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衝過去,卻見女孩飄然轉身,甜媚地對迎面而來的男子微笑,然後輕柔地偎進男子懷中,男子摟著她走出宴會廳。
嫉妒與憤怒像狂潮般席捲了他,他握碎酒杯,指尖無法克制地顫抖。
羅莎沒有死,竟跟了另外一個男人!他的雙眸燃起怒火,迅速穿過走廊,越過宴會廳,剛好來得及捕捉到羅莎進入黑色禮車的神情。
車門被關上時發出的沉重聲響,喚回齊籐真逸些許的理智。不可能的,羅莎早在五年前落海失蹤了。
這麼一想,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那張臉只是酷似羅莎而已,可能是他移情作用下的幻想罷了。
於是他沒有再向前追去,月光將寂寞的身影拉得預長,他悵惘地目送禮車遠去。
「好奇怪……」禮車後座的歐陽少翎若有所思地回頭,目光與齊籐真逸遙遙相望。
「怎麼啦?」她的哥哥歐陽少捷關心地問。
「那個人……」
順著歐陽少翎的視線,歐陽少捷也看見了齊籐真逸。
「哦,那是齊籐真逸先生,郵輪王子。」他語氣中帶著讚賞。
「他的眼神……」歐陽少翎欲言又止,她並不習慣隨意評論別人,但他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憂愁,卻讓人無法同情,因為憂愁之後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歐陽少捷收回視線,「齊籐真逸那個人一向如此,陰森森,不喜歡說話,也不愛與人交際,不過……」他俏皮一笑,「那種冷漠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卻很奇妙地吸引許多女孩喔!翎翎喜歡那樣的男人嗎?」他不經意地問。
「嗯……太晦暗了,我喜歡有陽光味道的人。」
她本來也已經收回視線,可是在想到陽光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車子已經駛得夠遠,她再也看不到齊籐真逸,但不知怎麼地,腦海裡竟揮不去那對陰鬱卻非常具有魅力的雙眸。
「對了,你的遊艇已經到了。」
「真的!」說到遊艇,她眼睛頓時晶亮,興奮地搓著雙手,「我都快忘了要怎麼駕駛……」她以前曾受過短期的遊艇駕駛訓練,不過純屬玩票性質。
「呵,怎麼駕駛你可能會忘記,不過肯定的是,怎麼闖禍你一定不會忘記。」
「歐陽少捷!」她給他一記白眼,氣呼呼地雙手攬胸。
「好啦!」歐陽少捷寵溺地摸著她的頭,這個妹妹可是他們歐陽家的寶貝,人人都捧在手心呵護的。「跟你開玩笑的,你就找個時間去碼頭試駕看看。」
???
風和日麗的早晨,嘉德莉亞號遊艇自碼頭出發。
嘉德莉亞號是歐陽少翎的母親送給她的禮物,她從加拿大日香港之後,一次也沒有駕駛過,今天她心血來潮,準備開始她的處女之航。
「沒有關係嗎?」歐陽少捷站在碼頭邊,看著嘉德莉亞號行駛過後歪七扭八的水痕,不免憂心。
「沒關係的,凡事總有第一次嘛!」
歐陽夫人莊芸,牡羊座,有一顆好戰的心,對於必須勇往直前的事,她邁向前的腳步一向不會猶豫。
莊家在最早以前是香港的大幫派,莊芸的父親接手後開始淡出,轉往商界發展。父親去世後,便由莊芸的弟弟莊軒繼續經營,與歐陽家有良好的合作關係。
莊芸的丈夫早些年去世,歐陽家雖然由歐陽少捷接棒經營,但是莊芸仍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會不會開得太遠了?」
「哎呀!遠才好,出海才能盡情發揮嘛!」
歐陽少捷有些無奈地看著母親,她總是縱容女兒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少捷,你太保守了,有些事情就是要蒙住眼睛,勇敢的去做。」
「我保守有什麼不好。」他不以為意,「當你們蒙住眼睛闖出一大堆禍事時,至少還有我這個眼睛睜開的人在幫你們收拾殘局啊!」
「呃……這個……」
這點歐陽夫人就不好意思再托辭狡辯,事實上,自從她丈夫死了以後,兒子就二話不說地接替父親的責任,繼續義無反顧地幫她們處理她們闖下的禍事。
「快看看我的寶貝女兒駕駛的如何?」
在歐陽夫人的催促下,歐陽少捷拿起望遠鏡遠眺,秉持著衝動的天性,歐陽少翎早把遊艇開遠了。
「咦?不對……」
「怎麼啦?」
「不對!」歐陽少捷又說了一次,這次語氣是短促而激烈的。「遊艇翻了!」
「什麼?」
「快通知港警救援!」歐陽少捷火速而正確地下達命令給跟在他身邊的人。
「我看看——」歐陽夫人臉色蒼白地搶過望遠鏡,卻遍尋不著翻覆的遊艇。「我看不到啊?在哪裡?」
「媽,別看了,快打電話給舅舅找人救援,翎翎會游泳,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
歐陽少捷的舅舅莊軒,也是專門在幫她們收拾殘局的人之一。
???
