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只悝她賭注下錯人,最後落得兩頭空,也怨不得別人。
「可是--」話雖如此,她卻還是覺得很對不起丁依倫。
「別想那麼多。」王瑋瑄拍拍她的肩膀。「不過話說回來,我到基金會工作三年多,還從沒見過齊大少,哪天你是不是可以帶他來讓我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
「康珩從沒來過基金會嗎?」
「他神秘得像個藏鏡人。」王瑋瑄眨眨眼。「只常聽董事長在臭罵他是個沒良心的兒子。」她學起楊雅君在罵兒子時的語調模樣。
季芯逸對於她傳神、生動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
笑容掛在臉上,心中卻是愧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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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珩醫生,請你馬上到手術室。齊康珩醫生,請馬上到手術室。」擴音器裡不停傳來緊急廣播的聲音。
在辦公室正要脫掉白袍準備去基金會接芯逸下班,再去共享浪漫的燭光晚餐的齊康珩將白袍又穿回去,快步跑向手術室。
「齊醫生,是個車禍受傷的傷患。」護士見到他跑過來,急忙跟在他旁邊,一邊對他說明。
「情況怎麼樣了?」齊康珩片刻也不敢耽擱,洗手、換上綠色手術袍,一邊聽著護士的解說。
「肋骨斷了、血壓很低、失血過多,目前呈現昏迷狀況。」
「我知道了。」他一做完手術前的準備,便進了手術室搶救傷重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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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
季芯逸在基金會大樓下等著齊康珩,他在半個小時前打電話給她,讓她在下班後到樓下等他,晚上他要帶她一起吃晚餐。
五月份,是台灣梅雨季節,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下雨,卻在這個時候下起了綿綿細雨。
大樓下,擠滿了避雨的行人。
這場雨下得突然,雨勢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在這種季節交換的時候,淋了雨,卻是最容易引發感冒。
大家一直往裡面躲,季芯逸卻怕齊康珩會找不到她人,反而選擇了最外面的地方站著。細雨噴濕了她的頭髮和衣服,她卻不在意。
天色都暗了下來,距離約定的時間,過了都快一個小時,她想大概是塞車的緣故吧!
平時醫院到基金會只要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但碰上下班時間,又遇上了下雨天,在路上塞車塞個一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
騎樓下,人愈來愈少,一看見空計程車停下來,大家莫不把握機會上車趕回家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馬路上的車已不再那般擁擠。
季芯逸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濕了一大半。
她的心裡無名的生起一陣恐慌,不再等待,她拿出手機撥打齊康珩的電話,嘟聲響了,一聲、兩聲、三聲、無數聲……直到電話裡傳出語音聲,「目前電話無人接聽,如需留言,請在嗶一聲後留言,毋需留言請掛斷。」
季芯逸並未留言,她將電話掛斷,心裡的不安卻逐漸擴大。接著她又打了通電話到醫院去,得到的答案是他已經下班離開醫院。
二十分鐘的路程,他卻兩個小時還沒到!
難道會是……
不、不會的,季芯逸猛然將這不好的念頭給搖出腦海外。
他一定是有什麼事給耽擱了,才會失約。他的手機一定是落在醫院忘了拿,才會沒人接聽。
對,一定是這樣的,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季芯逸不停這麼告訴自己,齊康珩絕不會發生什麼事。
雖然這樣不斷的告訴自己,可她內心裡的恐懼卻蔓延開來,她不敢再打電話,害怕從電話那頭聽到不好的消息。
倚靠在圓型大柱上,支撐著她羸弱的身體,雙臂緊緊環著身子,彷彿這麼做,就能排除恐慌。
一個人繼續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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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珩走出手術室已是五個小時後的事,經過大家全力搶救,總算從死神的手裡搶回一條年輕的生命。
回到辦公室,跌進柔軟舒適的高背皮椅上,正想閉目養神一會兒,雙眼無意中瞄到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看到有一通未接電話。
再多的疲憊倏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立即跳起身抓著西裝外套以及桌上的手機,奪門而出。
衝到醫院的停車場,坐上了他那部亮眼的紅色蓮花跑車,單手控制著方向盤,單手打著電話。
「喂。」左渝霈接起電話。
「芯逸回家了沒?」打到季家沒有多餘的寒暄,他一開口就問。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左渝霈回答他,五點左右,芯逸才打電話回來告訴她不回家吃飯,晚上會和齊康珩在一起,現在怎麼換成了他打電話來找她?他們兩人在玩捉迷藏遊戲嗎?
