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戴維會親自去拿證據?」解思本擔心抓不到本尊,反而讓他溜了。
「連續幾次失敗,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定會親自來拿,否則,他也不會故弄玄虛,用那麼多分身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闕行騫相當有把握。
「走,我們必須在警方到達之前,給這混蛋一點小教訓。」解思本已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要找他報仇雪恨了。
臨走前,闕行騫不忘囑咐,「你們留在這裡,千萬別亂走動。」
「我也要跟你去。」解語跟著要走,卻被父親的眼神制止住。
闕行騫也嚴肅的說:「不行。」
她噘著嘴央求,「為什麼不行?這是你的地盤耶,怕什麼?我保證跟在你身邊不亂跑。」
「妳跟來不但沒有幫助,反而只會讓我們分心,留在這裡才安全。」解思本阻止道。
「我不想錯過好戲,讓我去嘛!」其實她是對戴維十分好奇,想親眼目睹大伙如何擒服這個頭號敵人,而且自從見識過行騫的厲害神勇之後,她對他是信心滿滿的。
「我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到處都是我們的人,而且我們還有和警方聯機的警鈴,他再陰險凶狠也傷不了我,妳不用擔心我了。」闕行騫不願意讓她涉及一丁點危險,轉身與解思本去應戰。
解語不情願的站在門口,喃喃的惱道:「誰擔心了?既然不讓我去,我自己想辦法。」
驀地,解達指著屏幕叫道:「咦,這不是周美芳嗎?她在搞什麼鬼?」
屏幕中,只見她穿著飯店人員的制服,鬼鬼祟祟的在走廊上,好像要找什麼似的。
「好辦法!」解語大呼一聲,隨即叫人取來一套制服換上,然後把長髮盤在腦後,趁大家不注意時溜了出去。
第十章
「美芳!」解語穿上飯店的制服,佯裝成服務生,沿著走廊找周美芳所在的位置,想跟她會合一起去辦公室找闕行騫。
突然間,電梯叮的一聲打開,迎面走出一個老人來。嗄!穿西裝、戴紳士帽的老人,那……那不就戴維?!但眼前的是本尊還是分身?
乍見死對頭,解語嚇得心跳如雷。怎麼辦?還沒見到行騫就先遇上了戴維,是她始料未及的。
鎮定!一定要鎮定,也許這個只是分身而已。她擠出一個笑容,裝作若無其事的與他迎面走去。
兩人腳步越靠越近,解語偷瞄了他一眼。天哪!他才不老態龍鍾呢,背也不駝了,相反的那雙犀利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僅一瞬間的視線相交,兩人擦身而過──
呼……解語鬆了一口氣,戴維卻突然以英語叫住她,「小姐,請留步。」
慘!她全身僵硬,緩緩的回頭,但又自我安慰的想:戴維沒見過她,不一定認得她是誰,可是有可能嗎?他那些爪牙不也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誰。
她的心七上八下,笑……微笑,可是,努力擠出的微笑比哭還要難看。
「請問辦公室怎麼走?」戴維的聲音聽來充滿了威脅感。
嗚……要穿幫了,她只能勉強聽懂他的話,但破英語根本無法開口,大飯店會有這麼蹩腳的服務生嗎?
「Oh!there……there……」她硬著頭皮,支支吾吾的往他背後亂指一通,希望他會轉身看一眼後方,她就趁機逃跑。
不過,戴維不但沒有轉頭,反而朝她靠進一步。
「妳可以陪我去嗎?」他很禮貌的問,嘴角卻露出冷笑。
解語想轉身拔腿就跑,但還來不及反應,脖子一緊就被他勒住,接著肌膚一陣冰涼,已被一把利刀抵住,她驚喘幾聲,絕望的發現根本逃不了。
戴維獰笑著,用力把刀子陷入她柔軟的喉嚨處,仰頭大聲說:「闕,我知道你們都看見了,現在好好給我聽著,否則我就在她的喉嚨戳一個洞。」
片刻,播音器傳來闕行騫的聲音,「你往前直走到底再右轉,那裡有一扇門,我們等你。」
戴維仰頭狂笑著,享受勝券在握的快意,架著解語依循指示走到門前,意氣風發的踢了門板一腳,把她擋在他身前宣佈道:「開門!」
