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可以補償你。你不是要陪我去買衣服,我們順便幫你買一件結婚禮眼。一定要露肩的,你的肩膀非常的迷人。」他的指尖滑過她肩頭,引起她一陣怪異的感覺。
有點麻,又有點癢;有點熱,又有點涼,總之感覺很奇怪,是她不曾有過的感覺。他也不過就是伸出一指輕碰了她一下呀!
她吞了吞口水,壓抑下那種奇怪的感覺。「婚都結過了,還買什麼結婚禮服?」
「這你就不懂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頓飯,慶祝我們結婚,然後……」他開始在腦海中計劃起來。
不知道怎麼了,他覺得雀躍而振奮,好像小學生要出門去郊遊的感覺一樣。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尤其歷經了前一陣子心情的低迷,此時的他可說是太過興奮了點。
「你確定你要慶祝?」她懷疑地看著他,這男人怎麼一點都不被這件婚事困擾啊?「我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個很倒楣的人嗎?昨天那裡一定是音樂太大聲,所以你沒有聽清楚,我再跟你說一遍……」
「我昨天聽得很清楚。」他伸出手打斷她即將出現的長篇大論,一旦讓她開始述說起她的「帶賽史」,恐怕他倆會餓得前胸貼後背。「不過自從認識我之後,你就改運啦,昨天的吃角子老虎,記得嗎?所以這個你就別擔心了。」
「我看過分樂觀的人是你。」她無奈地抬頭看他。
「我們可以走了吧?你需要換一件衣服嗎?我們先去樓下吃午餐,然後再去買我們需要的衣服,你看如何?」他邊走邊將她推出房門。
「在我想用力解決我們的難題時,你能想到的就只有吃飯跟購物嗎?」戴芙寧為之氣結。
「本來生命就可以很簡單的,輕鬆點。關於這個,我也是最近才學到的,還是從你身上學到的。」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新的、有別於他的生活態度,所以他不知不覺也開始改變。
到目前為止,這些改變都讓他很高興。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他覺得可以走出陰霾,重新找到力量。
「唉!」歎了口氣,她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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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芙寧緊張地扭緊裙擺,又帶點歇斯底里的撫平被自己弄出來的縐痕,當電梯抵達的聲音傳來,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光燦的電梯門一打開,她緩步走出電梯,朝著大廳的那一頭走去。
她穿著閻旭予送給她的結婚禮物,一件水藍色的曳地禮服,高雅又深具魅力。她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自己的容貌。她想要他喜歡她,想要他為她迷醉,就像她迷戀他一般的為她傾倒。
遠遠的,原本坐在大廳沙發上的閻旭予站了起來,他那身灰色西裝襯得他異常的英挺俊俏,就連他頭髮的波浪都彷彿閃動著光芒,讓她一時間忘記自己的緊張。
他快速地迎向她,眼睛則片刻不離地盯著她,直到他抵達她身邊。
「那家店的老闆要是看到你,肯定要挖你去當模特兒。」他的唇邊浮起一抹讚賞的笑容。
她的髮絲盤在頭上,鬆鬆的垂下幾絡,波浪般婉蜒而下她的臉龐,給人一種溫柔而浪漫的感覺,露肩的水藍色禮服讓她就像剛從海水中站起來的美人魚,渾身煥發著晶燦的光彩。
她的臉上化著淡妝,剛好妝點出她五官的嬌俏,臉龐細緻而小巧,身材卻修長而勻稱。
「我看起來……還可以嗎?」雖然他的眼底已經盛滿了讚賞之意,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豈只還可以。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娶到一個美人了。」他挽起她的手,低頭輕聲說。
她的臉泛著淡淡的紅暈,彷彿打上最上等的粉彩,讓她的皮膚更為細緻動人。
今天兩人在飯店的餐廳吃過午餐之後,他真的把她拉去逛街了。不只買了一准較休閒的衣服給自己,也幫她買了幾件漂亮的洋裝。其中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就是她身上穿的這套禮服。
當時他堅持她試穿這套衣服時,她還很懷疑自己會不會糟蹋這漂亮的衣服。沒想到這禮服的剪裁完全襯托出她體態的優點。那當下閻旭予就決定買了。
她發現在花錢方面,她這個新上任的老公是很大方的。
他們所逛的店舖價格都不便宜,但是他似乎連標籤都沒看,反而是她一直忍不住要去翻標籤,而他不斷在阻止她做這件事。
逛了幾個小時,邊逛邊玩又邊吃冰淇淋,晚上回到飯店,他就帶著她去把她的衣物搬到他房間。
由於他訂的房間此她的大得多,所以她自然就答應搬過去了。只不過她已經預付了這幾天的房錢,所以並沒有去辦理退房的動作。
「我們要去哪裡吃飯?」她挽著他走出飯店大廳,卻看到門口有著黑色的加長型轎車等在那裡。
「去了就知道。」他抿嘴一笑,司機已經把後座的門打開,他先讓她坐了進去,自己再從另外一側上車。
車子平穩地開上拉斯維加斯大道,外面的景色她已經很熟悉了,但是天色漸漸昏暗,夜的光臨讓街道都活絡了起來。
她想她此生大約是無法忘懷此情此景了。
晚餐安排在一個相當有氣氛的餐廳,溫暖的燭光、輕柔的鋼琴聲,配上美味精緻的食物,讓她這段時間來的紛亂都暫時消失,忍不住被這樣的氣氛給征服了。
何必想太多呢?
