將自己撰寫偵探小說推理、分析的才華表露無遺,還沒有一個失戀者會這麼理性的分析前因後果。
阿魯相當贊同的點點頭。
「如果我夠狠,我應該送個炸彈禮物恐嚇他們。」杜芊禹沮喪的搖搖頭,「可惜我不能,我也不夠心狠手辣,我沒有傷害他們的勇氣。」
「所以,你只能選擇逃避。」可芹相當能夠體會她進退維谷的處境。
「我無計可施也無家可歸,更無處可去……」說著,不爭氣的淚水又潸然滑落她娟秀且憔悴的臉龐。
「別這樣,你先在我這裡住下來!讓自己混亂的情緒稍微冷靜一下。」可芹安慰她說。
「那梵逸書怎麼辦?」阿魯很直黨的衝出這句令人尷尬的話。
「誰是梵逸書?」杜芊禹根本能的問道。
可芹偏著頭努力的想找個借口,「是我前陣子受傷時,來照顧我的人,不過,現在我的手已經痊癒了,他大概不會……
再來了。」
杜芊禹眼尖的發現可芹酡紅的雙頰,立刻明白她和梵逸書的關係可沒有那麼單純。
「是你男朋友吧?」她挑著眉疑問。
可芹搔搔頭相當含糊的回答,「還不算是啦!」
「全世界最『鴨霸』的小蠻女被馴服了。」杜芊禹相當孩子氣的破涕為笑。
可芹被她這麼一調侃,原本辯才無礙、口若懸河的本領,也變得剛毅木訥起來。
阿魯乘機想扯平兩人的恩怨,「我帶回來的這個意外驚喜很合你的胃口吧?」
「魯賓遜,連你也敢消遣我。」可芹大發嬌噴。
原本哀傷的氣氛,因為可芹酡紅的雙頰,成了大家最開心的「笑點」。
☆☆☆
梵逸書愉悅的由辦公室下班,直接驅車直達可芹愛的小窩,雖然街道中稍有塞車的情況,但是他的心情仍是相當開朗,不像平時那般心浮氣躁,而這一切的所有改變,都源自於可芹的愛與溫柔。
自從那一夜的真情相對之後,他的地位立即由「廳長」一躍成以一家之主自居,不但告別了長睡沙發的痛苦日子,而且可芹還主動的提議到媽媽教室學習烹飪,因為他實在沒有多餘的胃來消化她那燒焦的荷包蛋,以及永遠煮不熟的紅燒魚。
他興奮的停好車,立即奔至可芹的家中,期待她那甜美的笑容及溫暖的懷抱。
「嗨!親愛的,我回來了。」梵逸書開門的第一個動作,立即想展現自己滿腔的熱情與愛意。
不料,可芹卻奔向前摀住他的嘴巴,禁止他那些噁心的情話再度脫口而出,並且把他押解到臥室來。
梵逸書有些不解的拿開她的手,「發生了什麼事?」
「噓!」可芹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向他打個安靜的暗號,「你小聲點,芊禹才剛在客廳睡著。」
「親愛的,你在說什麼?」梵逸書十分不解她的意思。
「芊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最近失戀回台灣,想在我這裡治療受傷的心。」可芹盡量壓低自己的音量。
「你的意思是她要在這裡住下來?」
「沒錯。」
「那怎麼可以啦!」他像個不成熟的小男孩似的,發出了抗議聲。「她會破壞我們所建立的甜蜜世界。」
「別傻了,沒什麼改變,只是多個人吃飯罷了,你該不會吝嗇的要跟她計算房租吧?」
「當然不是啦!是,她最近失戀應該需要親情的安慰,為什麼不回家去呢?」
「她有家歸不得,因為她的男朋友將成為她未來的姐夫,她沒有勇氣回去參加婚禮。」
梵逸書點點頭,「這麼慘啊!那你收留她也是應該的。」
「對不起,可能要麻煩你再當一陣子『廳長』。」她的語氣中充滿著濃厚的撒嬌意味。
梵逸書立即軟化自己的態度。「沒關係,誰教她是你的好朋友呢,我只能愛屋及烏了。」
「謝謝你。」她開心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記吻,接著立即開始收拾他的衣物。
「可芹,那我們恩愛的模樣會不會刺激到辛禹?」他不假思索隨意提起。
可芹聽到這一番話後有些恍然大悟,她由櫥櫃裡拉出行李箱湖亂的將他的衣物塞進箱子裡,這個舉動引起了梵逸書的詫異。
「可芹,你不必收拾得這麼徹底吧?我只不過是恢復睡沙發而已啊!你不必大費周章。」他想阻止她的舉動。
