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臉紅了。」刀青梅湊近他臉龐輕叫。
「這麼黑,你看得見?」
「噗!」這樣一說不就表示承認了?
「……」
「放心,我很大方,胸部借人摸兩下無所謂,你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提出來。」她莊嚴地拍拍他的胸口。
「狼狽」兩個字幾乎等於刺在他臉上。
「辦正事!」裡那低吼一聲,推開她走向地道口。
「咦?慢著。」刀青梅把他拉回來。
「怎麼回事?」裡那蹙起眉,隨著她的動作提高警覺。
刀青梅深思地按向他的胸口,從肩膀到堅硬的胸房,再移至厚實的小腹,最後再滑回胸口上。
她在搜什麼?裡那不禁感到疑惑。
「咦?」她突然輕叫。「你身材不錯耶!真沒想到像你這個年紀的歐吉桑居然還有六塊肌!喂,我們出任務也有一段時間了,兩個人都吃了好久的『素』,待會兒有機會你要不要來上一下?」
「……」來上一下?
她翻個白眼,直接說:「你想不想上床?」
啪!那雙色手重重被拍開!
他鐵青著臉走向地道入口。
精靈似的輕笑聲追在他身後,「我是很認真的,反正這一趟就我們兩人而已,正好湊合著用,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隱密……」
「你!」他磨著牙根低吼:「你給我守在上面,不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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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上床?你想不想上床!
哪個端莊的女人會拉著男人說她憋很久了,問他想不想上床?他長到這麼大還沒遇過這種事!
佈雷德絕對是全世界最沒有女人樣的女人!
「天殺的……」
或許對她而言,出任務時隨便拉個異性上床是很尋常的事,他卻完全不玩這一套。
在慾望方面,裡那是極為嚴謹的。
他的生理慾望一直比尋常人強烈,他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慾,就變成他訓練自我控制的最好武器。
平時他會允許自己每五天去拜訪一次固定的女伴,如果那陣子有任務,那麼即使兩個月不要都無所謂。
他對自己的控制力向來感到自豪。然而,也可能過度壓抑的結果,當他真的要時,往往會太激烈。
由於體型龐大的關係,他一個不小心極容易誤傷承歡的女人,於是他在選擇伴侶上也就格外謹慎。漂亮、溫柔這些都是其次,他的女人必須有足夠強壯的身體來承受他。
他現在的女人是一個三十六歲的寡婦,住在利雅德。她的相貌絕不美麗,骨架壯得跟頭牛一樣,生過三個小孩,無論生、心理都足以應付他強烈的需求。他以每個月提供一筆優渥的津貼照顧她和孩子們,來換取她的服務,他也只需要這樣簡單的交易關係即可。
而刀青梅?
想起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調皮似精靈的雙眸,精緻秀雅的臉蛋和外形,他完全無法想像她如何躺在他的身下迎承他。
不,先別說他對她本就好感度不高,即使刀青梅深受他喜愛,她也絕對不會是他選擇來床笫糾纏的對象。
但,不想則已,腦中一開始轉向她躺在他身體下的可能畫面……
「該死!」裡那用力把所有限制級畫面甩掉。
別忘了!他甚至不喜歡她!
前所未有的心浮氣躁讓裡那更加憤怒。這個任務一定要趕快完成。再跟她攪和下去,他遲早不是被她氣死就是被她害死。
地道四壁都打上水泥,每隔幾公尺懸著一盞昏暗的燈泡。這種地道一般人走來高度剛剛好,對身高近兩米的魁梧壯漢而言,卻猶如鴿子籠一樣。他已經走了五、六分鐘,但路線頗為曲折,所以實際上的距離應該沒有離開綠洲太遠。
他低身探向腳踝,才想起那柄護身利刃已經被某個代號也叫「刀」的女人偷去了。
不禁想起半年前她厚著臉皮向他討的說詞——我的外號叫刀,你的刀也叫刀,刀當然該給刀使用,所以請你物歸原主吧!
他可沒給她的繞口令轉昏頭。什麼東西叫物歸原主?明明是他的武器,為什麼要送給她才叫物歸原主?
慢著,他又開始去想那個女人的事了。
「該死!」
女人是禍水!
