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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方蝶心

  單可薇一個激動,差點把酒杯都給捏碎了,反覆呼吸後,她來到梳妝台前拿起粉刷仔細的妝點著自己。

  既然他不來,她何不自己好好的玩,誰希罕他的陪伴?他最好永遠都去陪伴那些了不得的搜證、罪犯、槍枝、毒品……

  單璽打量著母親的火氣,小心翼翼的問:「媽咪,妳說,今晚的賭注揭曉,誰會是贏家?」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小璽妳說呢?」單可薇聚精會神的描繪著完美的唇形,今晚也許有人就要沉醉在她的美麗唇瓣中。

  「季先生嘍!妳看,他和郁茜姊姊那麼好,待會只要他跟郁茜姊姊求婚,郁茜姊姊點頭答應,他不但贏到賭注,還得到一個美嬌娘,所以我說季先生會是最大贏家。」

  單可薇朝天噴灑著香水,然後迅速的走過,放下古董香水瓶抽起繡扇,冷不防的就往她的腦袋瓜上一打,「呆──」

  「媽咪,人家哪裡呆了,這樣說不對嗎?」疼欸,真疼……

  無辜的她忍不住嘀咕起來,都是臭爹地害的啦!

  好端端的幹麼不來看媽咪,成天老說忙著抓壞人,偏偏壞人還是那麼多,如果爹地願意多花一點時間跟媽咪說說話,不但勝過他抓十個壞人,也不會連累她倒霉挨打了。真疼……

  「怎麼還是傻呼呼的,媽咪不是教過妳,永遠不要這麼快就下結論,因為妳會忽略了最後壓死駱駝的那根稻草。」單可薇冷冷的睞去一眼。

  「駱駝?稻草──」不知是被打笨了還是怎麼的,單璽一頭霧水。

  好好的提啥駱駝跟稻草?這裡是美國,是潘芭杜,方圓五百里之內根本不會有啥駱駝和稻草,媽咪竟然為了這種不存在的東西敲疼她向來睿智的腦袋,難不成是媽咪喝醉了?還是被爹地氣瘋了?

  她偷偷睞了一眼。

  「看啥?」

  「沒有……」單璽趕緊撇清。

  「沒有最好。丫頭,要不要跟媽咪也來個賭注?」

  「什麼賭注?」

  「如果真如妳所言,季裕棠今晚大獲全勝,媽咪以後就不干涉妳喜歡的東西。」單可薇笑容燦爛如花盛開。

  「包括射擊?」她激動的問。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媽咪實在笑得太燦爛,她決定持保留態度。

  媚眼一瞟,「是,包括。」

  「那倘若我猜錯了呢?」

  目光一凜,「妳馬上想辦法把妳爹地給我找出來,我要在太陽出來前看到他,要不然……」她的口氣凶狠。

  單璽連退數十步,「要不然怎樣?」

  「不怎樣,往後我見著他一回,就殺他一回,而他一輩子也休想再見到妳。」

  「媽咪……可不可以不要?」一輩子欸,這麼凶狠的賭注。

  「不、可、以。」美麗的容顏有些許的猙獰。

  心頭一驚,「喔……」單璽覺得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

  斂容,單可薇擺出優雅的模樣,「走,咱們下去看看唄。」

  這年頭學王寶釧苦守寒窯又沒人心疼,倒不如讓自己快活點,說不定還會開發出一段嶄新的戀情呢!好過等著那個沒心沒肝的臭男人。

  「是!卡拉波斯魔女……」單璽嘀咕著。

  「妳說啥?」她瞟去一記凌厲的目光。

  「沒、沒有!」單璽閉上嘴,索性來個死不認帳。

  單可薇精神抖擻著,頂著她潘芭杜老闆的聲名,還有那一張舉世無敵的美貌,婀娜多姿的帶著女兒走入舞會。

  角落一隅,派翠西亞和安郁茜雙雙站在蘇繡屏風前。

  「真美。」安郁茜忍不住讚歎起這細緻的繡功。

  「是很美,可是妳為了那男人放棄了它。」

  「因為我發現有個東西比它重要。」

  「什麼?錢嗎?」派翠西亞好奇的問。在她眼中,這世上除了錢,還有什麼東西是具有重要性的?

  「派翠西亞,從妳嘴巴裡講出來的除了錢,還有什麼?」

  「多著呢!美金、新台幣、歐元,法郎、馬克……妳要我說啥我就說啥。」

  安郁茜翻了一記白眼,「那還不是錢。」

  「沒辦法,我這輩子就愛錢。」

  「妳等著吧,總有一天會有那麼個人來收拾妳的。」

  「呿,想太多,妳少詛咒我,我可沒那麼歹命。不過就是跟個男人去了台灣一趟,妳竟然就暈頭轉向的。」

  「派翠西亞,妳是不會懂得。」安郁茜語重心長的拍拍她的肩膀。

  「對,我是不懂,但至少我保住我的荷包。」差點就要破費買下這座屏風,既然安郁茜陣前投靠敵軍,她也好省了一筆錢。

  「那恭喜妳了,保住了荷包,」她沒好氣的睞她一眼,「現在,我要去找他了。」

  「嚇,又想在我面前扮甜蜜喔!想刺激我不成。」

  「對,就是。」安郁茜挑釁的朝孤家寡人的派翠西亞扮了個鬼臉,然後拎著裙襬在人群中尋找著季裕棠的身影。

  「嗨,是妳啊,呵呵,妳今晚真美。」胡乃元酒酣耳熱的對她笑著。

  「喔喔,你喝醉了呢!」

  「還沒醉透,就算要醉,也得等到大獲全勝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咚的一聲撞上廊柱還差點摔得四腳朝天。