「你不可以再住在這裡。」她推開他,還是繼續原本的動作。
「為什麼我不可以住在這裡?」他實在難以相信才幾分鐘的光景,他由男主人的地位跌至廳長,最後還落得驅逐出境的下場。
「誠如你所說的,如果你繼續待在這裡,很有可能會刺激到芊禹,現在的她已經傷痕纍纍了,我不可以再雪上加霜徒增她的痛苦。」
「我們可以不要表現得那麼親密啊!」他繼續找借口來搪塞,這時地真恨死了自己的嘴巴,不該說出那麼不上道的話,才會毀了自己的幸福。
「我是怕她會觸景傷情嘛!」她塞進最後一件衣服繼而把拉鏈拉上。
「可是,我捨不得離開你嘛!」梵逸書拉著可芹的衣袖,撒嬌說道。
「別這樣,只是一陣子不能見面而已嘛!你就多忍耐、多擔待一下,你總不希望別人說我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吧?」她安撫著他。
「不能見面是什麼意思?」
「我們要暫時分開一陣嘛!」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圈柱他的頸項。「你想想看,她剛剛失戀情緒非常的不穩定,再加上俞達曜即將成為她的姐夫,這對她而言可是雙重刺激,而我有責任與義務照顧她。」
「雖然她的處境的確有教人同情之處,可是沒必要要我做這麼大的犧牲。」他這下終於明白禍從口出的下場。
「我怕她會想不開啊!何況她的家人對她很不諒解,我不能見死不救,要是她發生什麼意外,我會自責、愧疚一輩子。」
「阿魯也是你們的好朋友,他也可以幫忙照顧她。」梵逸書絞盡腦汁想要扯出一些理由來。
「但是,阿魯再怎麼娘娘腔,他到底還是個男人,會有大多的不方便。」她很有耐心的開導他。
「我可以請個看護照顧她的起居生活,甚至連房子都可以替她打點好。」
梵逸書認為自己這個提議相當正點,不料卻遭來可芹的冷嘲熱諷。
「她只不過是失戀而巳,有一點點感傷,還沒有到精神錯亂的程度。」她鬆開圈住他脖子的雙手,站起身來。
「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
他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
「想說什麼啊?」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有一點不開心。「想說她從中作梗,會破壞我們的幸福?還是怕她會變成『庭院深深』裡的翠珊?」
「都不是。我是想這樣她可以得到完善的照顧,因為我不能留在這裡,我會擔心你們啊!」
「真的會擔心我們?」可芹聽到這句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來。
「當然啦!我會想念你的,所謂白髮三千丈,離愁似個長。
我怕會相思成災嘛!」他的語氣像個愛撒嬌的小男孩般,眼底儘是星滿對可芹的愛憐之意。
「可是,小別勝新婚的滋味也不錯啊!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你就讓出一小部分的時間和空間來容納芊禹。」
「只能一小部分,不是全部哦!」
「我知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等她走後,我會如期的回到你的身邊。」
「這還差不多。」梵逸書滿意的點點頭,顯然可芹的三寸不爛之舌終於遊說成功。
他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依依不捨的和她道別,可芹在陽台上目送他離去,並且舉起雙手用力的揮舞著,看著他驅車揚長而去,她忍不住吁了一口氣,送走一個超大麻煩,還有一個小麻煩芊禹要照顧呢!以後的日子可真夠她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