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的遭襲擊的傑漢生一臉怨懟,人家成對在恩愛,為什麼全英國最有身價的單身漢他反而不受仕女青睞,形單影孤地和個糟老頭相對。
「抱歉,傑生少爺,人老手滑了一下。」艾德手中的撣子換成馬鞭,非常不小心地打向他的頭。
忠心的下人就該為主人防小人。
「我看你是故意的,鞭頭不客氣地往我頭上敲。」好疼喔!不偏不倚敲中他後腦最脆弱的部位。
「眼淫修女是有罪的,我想是上帝在懲罰你。」艾德不卑不亢的道。
「我眼淫……」喔!他明白了,老管家假藉上帝之意掩飾罪行。「艾德·蒙地卡亞,你心眼變奸詐了,使暗招呀!」
「小的聽不懂少爺的意思。」他必恭必敬的站在一旁,表情淡漠。
傑漢生一肘頂向他的肩。「少來了,咱們心知肚明,她的體態凹凸有致,是男人都會流口水。」
「下流。」這次他目不轉睛,手輕輕一放。
「是風流……啊!你又用鞭子頭砸我的腳,你想害我上不了馬呀!」人老心狠。
艾德「抱歉」的搖搖頭,「老人病發作,最近手抖得厲害。」
「要我親自送你上解剖台嗎?你再給我犯一次老人癡呆症試試。」狠話一說,傑漢生的視線調向林子的那端。
馬上擁美多愜意呀!英姿挺拔叫人稱羨。
可恨的是,放眼四周無美女,只有一堆野草和幾匹馬,頭頂上的太陽不客氣地照著,一身的汗讓人無法快意。
遠處平坦的小草皮有對爭執不休的儷影,高大威儀的男子車著小牝馬原地打轉練習小踏步,嬌小玲瓏的騎師堅持要自己御馬,吵鬧的聲音一字不漏的落入一旁等候的兩人。
風是如此乾燥,白雲呼出一朵朵小白雲,成群結隊的在天空中遊蕩,偷笑著底下人兒的荒唐。
看似一幅畫,但是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無此,個性似火的急驚風修女是不受管束,明明怕得要死非要逞強,抓著馬頸不知所措。
可憐的堂哥,愛上個難馴的修女,他的苦頭有得吃了,而身為堂弟的他絕對不會施予同情。
一想起那場可謂是「驚天動地」會議,他的背倏然僵起,那真是一場硬仗,他差點被撕吞入腹,連骨頭都沒剩。
利慾薰心的父親侵略性十足,咄咄逼人的連親生子都不放過,一再抨擊已通過審核的投資案,借題發揮地突顯自己的野心,強悍的口氣似個披掛戰袍上場的戰士,手持刀矛要攻擊敵人。
若不是堂哥已準備好充足的證據,收集到遭開除的幾位高級主管私吞公款、收受回扣的親筆簽名文件,不然這個會議將成為個人清算會議。
會議在一陣槍林彈雨後結束,不顧父子情份的老頭子撂下狠話,要他們走路小心點,天災人禍是不可預測的,先立下遺囑為上策。
呸呸呸!分明是威脅嘛!
瞧他為了堂哥大義滅親,而他樂得逍遙地享受遲來的春天,豈不讓人痛心的想去搞破壞。
「哎喲!哪來的絆腳石。」足履平地也會跌倒,未免太奇怪了吧!
表情忠誠的艾德趨前一扶,「小心點,少爺,壞人好事會娶到惡妻。」
「喔!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他,這個愛裝模作樣的老傢伙。
「少爺是否撞傷了腦子,盡說些叫人抓不到邊際的話。」艾德彎身拍拍他身上的草屑。
「老滑頭,再裝就不像了,是你伸出一腳絆倒我的是不是?」越老越奸詐。
他困惑的偏著頭,「你想多了吧!我豈會做出這種逆上的事。」
「就是你,還敢跟我辯。」除了他,誰有膽子當他是傻子耍。
「是,少爺怎麼說都是。」他一副逆來順受的謙卑樣,似乎說主子要如何強按罪名都無謂,下人是無權反駁,甘心領受。
「你……你根本是故意的。」理直氣壯的傑漢生一下子變成理虧的人。
「是。」艾德的眼底有抹淘氣,隱在垂下的眼皮裡。
傑漢生沒好氣地拍拍騎馬服。「你想阻止我去介入他們甜甜蜜蜜的小天地?」
「好花何必摘,欣賞是一種美德。」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更好。
「你忘了加句上帝說。」他冷笑的嘲諷。
「是的,上帝說:欣賞是一種美德,希望少爺能瞭解上帝的暗示。」他的話裡有不難分辨的私心。
嗯哼!他倒是枉作小人了。「你認為他們有未來嗎?」
這句話說中艾德的憂心,主人的地位是何其尊貴不容動搖,他的未來早就和卡羅家族的克莉絲汀娜連在一起,他和小修女的愛情恐怕是無法順心。
瑪麗安修女雖然討喜可人,但畢竟並非出身名門,又是一個異族人,光是艾德爾家族的長輩們那一關就過不了,何況是整個社交圈呢!