  「欸,小心一點,你說什麼大獲全勝?」她伸手攙住他問。

  他及時扶著廊柱,「我沒事,我說的當然是關係著妳和裕棠,還有我們Star  Trek每一個人。」

  「我不懂,你講清楚一點啦!」還說沒醉,顛三倒四的,安郁茜忍不住搖頭低笑。

  「告訴妳喔!」

  「我在聽。」

  「這是一場賭注,妳和裕棠的認識。」

  她臉上的笑意驟然隱去,「我和裕棠的認識?怎麼說?」

  「不行,我頭暈了,走,我們到旁邊說去。」他指著一旁的椅子。

  好奇心使然,她一邊拉著裙襬,一手還要攙住這個接近爛醉的傢伙,搖搖晃晃的往角落的椅子走去。

  「喔,總算天空不轉了。」胡乃元捧著腦袋說。

  「你快說,為什麼我和裕棠的認識會是一場賭注?」

  他喝乾了杯中的香檳,「說來話長,一切還不就是因為我們大老闆。」

  「陸先生?」

  「妳知道他,呵呵,那就更好說了,前一陣子陸希傑感情受創,結果竟然把我們一年一度豪華員工旅遊當做祭品給腰斬了,我們就抗議啊!」

  「然後呢?」扯得十萬八千里遠,安郁茜有些急躁的問。

  「然後他就說,要我們之中誰也去談個戀愛,如果能夠在跨年酒會讓他聽到女方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他就恢復我們的員工旅遊。這種差事不推給季裕棠,還能夠推給誰?」

  「所以他是身負重任嘍!那為什麼是我?」雙手往胸口一盤,原先的嬌美不見了。

  「怕作弊啊,所以就要在大家見證下挑一個目標。」

  「而我該死的就成了你們賭注的目標!」她脫口而出。

  「妳生氣了?」胡乃元稍稍一愣。

  「沒有,我只是太驚訝了。」

  他又笑得牲畜無害,「待會還會有更驚訝的呢!」

  「是什麼?」

  「就是求婚啊,待會裕棠會在大庭廣眾下向妳求婚,只要妳說我願意,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哼,而也正好順遂了你們如期舉辦員工旅遊的心願。」難怪他們會分手失敗!這根本是早有預謀了,難怪他這麼委曲求全的……

  「對啊!」他轉過身,拉起她的手慎重的說:「待會,拜託妳務必要說我願意,拜託妳了。」

  話落,闖禍的酒鬼不支倒在一旁,隨即呼呼大睡起來。

  安郁茜雙手握拳的坐在椅子上,她的心正為了方才得知的真相而澎湃激動。

  「原來只是賭注……只是賭注……」她咬著唇,心裡有說不出的失落。

  許久,她反覆的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會讓他們把她耍了還能這麼稱心如意的,她安郁茜不會是隨人掐圓捏扁的玩偶。

  霍然起身打算離去,陸希傑恰巧站在她面前。

  「陸先生,你好啊!」她扯著僵硬的笑,「上回謝謝你的幫忙,讓我順利聯絡上裕棠的妹妹。」她吸著鼻子,忍住情緒。

  陸希傑靜定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又看看她身後倒在椅子上的胡乃元,隨即皺了眉。

  「妳不要誤會。」

  「誤會,我該誤會什麼?又或者我不應該誤會什麼?」她抹去不小心翻落的淚,昂首離開。

  這個臭季裕棠,今晚一定有他好看的!

  「安小姐──」陸希傑喚不住她離開的身影,走上前對著不省人事的胡乃元道:「你完了,裕棠不把你分屍,咱們再走著瞧。」

  第十章

  安郁茜找了一個位子,靜默的喝著香檳,一個人。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洗滌不了她的失落、火氣。

  窸窣的腳步傳來,旋即響起他忍俊的聲音,「原來妳在這兒!」季裕棠逕自在她身旁坐下。

  她不吭聲,兀自啜著香檳。

  「怎麼不大高興的樣子?是在怪我冷落妳了?」

  「沒有。」

  「沒有?」面對她的口是心非,他不禁莞爾。

  今晚的她很美麗,像個高貴的公主,珍珠白的小禮服搭配一隻水晶小皇冠,粉色的蝴蝶結繫在胸口,她美得叫人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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