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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岳盈

  「公主,撇開這事是否為誤解不談,不管如何,你總是嫁給了哥哥,不能一輩子這樣不理他吧?哥哥心裡不好受,你也不見得快活。看在孩子的份上,先聽聽他的解釋,若讓你不滿意,可以再做打算,總好過現在形同陌路、活像仇人似的。這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公主是聰明人,該知道如何取捨。」

  紅衣的每一句勸解,都懇切地打動天香的心。她遲疑地看向眉目如畫的少女,在那雙彷彿被暮霜籠罩住的眼瞳裡,看到的儘是楚楚關懷,憂鬱的心情不禁漸漸開朗起來。

  老實說,這幾日的憂愁,固然是為了承受不住接連而來的打擊,對戰雲感到絕望,一小半卻是因為無人在旁開解,讓她感覺自己是那樣無助,有苦無處訴。紅衣的一席話,衝散了她心間的鬱結,心裡不由得興起期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再說,她也不能稱了那個老太婆的心,好歹得打起精神來應付,等到兩夫妻獨處時,再來跟戰雲算個清楚。

  這麼一想,糾結的眉宇也鬆開了,紅衣正感安慰時,宮玎興奮地上前稟報。

  「公主,武威親王和王妃來了。」

  天香精神一振,什麼恨啊怨的都被暫時拋在一邊,堂哥和堂嫂的到來,帶給她精神上更大的支撐。有他們當靠山,往日的公主威儀又重回她身上,不再覺得自己像個棄婦,而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該是她大發雌威的時侯,從裡向外輻射出的自信心,照亮了她的臉。

  她命令侍女扶她起身,服侍她打扮。面對鏡裡粉妝玉琢的嬌顏,天香滿意地抿了抿宜嗔宜喜的朱唇,眼裡充滿強大的戰鬥意志。

  等著吧,婆婆。天香公主沒這麼容易被打你敗!

  終曲

  天香從朱麒和夢依口裡得知,他們是奉太后命令前來看她,中秋節剛過,便快馬加鞭地趕來。

  天香心裡感激,這幾日的委屈在遇到親人時,免不了低低哭訴起來,朱麒一聽見戰雲的「罪狀」,便拍桌子發起火來。

  「這渾小子,本王老早看他不順眼!」

  「先別忙著發火,聽天香有什麼打算。」夢依按住夫婿的手安撫,贏得感激的一瞥。

  「夢依,我就知道你最瞭解我。」

  對這番撒嬌的感性言詞,夢依只是微微一笑。「說吧,我跟朱麒全力支持你。」

  有了夢依的保證,天香放心地將計劃告訴堂哥和堂嫂,只見夢衣不住地點頭。

  「趁著戰家對我們來訪的事摸不著頭緒,正好可以讓戰雲的母親措手不及。」

  「哼,本王趁這個機會,順便跟她算算縱奴逞兇的帳!」朱麒還記掛著綠枝害他的事,天香和夢依只瞄了他一眼,便命令朱麒的侍衛宮甲和宮乙分頭辦事。

  戰家對武威親王夫婦來訪的事,雖感意外,但很快便打起精神招待。是夜,擺開盛宴歡迎,雙方表面上賓主盡歡,只論風月,對幾日來發生的事絕口不提。直到酒宴結束後,眾人移駕到客廳,天香冷冷地掃了一眼戰雲後,朱唇輕啟。

  「前幾日,有個叫吳秀秀的女子抱著一名嬰兒前來本宮面前陳情,說那名嬰兒是駙馬的骨肉,不知駙馬對此事有何辯解?」冷若寒冰的一席話,聽得戰雲直皺眉頭。只要天香用「本宮」來稱呼自己,戰雲便曉得她是有意以公主身份來壓他。