多想也不見得能讓自己活得更卓越,不如就順應自然,感動時就感動,開心時就享受快樂。
「你終於放鬆下來了。」他幫她的杯子添了一些香檳,唇邊泛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你有發覺到我的緊張嗎?」她訝異地問,沒想到他的心思這麼細膩。
「雖然你整天看起來都滿開心的,但有時候會對著自己皺眉頭,好像滿腹心事的模樣,我怎麼會沒有察覺呢?」他輕聲地說。
「我只是無法適應我們的新關係,到現在都還覺得這是一場夢。我們怎麼可能就這樣結婚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除了有教養,舉止優雅之外,還體貼溫柔,這樣的男人怎麼輪得到她?
「就算是我們有緣吧!」他看出她沒說出口的心思。「芙寧,我在教堂說『我願意』時是真心的。或許你無法相信,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我正處於生命中少見的低潮中。」
「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是不是剛被逃婚,一時衝動才會娶了我?所以你看起來那麼憂鬱、那麼寂寞……」她很迅速的幫他編織起故事來。
閻旭予差點被酒嗆到。
「你的創造力還真強,該不會是寫文章賣錢的人吧?記者?」聽起來真像八卦雜誌或是小說的內容。
「不是啦,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上班族。」她靦腆地笑了笑,也發覺自己編故事的能力太強了,難怪他會有這種反應。
「是我的事業。」他終於開始說了。說了第一句之後,後面意外地變得容易了。「我有一個兄長,從小就離經叛道,行為乖張,我的父親對他非常頭痛。所以身為他另外一個兒子,我一直都被耳提面命著身上背負的責任。」
「你父親只有兩個孩子?」她看到他又皺在一起的眉頭,真想動手抹去那抹落寞。
他點了點頭。「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做其他的事情,一路就是念商,一直到畢了業,然後逐漸接掌我父親的公司。這幾年我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做其他事情。」
她看著他,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他穿著西裝,就像個談生意的生意人,一點都不像來度假的。
雖然她二十三年的生命發生太多衰事,但她還是無法想像生活中只有工作的滋味。一個人必定有很大的興趣或企圖心,才有辦法這樣鞭策自己。
「難道你從沒想過你或許做別的事可以更快樂?」就這樣順服地接受家人的期待,對她來說確實有點不可思議。
「幸運的是我還滿喜歡搞那些生意的。事實上我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這幾年公司營業額成長了不少,業務範圍也擴展到……」他忽然打住,笑了。「瞧我居然正在數算我自己的業績給你聽。」
「哈哈哈,我應該拿張紙寫下來,還是我需要一整本筆記本才夠?」她頑皮地回話。
他抿嘴一笑。「就是你這種幽默的性格,讓我覺得好過許多。」
「真的嗎?說不定是我的悲慘故事讓你發覺自己只是第二悲慘,所以就省了感傷。」她笑著搭腔。
「哈哈,正常人是很難有那種恐怖的賭運。」
「然後呢?你還沒說完呢!」她可沒忘記他的事情只說了一半。
他斂起嘴邊的笑。
「其實我的故事一點都不曲折離奇。就是我大哥在離家多年之後終於返家,而我父親終於得到他夢寐以求的一天,就是我大哥浪子回頭的那一刻。」他的唇邊泛起一抹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