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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湛清

  她皺眉,伸手越過桌子握住他的,緊緊的扣住他的手。

  「不要那樣笑,不適合你。」她溫柔卻堅定地說。

  他的目光迎上她的,忽然有種奇異的溫暖冉冉而生。他不再只是自己享受自己的孤獨,他現在有了她。

  多麼奇異的一件事情,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跟眼神,他的痛苦與不平都被安撫了下來。

  「接下來的故事你大約猜得到了吧?我父親打算將公司交給大哥負責,而我雖然沒有被踢出公司,但是也差不多了。」

  努力了這麼多年,父親不把他的成就跟用心放在眼底,一句肯定的話也不曾對他說過,他以為是父親感情內斂的緣故。但是當大哥回來時,父親的眼底居然漾著激動的淚水,隔天就讓他坐進了總經理的位子。

  他不在意自己不能當總經理,也不在意自己失去了權利。但是父親的動作跟行為讓他猛然驚覺到一件事——他從來不是被期待的那一個。

  父親之所以要他一路按著他的安排上來,為的只是遞補大哥的遺憾。而當正主兒出現,他這個替代品就完全失去了價值。

  是這樣的打擊讓他心生退意。

  他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好,馬上把過去幾年累積的假期全請了,打算等他想好怎麼做之後才要回家。他收好行李後直接到機場去,買了最近一班的航班機票,根本不在乎那目的地是哪裡。

  「你想要的是你爸的肯定,是吧?」戴芙寧看穿了他層層盔甲內的脆弱,她直接這麼問。

  那一刻她發覺他身體僵了僵。

  她的手覆住他的,他抽了開去,她固執的再度覆上。

  終於他歎了口氣。「這就是我被你吸引的地方,你總是有那種源源不絕的力量,就算被擊倒了也能勇敢的站起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他到了這個生命轉折的地方,發現自己過去的生活完全建構在並不存在的希望中,他的父親不在乎他,而他卻花費了這麼多年去學到這件事情。他不想再為了別人的期許而活,現在他要為自己活,按照他的方式。

  而他的第一個改變就是接受這個命運丟給他的女人。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看到了希望跟力量,也讓他從層層的陰霾中走了出來。有她在身邊,好像天塌下來都可以當成笑話,哈哈大笑就過了。

  他想要學習這樣的人生態度,再也不願意壓抑自己的需要,活在他人的框架之中了。

  「閻旭予……」她的手指與他的交纏,清楚的感受到他心裡的波動。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靠近過一個人,好像真的貼近一個人的心似的,親密而安全。

  他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一個使力讓她靠向他。

  「啊!」她驚呼。

  他的手圈住她的腰,緊緊地將她扣在身上。

  她來不及說話,就被這樣夾進舞池了。

  「陪我跳支舞吧,你穿這麼美,不跳一下舞實在太可惜了。」他將她緊緊地摟著,超過了一般跳舞時該有的距離。

  輕柔的音樂很快讓她放鬆了下來,她在他強勢的帶領下,開始隨著他搖擺著身體。

  她的裙擺在他的腿邊拂動著,而她的身子跟他貼得非常近,近到他的氣息足以與她的交融。

  她歎了口氣,仰頭看著他。

  「天哪,我以為我至少可以撐過三首曲子的。」他低頭盯了她的唇瓣看了一眼,隨即像是耗盡意志力般的轉開頭,望著遠方。

  她不解極了。

  「我惹你不開心了嗎?為什麼不看我了?」她輕鎖眉頭。

  「天哪,親愛的,你再問下去,我們會連這首曲子都跳不完。」他懊惱地看著她困惑的臉,原本握住她腰的手移到她腰後,一個用力,他將她緊緊地扣上自己悸動的身體。

  她驚呼。

  低頭看著她因了然而滿臉通紅的模樣,他不禁笑了出來。

  「哈哈哈,現在你知道我的難處了吧?」說完了這句話,音樂正好結束,他牽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戴芙寧滿臉通紅的被拖著走出飯店,上了車。

  「等等,你這麼急要做什麼?」她坐上車了還在問。

  他轉頭看著她,視線暗示性地停在她唇上。「我要跟你做愛,一整晚。」

  她聞言差點腿軟,幸好自己此時是坐著,否則說不定要出醜了。

  「可……可是我們不能……」

  「為什麼不能?我們結婚了,不是嗎?難道你不準備履行婚姻的義務?」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婚……婚姻的義務?」她開始覺得不妙,雖然昨天晚上她似乎也跟他睡在一起,但是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你看起來有點緊張,放心,我會給你很多機會探索的。」他甚至頑皮地朝她眨眨眼。