歐陽少翎就這麼毫無預警地闖入齊籐真逸的世界,讓他隨羅莎死去的心再度激盪復活。
她至今仍未醒來,齊籐真逸一遍又一遍地端詳、撫觸她的輪廓。太像了,除了眉宇間的那抹優越的自信外。
他習慣在不辦公的早晨乘船出海,三層樓高的小船仍然取名為天蠍星號,捨棄原來天蠍星號華麗尊貴的裝演,嬌小的天蠍星號,以簡雅樸素為主要風格。
他還是喜歡海,海讓他覺得離羅莎很近。倚著甲板,無言地佇立,直到夕陽西下,是他經常做的事。
當歐陽少翎駕船自他面前不穩地駛過時,他無心地看了一眼。歐陽少翎的唇角帶著不經意的微笑,當齊籐真逸驚覺她有一張酷似羅莎的輪廓時,她的船就在他面前急速旋轉然後翻覆。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海救人,當年如果不是被阿壽攔阻,羅莎也許就有生還的機會,為此,他不知有多悔恨!
女孩不安地皺眉,似乎正做著不好的夢。
「羅莎。」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別怕,我在這裡……」
歐陽少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原木的樸實味道隨海風飄入鼻中,她還不是很清醒,也沒有足夠力量推開陌生的懷抱,但是……她怎麼會被人擁住?這麼緊,緊得好像被嵌入他懷中了。
這懷抱竟是如此寬厚溫暖,她不自覺地伸出雙手環住那人的胸膛。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的。」那個胸膛的主人如此說著。
他身上有種堅定的氣息,似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她曾被這種氣息包圍過。她模糊地想著……
「羅莎……」
這個名字竄入歐陽少翎耳中,她猛地清醒,推開那個胸膛,她不是羅莎!不知怎麼地,這個名字令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你醒了。」與他溫暖的胸膛相較,他的聲音顯得冷硬無情。
「齊籐真逸先生?」她應該沒有記錯吧?
「嗯。」他的眼睛始終停留在她的臉上。
這麼近距離的看他,發覺他有一張俊美的輪廓,眼神陰鬱,眉宇間有說不出的憂愁,說話時語氣森冷不帶任何感情。
「你的名字?」
他銳利的眼神探測地盯著她,這相當不禮貌,歐陽少翎不悅地皺眉。
「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似乎應該更紳士些,齊籐先生。」
話聲甫落,她雙肩猛地被攫住,齊籐真逸厚實的雙掌不客氣地制住她雙臂。
「我的耐性並不好,告訴我你的名字。」他低沉地威脅,眼中閃著冷光。
歐陽少翎跟隨在母親身邊,多多少少感染了幾分牡羊座不服輸的性格。
「你放尊重點,齊籐先生!」
「尊重?」
齊籐真逸嘴角邪氣地上揚,目光瀏覽似的垂下,歐陽少翎這才驚覺白色被單下一絲不掛的自己,剛剛在拉扯間,胸前風光早已被人一覽無遺。
「你——」她雙頰泛起玫瑰般的紅色,想要拉起被單,無奈雙手卻被制住。
連臉紅的樣子都像極羅莎!不,她根本就是羅莎!怎麼會這樣?齊籐真逸臉色驚疑不定,莫非羅莎沒死,被救了?
歐陽少翎仍在倔強掙扎,他凌厲地審視她,如果她是羅莎,為何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因為心急,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好痛!」歐陽少翎閉著眼驚呼。
齊籐真逸慌忙鬆開手,過大的力道已經使得她雪白的手臂出現幾道紅痕。
「你……」
他愧疚心疼地想要向前撫觸,卻被歐陽少翎猛地揚起的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歐陽少翎氣憤地拉起被單,胸前劇烈起伏著。
「你——」他撫著辣熱的臉頰,有些愕然,但他沒忘記應該怎麼處罰這個驕悍的可人兒。
他很快將她的雙手反制於後,捏住她尖細的下巴,「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
「這是代價!」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胸,用力地吸吮。
「啊……你竟敢……住手……」
歐陽少翎徒勞地抗爭著,身體微抖,乳尖異樣的感覺令她感到害怕。
怎麼回事?親吻的感覺、身上的氣息,無一不是屬於羅莎的,莫非真的是……他的手迅速下移,羅莎的右腿內側有顆不明顯的痣,他以前經常喜歡親吻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