一對有情人想廝守終身是困難重重,他實在難以想像主人會為了維護自身愛情而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嘍,沒有結果就讓他們早點分了,省得日後要死要活的。」緊張了吧!老傢伙。
「傑生少爺……」艾德的心裡十分矛盾,是該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及早結束悲劇的開始?
傑漢生噙起惡作劇的笑,「放心,我一定讓他們有個非常愉快的下午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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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能放手啦,我會跌下去的!」尖叫聲一聲大過一聲。
「是誰說要自己來,要我別雞婆去一旁休息的?」一手拉著韁繩,莫斐斯要放不放的故作她難伺候的模樣。
「那是……開玩笑啦,我個頭小小控制不住它。」她的萬丈豪情只維持三秒鐘。
好嘛!她承認怕被馬踹死,騎馬不如想像中好玩,尤其她是個生手,第一次上場難免生疏些。
馬在英國是極為常見的動物,大部份人會養馬做為休閒活動或比賽用,或是當運輸工具的也有,不會騎馬的人是為少數,她是其中之一。
但是她有個好理由,台灣不產馬,幾個馬場的馬匹全仰賴國外進口,因此一心向錢看的她哪有閒錢去做這種高級消費,自然是望馬興歎。
好不容易有機會學習騎馬技術,她明明怕得要死也要咬緊牙根,挺起胸膛大喊:我要騎!
只是事與願違,看起來溫馴的小牝馬一點也不溫馴,像是和她作對似的老轉過頭朝她噴氣,一副不齒背上載了個沒膽裝勇氣的小人兒的模樣。
她發誓她在它眼中看到了嘲笑,所以她更不能讓這頭小畜生看輕她,即使臀部磨得快破皮,兩手還是死命地抓牢馬鬃,為了賭一口氣她拚了。
「放鬆,你太緊張了,它不會咬你的。」她不是個好騎師。
難講,它的眼神好凶悍。「我才……沒有緊張,一頭畜生而已。」
「黛兒,你的手在發抖。」唉!到底是她在騎馬還是馬在騎她?
「你的死魚眼看錯了,這叫興奮。」她死鴨子嘴硬,堅持是興奮過度所致。
台灣人的骨氣,丟臉不能丟到國外來,縱使她連腳也在抖。
「死魚眼?」倔強的嘴。「我突然覺得累了,你慢慢玩我到樹下坐一會兒。」
「啊!莫斐斯你給我站住,你要敢鬆手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上帝,我錯了,我不該逞強。
她在裝什麼英雄嘛!
電影裡的女牛仔多威風,手一抓韁繩就上馬,背上還背了一把槍,英氣勃勃、人馬合一的氣勢逼人,涉溪越谷爬高山輕而易舉,甚至一躍就可跳過大峽谷。
為什麼同樣是人她卻辦不到,不是說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收穫的嗎?
通通都是騙人的,她騎了快一個鐘頭,怎麼不見半點成就,還被匹畜生瞧不起,她實在快氣炸了,三杯馬肉應該不錯,它的肌理非常有彈性。
「剛剛我聽見有人說我長了一雙死魚眼。」莫斐斯語帶哀傷的垂下手。
「是誰說的?我替你扁他,你的眼睛很漂亮,比狗屎還要亮。」她的話不經大腦的流出。
「狗屎?!」他的嘴角微微的抽動。
「你別小看一堆狗屎,我就用它佔了個好位置擺地攤。」沒人敢過來和她搶。
「黛兒,我決定不管你死活。」手一放,他轉身就要走。
「不,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的眼睛像灰鑽,明亮璀璨宛如天上星辰。」她一急閉上眼睛等死。
等了許久,一句幽幽的聲音才由她手肘處傳來。
「勉強接受,你需要多讀些古典文學。」她的表情太有趣了,叫人無法放過逗弄她的機會。
嘟著嘴,朱黛妮由眼縫下瞧見他帶笑的臉。「你戲弄我。」
「我是在訓練你的臨場反應,可惜你的表現讓人失望。」他頗為遺憾地撫撫馬頭,安慰馬兒受創的心靈。
她很不是滋味地忍住踢他的衝動。「是你教得不好與我無關。」
「要下來嗎?」他伸出手要接她下馬。
「不要。」她頑固地扯了幾根馬毛。
馬兒吃痛的發出嘶嘶聲,頸子一扭似要咬她。
「黛兒,你很不乖。」表情一沉的莫斐斯拉緊韁繩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