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怎麼會這樣?她才不是想和他接吻,她是想看清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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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睡夢中的薛海蕾睡得極為不穩,睡眠品質非常糟糕。
她昏昏沉沉的張開眼睛看牆上的鐘,牆上的鍾指著凌晨五點。
五點,還好早。難怪天還沒亮,只依稀透露出些許曙光。
她翻身想再睡,卻在閉眼的剎那間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後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若是還沒看見資料,我會親自到台灣把妳揪回來,到時候看妳怎麼對大家解釋。
耳邊響起薛恆生兩天以前撂下的話,薛海蕾像被雷打到一樣的躍起,小心翼翼的溜下床,確定沒有吵醒侯衍之後,一鼓作氣的衝到角落,拿起換下來的髒衣服東翻西找。
她的手機、手機……
薛海蕾滿頭大汗的找手機,深怕掉入泳池,或更糟被侯衍發現,不過幸好這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她的手機依然還在她的褲袋裡,而且還能用。
她慌慌張張的打開手機,裡面果然有一通留言,是她爹地。
噢,糟了。
薛海蕾好想哭,然則等她真正聽完留言,才發現哭沒有用,她需要更積極的作為。
她的爹地幾乎是用吼的告訴她,他已經等得很不耐煩,決定親自來台灣看她在搞什麼飛機,而且不排除親自帶她回去,讓她在侯衍面前丟臉。
一想到他在侯衍面前揭穿她真面目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渾身發抖,急得掉下眼淚。
她知道她爹地說得到做得到,他向來如此,更何況她已經拖延了這麼久一段時間,他若知道真正原因,一定暴跳如雷。然而她亦同時明白,侯衍不會原諒她的欺騙,他為人雖和善,但要求絕對的誠實,這點從他如何對待員工便可瞧出端倪,她不要他指著她的鼻子大喊騙子,她承受不起。
眼前浮現出一幕幕兩人一同歡笑的情景,薛海蕾不得不承認,這是她二十四歲人生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她不能、也不願意背叛侯衍。
你只要答應讓我去台灣,我就能有成績。
她同時想起當初她信誓旦旦的表情。
況且,爹地你不是一向都想知道,侯衍定怎麼將佳得飯店集團經營得如此有聲有色?我若去臥底,剛好可以把你想要的信息一併帶回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當初,她確實是這麼說的。因為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能了無牽掛的離開,她怎麼料得到自己最後竟會愛上侯衍,陷在愛情的泥沼中爬不出來?
她該怎麼辦?
薛海蕾這一生,從沒像此刻這麼痛苦和迷惘過。
她不想背叛侯衍,同時卻也不能不理會她父親的威脅,因此,她作了一個痛苦的決定--離開侯衍。
「對不起,Eric,我必須離開你。」輕輕走到床邊,薛海蕾的眼中有萬分不捨,卻抵擋不了命運的安排。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她難過的微笑。「但是你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想沒有機會,再難有機會……」說到最後,她只能蹲在他的身邊,無聲的哭泣。
一個鐘頭後,她收拾好一切,搭車到機場,返回澳門。在她上機的同時,侯衍還在沉沉入睡。
幾乎在她踏上澳門機場的那一瞬間,侯衍才醒。他太累了,昨天的一番折騰及瘋狂做愛,已經搾掉他一半體力,他需要好好休息。
他翻身想摟薛海蕾當枕頭,順道告訴她昨天晚上他有多滿意時,未料竟撲了個空。
「Alice?」他慌張的摸摸床單,床單是冷的,她不在床上。
他立刻跳起來,顧不得全身赤裸,到處找人。
「Alice!」他跑到陽台找人。
「海蕾!」陽台沒人,他又衝到房間外的廳堂,依然沒人。
他呆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白色廳堂,這是他為她建造的套房,少了她的存在,這房間顯得沒有意義,她究竟上哪兒去了?