「該死!」齊康珩氣惱的丟下這句話後,便將電話給掛上。用力的踩下油門,跑車就像飛一般的衝出去。
此刻的雨早已經停了,若不是路上仍有濕濕的痕跡,會讓人以為這場雨根本不曾下過。
二十分鐘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到達基金會。他不在乎闖了幾個紅燈,只希望芯逸仍在辦公室裡,而不是傻傻的站在外面等他。
車子在大樓前停下來,他一眼就看見倚靠在圓柱旁的嬌小身影。快速下車,正要衝過去時,卻看見兩個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少年,正走到芯逸的面前。
他衝了過去,大聲喝止這兩個混蛋。「你們想做什麼?」
一名口嚼檳榔的青少年,將口中的檳榔汁往地上一吐,「做你想做的事。」
那名青少年的話才一落,齊康珩的拳頭就吻上了他的嘴角。另一名同伴看見朋友被打,也跟著加入戰局,三個人扭打成一團。
齊康珩若是在平時,像這樣半大不小的小子,他只要三兩下就可以解決,奈何他才剛從手術室裡出來,一場與死神抗爭的手術,耗去了他所有的力氣。
「康珩,小心!」
季芯逸的話已來不及提醒他從後面偷襲來的利刃,一把亮晶晶的尖刀就這麼往齊康珩背後腰部的地方刺下去,白刀子進去,出來時已是一片血紅!
這兩名青少年也發現惹麻煩了,立刻逃離現場。
齊康珩的手壓在腰上,手瞬時被鮮紅的血染紅了一大片,他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可他的心卻依然只擔心著季芯逸有沒有受傷。
「芯逸,你沒事吧?」
季芯逸扶住他高大的身子,淚水如今夜的雨,汩汩而下。他都已經受重傷了,卻還在擔心她的安危。
「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別說話,我現在就送你到醫院。」她吃力的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跑車,讓他坐了上去,繫上安全帶。
她已經無法去考慮她會不會開這種跑車,她不能等到救護車來,他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繼續失血下去。
深吸了口氣,她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往惠德醫院去。
到了醫院,季芯逸直接將車子停在急診室外,衝進去告訴護士。
推床、醫生、護士動作快速的將在車子裡已呈昏迷狀態的齊康珩推進了急診室,而渾身沾滿齊康珩鮮血的季芯逸則被隔開,此刻她只能站在一旁,內心祈禱他平安無事。
沒多久她聽見一名醫生說:「讓手術室馬上準備,還有通知院長。」
接著就看見齊康珩被快速推走,她也跟了過去,上了二樓,直接進了手術室。
深夜的急診室,安靜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季芯逸一個人孤獨無依的靠在冰冷的白色牆壁上,雙手只能緊緊握拳,內心不停的向老天祈禱著。老天已經讓她失去一次所愛的人,別再從她的身邊奪去她的最愛!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她的生命來換取康珩的命。
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生命,因為有了康珩的出現,才重新活了過來。如果再失去他,她的生命,也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這時,她包包裡的手機響起,她快速接起電話。
「喂,是芯逸嗎?」電話那頭傳來左渝霈擔心的聲音。
「霈霈。」季芯逸一聽到她的聲音,強忍住的淚水,狂洩下來。
「芯逸,你怎麼了?為什麼在哭?你現在人在哪裡?」左渝霈聽到她的哭聲,整個人都慌了,一連串的間話冒出口。
「我在醫院,你可不可以快過來,我好怕、好怕!」她真的好怕兩年前的事重演。
「是在齊醫生的醫院嗎?」
「是的。」
「好,你在那裡等我們,我們馬上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手術室外的長廊,傳來急促的奔跑聲,從遠而近的人影,一下子全向她這邊壓過來。
「芯逸,發生什麼事?康珩怎麼會受傷?」楊雅君擔憂的神情全顯現在臉上。
他們一接到邱院長的電話,馬上就趕了過來。兩年多前的一次車禍,差點讓她失去兒子,這次千萬不能有事呀!
「董事長,對不起,」季芯逸十分的歉疚和自責。「康珩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被人給殺傷。」
「你說康珩是被人給殺傷?!」好好好,又沒與人結怨,怎麼會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