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個人連動都沒動,岑峻飛是吊起濃眉,擺出一臉不耐;荷娃則是很好奇那桌上的裂痕,甚至往前踏了兩步,想詢問那老者究竟有什麼神功,她也想學學回去現實,小只則是立刻奔上前,小手也有樣學樣的猛拍一記!
嚇!岑老爺爺被小只的行徑嚇到。
多……多有power的表現啊!
多像他們岑家未來接班人所該有的架式啊!
頓時,岑老爺爺將追根究柢的想法拋到九霄雲外,當場龍心大悅,「哇哈哈哈……」笑聲中氣十足。
笑!他笑什麼?笑他的力氣小嗎?
小只很不滿的怒瞪著岑老爺爺,思索著該如何將他污辱到不行。
岑峻飛卻明白爺爺的想法,於是他 擺出三七步,一副「爺爺愛要不要,不要就拉倒」的模樣,「確定是岑家的種了吧?」
「嗯——」岑老爺爺滿意的捻著白色的鬍鬚,「絕對假不了。」
但他畢竟不是省油的燈,還是拿眼睛白的地方看了弱不禁風的荷娃一眼,「她……我就不跟你計較,不過,這隻小的我是要走了。」
「送你。」岑峻飛答得乾脆。
「可那丫頭片子還是得交代一下她的祖宗八代吧?我們岑家總不能接受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岑老爺爺的用字遣辭完全沒有修飾,直來直往。
「成。」岑峻飛早已有打算。
「那這隻小的?」岑老爺爺所有的心思已全放在小隻身上,無暇再管其他。
「明日一大早就交到你手裡。」
「好,散會。」岑老爺爺直到所有人都作鳥獸散後,還是以直勾勾的目光死盯著小只,一副深怕他落跑的樣子。
岑峻飛是希望給荷娃一天的時間,讓她跟小只話別。
但他卻拉不動一直想靠近爺爺的她,「荷娃,你想做什麼?」
該不會是因為割捨不下親情,要找他爺爺拚命吧?
小只原本一臉的不爽,卻在無意間看到附近的山明水秀,當下腳底抹油,跑得不見蹤影。
岑峻飛只來得及在他的身後大聲交代,「小只,注意你的四周。」
岑老爺爺一看小只跑了,當下就讓伺候他的傭人將他的輪椅推回屋裡,但卻被荷娃擋住。
「閃!」他一點都不想跟荷娃說話。
「等等!」荷娃一副誠心的懇求樣,「那個……我要的不多……」
「誰理你,快走!」岑老爺爺就是不想聽荷娃說話。
「阿飛!」荷娃連想都沒想,腦中立即浮現出一個絕對會幫她的臉孔,「我有事問他……」
岑峻飛立刻伸出一腳,直接擋住爺爺的輪椅。
「你……」岑老爺爺氣呼呼的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你是翅膀長硬了,竟敢欺負一個老人家!」
岑峻飛無所謂的聳聳肩,「誰教她是我的老婆大人。」
「你……重色輕爺,不肖孫!」岑老爺爺無奈的瞪緊荷娃,「臭丫頭片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荷娃趕緊衝到岑老爺爺的輪椅前,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那個……老爺爺,你剛才一掌劈桌的功夫好棒,教教我吧!」哦∼∼讓他死了吧!岑老爺爺氣得吹鬍子瞪眼,「我那哪是什麼功夫,我是在生氣……」
「原來是氣功。」好!她要學。
聞言,所有人差點昏倒。
第八章
「滾∼∼」
早晨,岑家依然是由岑老爺爺的抓狂怒吼,揭開了一天的序幕。
岑峻飛被吵醒後,很自然的往身旁一摸,果然空空如也,他知道荷娃又去「拜師學藝」了,嗯∼∼看來讓她與他爺爺做伴,果然是高招。
這樣一來,他爺爺壓根沒時間理會他,整天只會跟荷娃爭得你死我活的。
而對荷娃也是好的,因為,她連半點屬於自己的時間都沒,既沒時間纏著他,又沒多餘時間去思念小只。轉眼間,小只已被送走好幾個月了。
岑峻飛舉止從容的盥洗一番,再穿上一身名牌西服,掩不住笑意的走到客廳。
「早。」他低頭親吻荷娃,一點也不訝異她的小嘴嘟得足足可掛三斤豬肉。
「早個頭!」他爺爺的火氣甚大,「太陽早就曬到屁股了,你居然賴到現在還沒出門,真是道地的敗家孫,岑家遲早有一天會毀在你的手裡。」
「謝謝誇獎。」岑峻飛一點也不介意的笑著朝爺爺點頭致意,再對逕自生氣的嬌妻交代,「我今晚會晚點回來,你別等我。」