  但不管如何,她總算願意跟他說話、聽他解釋了。他深深凝視著她回答:「那個孩子跟我沒關係,是吳秀秀胡亂攀誣。」

  「吳秀秀什麼人不好攀誣,為什麼要賴你?」朱麒在一旁煽風點火。

  戰雲弓起俊眉,眉眼間有著無可奈何掩飾的倔強,掃了朱麒一眼,神色頗不耐煩。

  「我不知道。」

  「哼,一句話就想撇清?」朱麒高傲地輕哼。「你當本王是傻子嗎?本王這就把吳秀秀找來跟你對質。來人啊,帶吳秀秀進來。」

  天香這招反客為主,震懾了戰家人。鐵嬋娟沒料到會把這件事鬧大,在衣袖中握緊雙拳。臉色蒼白的吳秀秀被帶進廳裡後,眼光慌亂地投向她尋求幫助,鐵嬋娟卻裝著沒看見。

  「來人可是吳秀秀?」朱麒陰森森地質問。

  「是……」嬌弱的身軀抖如秋葉。

  「你跟公主說和駙馬戰雲有了孩子,這事可有一絲虛假?」

  「這……」秀秀睜圓驚異的眼眸,嘴唇一開一合,硬是擠不出話來。

  「你是啞巴啊?給本王說!」

  「啊……」她輕呼一聲,咬緊牙道:「是。」

  「你胡說八道。」戰雲握緊拳,控制體內翻騰的怒火,像頭冒火的獅子瞪住她。

  秀秀立刻顫抖起來,心裡苦不堪言。武威親王的氣勢嚇得她膽戰心驚,戰雲的怒火又燒得她魂飛魄散,無論得罪哪一方,她小小的青樓女子都只有死路一條。

  「我……」眼光再度看向鐵嬋娟,在那只冰冷的眼眸裡似乎看到一抹警告,她機伶伶地打顫,硬著頭皮道:「戰……公子去年和小女子相好,結果……藍田種玉,珠胎暗結。後來……戰公子到關內去,秀秀一直苦苦等候,可是他娶了公主,便沒有再來找秀秀。為了孩子,秀秀只好去找公主……」

  「胡說八道。」戰雲還是那冷冷的一句。

  朱麒不理會他,繼續問秀秀。「你的意思是指戰雲背著公主跟你私通,生下一名孩子……」

  他話聲剛落,便傳來一聲咳嗽,眾人的眼光立刻投向地聲處,只見鐵嬋娟慢條斯理地喝口茶,薄唇輕啟。

  「王爺言重了。」她輕蔑地一笑。「那時侯雲兒和公主還不相識,這句背著公主私通,有失公允。」

  「嗯,戰夫人說得是。」朱麒從善如流地表示同意。「不過對戰雲和這名女子有孩子之事,夫人認為該如何處理?」

  「老身認為孩子是無辜的,又是戰家的骨肉,不能任其流落在外。秀秀既然為孩子的母親,應當接進戰府……」

  「哼,老夫人這話有待商榷。」夢依表示反對。「一來,戰家沒有納妾的先例,秀秀以何名目進府?二來,戰雲為天香公主的駙馬,咱們可沒聽說哪個駙馬敢納妾蓄妓的!就算公主願意委屈,皇上和太后那邊可不好交代。三來,公主已懷有戰家骨肉,這才是戰家的正統,我看那孩子……」

  「王妃這話才是不近人情。」鐵嬋娟不悅地看向夢依,她倒是一點也不像賀心憐,早知如此,她該讓戰雲娶她才是。「孩子總是無辜,秀秀和戰雲之間又是成婚前發生的事,公主大人有大量,哪會計較這種小事。」

  「婆婆說的是。」出人意外地,天香竟然附和起鐵嬋娟的話,只是她唇邊雖扯出一朵微笑,清澈冷洌若秋水的潭眸,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秀秀,你願進戰府嗎?」天香輕柔的話語沒有溫度。秀秀瞄了鐵嬋娟一眼,在她示意下,點了點頭。

  「嗯。」天香輕頷螓首,像是應付一樁無關痛癢的小事。戰雲眉間蹙得更緊,漆黑的眼瞳深處,聚滿受人冤枉無處排解的憤恨。

  「這事就這樣了。」她意興闌珊地道,眼光懶懶地投向戰雲。

  「駙馬,你可記得你我成親時,本宮對你說過什麼?」

  戰雲沉默地瞅著她,像是在探問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天香不待他回答,自顧自地往下道:「本宮說,如果駙馬三心兩意,對本宮不起,本宮要閹了你。這話駙馬還記得嗎?」

  天香是有說過類似的話,戰雲點頭。

  「嗯。雖說你跟吳秀秀是之前的事,可是她帶孩子來找本宮,著實讓本宮顏面盡失;而她以後入了戰家的門,便成了你的妾,造成你日後會對不住本宮。為了避免本宮以後被爐火纏身,成為可怕的妒婦,故而本宮決定依照前議將你閹了,以絕後患。」

  眾人倒抽口氣,鐵嬋娟的臉色尤其難看。

  「公主,你這不是要我們戰家絕後嗎?」

  「婆婆此言差矣。」天香故做訝異。「戰雲和秀秀已有一子,本宮肚裡又有戰家骨肉,不管是男是女,戰家都不會絕後,最多只是單傳而已。」

  「可是……」鐵嬋娟拚命找理由。

  「如果大家沒意見……」天香眼神曖昧地射向戰雲的下腹部,秀秀立刻倒抽口氣。

  這不就表示戰雲以後不能人道了?她嫁入戰府,只為服侍一個閹人,守一輩子活寡?不,她可受不了這種生活!她之所以答應鐵嬋娟謊稱跟戰雲有孩子,一來是為了戰家的財勢,二則為了戰雲讓人欲仙欲死的挑情技巧。一旦他成了閹人,那檔事可沒指望了。

  想到這裡,秀秀心裡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開口道:「戰雲是公主的夫君,公主不會那麼狠心地……」

  「本宮承認是有些捨不得,可是他心不在我這,留著也只是便宜別人,還是閹了划算。」她無情地道。

  「可是……」秀秀嚇得要哭出聲,似乎可以預見往後不見天日的生活。陪伴一個閹人,和一個不是她孩子的孩子,那簡直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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