  說話問司機居然已經飛車抵達他們住的飯店。閻旭予高興地給了司機許多小費,然後橫抱起她一路衝進電梯中。大廳的人見了都瞭解地朝他倆笑笑,搞得她臉差點沒熟透,最後乾脆整個人都埋進他懷中。

  那一晚她確實有很多機會實習做一個妻子的義務,因為他充分地示範了。

  他們陷入迷人的纏綿之中,忘了外面的一切,只有彼此的熱情陪伴著彼此。

  她當時的預感是對的,這個男人確實改變了她的命運。

  只是她沒想到,接下來的改變才真夠她受的。隔天她醒來,卻發現他消失在她生命中了,一如他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第三章

  三年後——

  三月天,天氣逐漸回暖,陽光穿透午後的雨水,從落地窗照進咖啡店中,給人一種舒適又明朗的感覺。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啡味,隱約還有著果茶的香甜飄散其中。靠窗的座位上坐著兩個長髮的女人,一個看起來親切,一個則看起來冷淡。親切的那個發尾微鬈,正在低頭摺著餐巾紙。

  「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戴芙寧停下摺餐巾紙的動作,抬頭問對面面容冷冽的女子。

  「嗯,不錯吃。」用力咬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席維亞的動作說明了這食物不只是還不錯而已,應該挺對她胃口的。「你真的不用多請幾個工讀生嗎?這一棟大樓光是上班族就多到不行。」

  這家佔地不大的中型店面是戴芙寧辛苦了三年的結果,這三年來省吃儉用,身兼數職,才終於籌到這筆創業基金。以她的衰運來看,能平安把錢留到開店,就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咖啡店開在翔嶼大樓的樓下,是租金頗為昂貴的地段,要不是好友席維亞贊助了一部分資金,恐怕她還租不起這店面。

  「暫時先請一、兩個,我自己可以辛苦一點,等店上軌道,營收若是不錯,我會多請幾個人的。」戴芙寧這幾年工作過度,現在即使背負著整個店的責任,工作量還不及以往的多呢!

  「你放心,這邊上班族很多,想要不賺錢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光是翔嶼集團這一家企業團體,員工就上千人,更別說其他出出入入的企業團體了。」席維亞不愧是有生意眼光的人,在開店的事情上面,給了戴芙寧不少幫助。

  「是啊,翔嶼真是個大公司,能租到他們的店面真是幸運,當時很多人在抽籤耶,沒想到我不需要動用你的幸運之手就抽到了。」戴芙寧幫席維亞的水杯加滿了水。

  「拜託,別提什麼幸運之手,我跟你一樣都受夠了。」席維亞毫不客氣地翻白眼。

  她們兩個都是命運之神手下的受害者,而另外一個就是她們的好友喬羿絲。這三個女生在大學時代就彼此認識,一直到現在都還保持著死黨般的感情。

  巧的是三個人的名字都很像外國名,唸書時飽受同學的嘲笑,還硬被規定不能取不同的英文名字。所以這三個人可說一見如故。

  另外一個讓她們緊密連在一起的,還有一件彼此都不愛提起的痛。她們各有各的毛病與困擾。

  戴芙寧的衰是上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而席維亞的幸運之手雖然總是帶來不少好運,抽什麼獎都能中,但卻沒能讓她過她想要的安寧日子;喬羿絲一出門約會就下雨的「症頭」,更讓她長期處於失戀狀態。所以這三個女人除了惺惺相惜之外,實在沒別的選擇。

  畢業後她們都各自找了個小窩住,不願意三個人住在一起,堅持維持有美感的距離。可是又捨不得離開彼此太遠,於是住得相當近,走路十分鐘就可到達。只不過有時候三個人會窩在其中一人的家,一賴就賴上幾天,所以堅持這種距離不知到底有沒有意義。

  「Daphne,要不要來杯咖啡?」店內目前唯一的工讀生小杜慇勤地走過來問。

  戴芙寧猛地轉頭看他,原本和善的臉霎時變了臉色。「不要這樣叫我,我要你記住這一點。」

  原本打算獻慇勤的小杜被她嚇到了。「為……為什麼?」

  雖然老闆的臉色很難看,很不友善,但是不懂的還是要問,不然他會被好奇給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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