「我偏要等!」荷娃也不肯做乖乖牌,賭氣的說。
岑峻飛臉上仍帶著笑意,根本沒打算回答她的氣話。
因為——
「砰!」的一聲,他爺爺又憋不住怒氣,劈頭就開始數落,「你又來了!跟你說過多少次,男人本就是該努力工作,女人只能默默的守在他背後做牛做馬,你怎麼又給我番起來!」
「哦∼∼你看你看!」荷娃與岑老爺爺正面衝突起來,直指著被他拍裂的餐桌,一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驚異口吻,「就說你一定有功夫,可你就是連教我一點皮毛都不肯,小氣鬼。」
「我、我……」岑老爺爺都快氣得腦中風了,「跟你說過幾百遍了,我這不是功夫,是在生氣……生氣你懂是不懂啊?真是個無知的野丫頭!」
「我知道啊!」荷娃不甘示弱的也拍了一下桌子,但她的力道就不怎麼樣了。「是氣功你都說了三個多月了。」
她不恥下問了好幾次,可這老爺爺就是這麼番,說不教就是不教,真是讓她惱火極了。
「你……」岑老爺爺怒指著她,連手指都在顫抖。
「你……」荷娃也不肯讓步,還學岑老爺爺,故意把小手晃得東搖西擺的,她以為這也是功夫的一種。
「野丫頭!」
「小氣鬼。」
兩個年紀相差數十歲的一老一少,就這麼死瞪著對方,像是不把對方的身體瞪出個窟窿就不甘心似的。
岑峻飛卻像是見怪不怪,安然自若的吃完早餐,還悠閒的喝了杯咖啡,這才從容的起身準備出門上班。
他在像個石頭人的親親老婆臉上印了一吻,「記得別等我。」
「偏要!」荷娃動都沒動,只是齜牙咧嘴的說。
「偏不准!」岑老爺爺再次強調。
「那你教我氣功。」這是她的交換條件。
「氣……就跟你說我是在生氣,哪來的氣功啦……」岑老爺爺的怒火又被逼上來。
兩人再度對峙,誰也不讓誰。
送岑峻飛出門的老管家,必恭必敬的跟在他身後,忍不住誇讚道:「少爺,您這招真高明,讓老爺爺的日子變得豐富又有趣。」
岑峻飛得意的笑了,啊——這樣的生活,他真的很享受。
但他的腳步卻在聽到爺爺突來的一句話而停駐了幾秒——
「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限你在這個禮拜內把這女人的身家背景告訴我,否則……哼哼哼!」
啊∼終於還是問起了,岑峻飛心想,他還以為還能再拖上個把月呢!
「怎麼?老大,你不滿意嗎?」民雄拿著剛趕工完畢,替荷娃編造的假身家背景資料,反覆觀看。
「也不盡然,只怕我爺爺不滿意。」但那又何妨,他隨手放在口袋裡。「就死馬當活馬醫,我一回去就公佈荷娃的身份。」民雄趕緊送他到門口,「那個老大,不送,我們再聯絡。」
「咦?」岑峻飛有點詫異的問:「你不是吵了好幾天說要去拜訪我爺爺嗎?怎麼我好不容易騰出時間要帶你去,你卻變卦了?」
「不不不!我臨時改變主意了。」民雄一想到萬一岑老爺爺對荷娃的來歷不滿意,那他的耳膜就要倒大霉了,他才不幹咧!
「好吧!」岑峻飛也不勉強他。
目送岑峻飛離開,民雄這才趕緊衝回自己的辦公室,緊關上門,還落了鎖,才小心翼翼的自一個上鎖的鐵櫃中取出厚厚一疊機密文件。
他直接翻到最新拿到的文件,一臉的煩惱。
「怎麼辦?查成這樣……該說還是不該說呢?!」他陷入思索中。
岑老爺爺靜默的聽著岑峻飛述說有關荷娃的身世,緊皺的眉宇始終沒鬆開過。
岑峻飛雖然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處變不驚的繼續把手邊的資料念完,再將所有的文件丟到他爺爺的腿上,「喏!你自己看。」
但他內心其實是七上八下的。
因為時間太趕,以致偽造的文件不是挺周延的,內行人一看就會看出破綻。
可岑老爺爺只是想在雞蛋裡頭挑骨頭。
他翻出貼有荷娃的相片,「你自己看!」他指指相片中可愛的俏丫頭,「這種討人厭的樣子,從她肚子裡蹦出來的兔崽子能看嗎?」
「你親眼看過小只。」岑峻飛言簡意賅的說,在瞄了那張照片一眼後,心莫名的顫動著,彷彿快從嘴裡躍出。
那是她從荷娃身上好不容易理括出來的惟一一張相片,據她表示,那是她當初「誘捕」他時被迫拍下的照片。
相片中的女孩最醒目的就是兩隻閃閃動人的大眼睛,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