有一分鐘的時間,侯衍就只能這麼愣在原地,兩眼空洞地注視著鋼琴,過了一會兒才想到打電話找人。
他打她的行動電話,沒人接。再打到飯店櫃檯,櫃檯表示一大早就看見她離開,但是不知道她去哪裡,她沒講。
侯衍無力的放下話筒,茫然的注視窗外。窗外一片霞光,宣告著夜晚即將來臨。他竟然從早睡到晚,睡到他的愛人偷偷離開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對不起,Eric,我必須離開你。
迷惘中,他想起早先她似乎曾在他的耳邊如此說道,但他當時以為是作夢。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但是你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想沒有機會,再難有機會……
他聽見她的呢喃,聽見她在哭泣。他在夢中還叫她不要哭,他早知道她是誰,這完全不是問題,沒想到卻是真的。
Alice這個小笨蛋。
直到此刻,侯衍才弄清楚他的小蘋果跑到哪裡去了。她回澳門,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迫使她非回去不可,但她如果以為他會接受這個結果,可就大錯特錯,他會去把她追回來!
侯衍當下決定搭最近一班班機飛到澳門,不過臨行前有許多事必須處理,這又耽誤了他不少時間,等他終於可以扛著行李出門,他的行動電話卻又響個不停。
他皺眉看著電話上面的號碼;是他那群缺德的朋友。
「哈囉,James。」他一面發動車子的引擎,一面回話。
一哈囉,Eric。」果然是馬季彌。「我好像聽見引擎的聲音,你準備來餐廳啦?大家在等你。」
「該死。」侯衍聞言哀嚎。「我忘了今天聚會的事,你幫我跟大家說一聲,就說我沒空,今天的花費都算我的。」中途離席要付錢,沒去也要付錢,這個俱樂部越來越不能參加了。
「等等,你要去哪裡?」馬季彌聽出他聲音裡面的著急。「聽你的口氣,似乎不準備來參加聚會,你要去哪兒?」
「我都說了,我不能去俱樂部。」侯衍頻頻詛咒,一邊開車。「我要趕去澳門。」
「澳門?」電話那頭的馬季彌,吹了個長長的口哨。「你去澳門做什麼,賭博?」
「也算是。」侯衍微笑。「我要去追回我的小間諜,她回澳門去了。」
「你的小間諜跑了?」馬季彌的口氣稍嫌興奮。「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過於刺激的事,讓人承受不了,只好趕快落跑?」
到底是多年好友,損人及暗示的功夫一流。他也想過是不是他過於熱情嚇壞她,但最後確定,她是因為害怕自己的感情,和他的身體無關。
「不跟你們這些混蛋說話了,你們自個兒慢慢玩吧!」侯衍決定廢話少說,趕快飄車才要緊,他還得趕去機場。
「等等!」馬季彌當機立斷地攔住侯衍,免得他真的掛他電話。「我再問你一句話就好,你要誠實回答。」
侯衍蹙眉。
「你問吧!」混蛋James,明明知道他趕時間,還玩他。
「咳咳,那我就問了。」馬季彌的咳嗽聲,有明顯的興奮。「你口中的小間諜,和小蘋果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個詭異的問題,但為了順利趕上飛機,侯衍還是回答他。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奇怪的James,這麼久的事情都還記得。「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對你來說有差嗎?」
「有沒有差,留給我自己判斷。」馬季彌依舊堅持。「你只要誠實告訴我,她們是不是同一人就行。」
「她們是同一個人。」侯衍的口氣越來越不耐煩。
「真的嗎?!」馬季彌大叫。
「真的。」侯衍莫名其妙的看著手機,不知道他在興奮些什麼。
「現在我回答你了,我可以去趕飛機了嗎?」侯衍最在意的還是時間問題。
「可以了。」侯衍既然乾脆,馬季彌當然也不會囉唆,喀一聲就把手機切掉,讓他去忙自己的事。
只不過,侯衍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惡棍也有他們的,那就是--分贓。
「各位,有好消息。」馬季彌一放下手機即對眾惡棍宣佈。「我們的Eric,此刻正在前往澳門的路上,無法參加我們的聚會。」
馬季彌此話一出,現場隨即吹起陣陣口哨,其中吹得最響的是伊凱文。
「他有沒有說是為了什麼原因?」伊凱文問。
「有。」馬季彌愉快的點頭。「他說他的小間諜跑了,他要去把她追回來。」
「看樣子我們之中又多了一個陷入愛情的傻瓜。」邵仲秋一點也不意外。
「可不是嗎?」蘭華歎氣。「繼Kevin之後,又有一個即將進入愛情的墳墓,讓我們舉杯慶祝--」
眾人高舉手中的酒杯,齊聲說了聲:「阿門!」而後紛紛一飲而盡。
「真希望我不會是下一個陷入戀愛的人。」蘭華感歎,他們俱樂部的成員越來越少了,而且老是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