地道終止在一個轉角前面,地面上灑著更明亮的光線,可見接下來應該是個開闊的空間。他豎耳傾聽片刻,確定沒有其他人聲之後,才緩緩繞過轉角。
一間五公尺見方的斗室出現在眼前!漆白的水泥牆面,檜木辦公桌,一張皮椅,一套皮沙發組,四面牆壁上全是深色系的書櫃,看起來就像一間平凡的辦公室。
但引起裡那注意力的,卻是斗室中央的那張皮椅——或者該說,攤在皮椅上的那句屍首。
今晚的第三具。
「他們殺人的方式好沒創意。」
他重重一震,險些回手就是一掌。
佈雷德笑吟吟的黑眸又蹦到他眼前。
「總有一天你會挨我一記拳頭,而我完全不會有悔意。」雷公臉又發黑了。
「哎喲,幹嘛這麼凶?」
「不是叫你在上面守著嗎?」他森然質問。
「上面很無聊嘛!」她皮皮地衝他一笑。
「如果後面有人進來,把地道門鎖上呢?」
刀青梅對他皺了皺鼻子。
「少來了,別以為我感覺不出來。」她舔了下食指,豎在半空中感覺空氣流動。「喏,涼涼的,有風,表示這座暗道另外有出口。」
裡那當然早就察覺了。他白她一眼,懶得多說,回頭繼續研究那具屍首。
「亞哈的手下。」
「願阿拉接引他。」她的下巴頂在他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研究。「你猜亞哈上哪兒去了?」
「找。」裡那聳了個肩把身後的牛皮糖頂開。
要找到暗門並不難,順著空氣流動的細微感觸,再配合一陣東敲西打,他們極快在辦公桌後方的那堵牆上找到另一條暗道。
刀青梅扳開書櫃,密閉空間的傳音效果很好,他們馬上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往遠方行去。
一隻大掌揪住她的後領,毫下客氣地將她往後一扔,龐大的身軀先卡在前面。
「又沒人要跟你搶。」她無辜地挑了下細眉。「這種時候表現騎士精神會讓我會錯意的。怎樣?有沒有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
裡那早就發現凶狠的表情對她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他也不想多費事了,直接臉色鐵青地走開去。
身後的貓咪顯然被暴跳的猛獅逗得很樂,竟然還哼著小曲兒跟上。
「你是怕對方沒發現有人跟在他們後面嗎?」他額角的青筋暴凸。
「Sorry。」她對著足足有她兩倍寬的肩膀道歉。
他不再發一語地往下走。
這一段密道比較短一些,走不了幾分鐘便來到另一段木梯前。
「待在這裡。」他冷冷命令。
刀青梅很難得的沒有抗議。
他只踏在木梯第一格便頂到出口的掀板。拉開一條小縫,一陣異味立刻鑽入鼻端,
入目所及的是位於綠洲後方的一個簡易垃圾場,離主營地大約兩百公尺左右,地道出口前後左右堆著許多廢棄物做為掩飾。不知道是有心或無意,有一張翻倒的舊木桌正好遮在前面,他從地道爬出去時不會一眼立刻被人瞧見。
確定其他方向都沒有人之後,他以著與龐大身形毫不相稱的靈巧動作翻身而上,藏在桌板後頭往外看。
「唔……」一陣悶呼。
砰!砰!兩下鈍響。一具挨了兩拳的人體軟軟委頓在地上。
「輕一點,不要又弄死了。」
兩個穿黑色長袍的蒙面男子拉起被當成沙包的人質往前方拖去,三匹坐騎已然等在垃圾場的邊緣了。
月光投射在人質臉上,雖然他的嘴被布條扎捆著,鼻孔裡還淌著鮮血,亞哈的身份倒是不難辨認。
裡那藉著大型垃圾與月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向三個人身後。
「你力氣大,你把他抱上馬。」比較矮小的那個打手偷懶道。
「×,從一開始事情統統是我在做!」高個兒不爽了。
「我來幫忙吧。」
突然冒出來的第三道沉音讓兩個人同時一愣。
高個子猛地抽出腰間短刀回向他,矮個子則撲向馬鞍,摸索鞍袋裡的武器。
裡那一刀刺入高個子後腰,順時針一轉,高個子的身體劇烈抖動一下,輕哼一聲軟倒在地。
「你、你不要過來!」矮個子火速摸出一個泛著金屬光澤的物事。
裡那眼中銳芒一閃。
那個金屬物體造型相當奇特,只有嬰兒手掌大小,呈圓球狀,看起來像某種精密的儀器。矮個子顯然也還不太熟這款武器要怎麼用,竟然低下頭先摸索一下。
臨敵對陣,哪來的時間給他遲延?只見銀光一閃,一柄飛刀破空而來,直透他掌心,硬生生釘在金屬圓球上!
「哈羅。」那個照理說應該乖乖守在原地的女人又冒出來了,還把那張木桌翻正,坐在桌上笑吟吟地向他揮揮手。「不用道謝了,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