門打開了,裡頭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除了闕行騫和解思本就沒有其它的人在裡面,戴維先掃視一遍,才架著解語進去。
「唉!小語,妳這好奇又不知死活的個性,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解思本看著女兒搖頭歎息。
「對不起,爸──」她因為自己一時意氣用事而內疚不已。
闕行騫也不禁責道:「妳就不能乖乖的待在一個地方,讓我安心一點?就不能好好聽我一次嗎?唉!這次該怎麼救妳……」
解語盯著他半晌,忍不住開口,「行騫,你的聲音怪怪的。」
「我感冒了。」他瞥了她一眼。
「住口!不准用中文交談。」戴維怒吼道,看瞭解思本一眼說:「你就是『中尉19』?變臉變得很徹底,難怪我認不出來了。」
「我們還能見面,你作夢也沒想到吧?」他恨意十足的瞪著仇人。害他流落荒島多年,過著非人生活,他根本無法嚥下這口氣。
「哼!那又怎樣?你也沒想到你女兒會在我手上吧?只要我稍用點力,她就真的見不到你了。」戴維陰狠的警告。
「戴維,」闕行騫緩緩走過去,語氣平和友善的說:「你要的只是脫罪而已,這個我們可以談。」
「別過來!如果不想替她收屍的話,你們兩個都給我退到桌子後面,雙手舉起靠在牆面上。」他喝令。
其實戴維心裡不是沒有忌憚,先前他已聽手下回報過,這個男人並非只是如組織裡所認識的那樣,他迅速詭異的武打招數,是令他派出的人馬多次行動失敗的主因。
闕行騫和解思本對望一眼,只好依戴維的話,雙手高舉靠在牆面上,兩人都是受過情報員訓練,很明白致勝的關鍵在於謀略、手段與掌控,而眼前的局勢通常只是「假象」,如何運用策略扭轉局勢、反敗為勝才是最重要的。
「戴維,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假公濟私令你的屬下竊取各種機密,並販賣給第三國,以賺取巨額『退休金』,你不怕『晚節不保』的去吃牢飯?」闕行騫諷刺的問。
他冷哼一聲,「任何事都會有風險,做情報員所承擔的風險本來就很大,要是能順便賺取巨額『退休金』,何樂而不為?」
闕行騫仰頭大笑,「你今天所要承擔的風險,恐怕是大得讓你受不了。」
戴維用腳踢了一張木椅過去,並從腰間抽出一條麻繩拋向前,吼道:「別廢話連篇,『中尉19』,把闕的手腳綁在椅子上,快!」
解思本企圖誘敵說:「你來的目的不是想要證據嗎?不打算先看看?」
「廢話少說!把闕牢牢綁起來,否則,小心你女兒沒命!」他的手勁又稍用力了些,一抹血痕瞬間出現在解語的脖子上。
「好,我綁,你別衝動。」解思本撿起麻繩將闕行騫綁在木椅上,「這樣你不用怕了吧?」
「哼!我怕就不會來了,你給我靠牆邊站,不准踏前一步。」大敵當前,恐懼害怕是失敗的致命傷,儘管他心存忌憚,仍然表現得大勇無懼的樣子。
戴維看著闕行騫,確定他的手腳都牢牢被綁著,才憤恨的說:「是我發掘你、訓練你、提拔你,你卻該死破壞我的一切。」
他實在太恨眼前的兩個人,原本一個完美無缺的計劃、天衣無縫的行動,卻因為他們一個該死的精明,一個該死的正義凜然,才害他今天得冒險,挽救他岌岌可危的晚年。
「我是為組織工作,不是為你工作。」闕行騫冷冷的回道。
「這有什麼差別?!事成後我從不會少付酬金。」戴維不以為然。
「但是,這次你要我偷的是一種新型的高科技武器藍圖,並且準備賣給第三世界國家,或心懷不軌的軍火商,如此一來只會製造更多戰爭,簡直後患無窮,我無法原諒自己賺這種錢。」想到因為個人私慾,而造成許多無辜的人流離失所,他的心中便充滿怒氣。
戴維粗魯的拖著解語來到他面前,並重重的踹了他一腳,害他重心不穩的連人帶椅倒在地上。
「不要啊!」解語見狀,不顧一切的想推開戴維衝向闕行騫,但她根本力不從心,仍被緊緊箝制住。
沒想到她竟然還敢反抗,戴維高舉著手中的刀子威脅,發出憤怒的吼叫,「該死的笨女人,妳休想毀掉一切!」
「不要傷她!」牆邊的解思本發出驚呼聲。
「妳就跟闕一樣,只想壞我大事,不給妳嘗點苦頭,妳是學不乖的。」戴維恨恨的說道,舉起刀子又回到她的脖子。
其實,他原不想傷害她,畢竟他還得藉她才可以安全脫身,但憤怒已經掩蓋了他的理智。
「戴維!她可是你的護身符,別忘了!」倒在地上的闕行騫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