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馥蕾,你這個樣子讓我們很難過你知道嗎?」見她不語,柳相濤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既然我在這裡這麼惹人嫌的話,我回家好了。」她看了他們一眼起身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柳相濤緊張得拉住她叫道。
「開玩笑的啦!」席馥營微笑看他,「其實我是真的累了想回家睡覺啦,更何況明天就是『凱爾』的招標日,我不早點回家養精蓄銳怎麼行呢?」
「馥蕾,你知道我們是真的關心你,若是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們。」陳范禹靜靜的看著她說。
「我知道,謝謝。」她露出會心一笑,「祝我明天能搶得先機,一枝獨秀的得標吧!」她將桌面上剩下半杯的啤酒舉高,一仰而盡,隨即瀟灑的揮手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柳相濤依然擔心的問:「她沒事吧?」
陳范禹若有所思的皺眉道:「我不知道,這陣子的她就是怪怪的。」
「你看她會不會戀愛了,又為情所苦?」一直沒說話的譚廷寬終於發表意見,一開口就是一鳴驚人之語。
「我看還是生理期哩!」柳相濤沒好氣的自他一眼.搖搖頭的說,他很難相信有誰能讓席馥蕾陷入愛情的絕境,因為她太理性了。
「不要瞎猜啦!若真想知道的話,下次見到她就直截了當的問嘛!」
「她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想說的話要她說比要死人開口說話還難。」柳相濤瞪了陳范禹一眼說。
陳范禹無能為力的往後一靠,卻不小心的壓到一
個物體,他擰眉伸手將東西由身後抓到眼前,然後訝然叫道:「咦,這不是馥蕾的皮包?」
「我看她真的是心事重重,竟然連皮包都會忘了帶走。」柳相濤更擔心了。
「我想她現在一定發現皮包忘了,因為她的車鑰匙在這兒。」陳范禹將掛在皮包邊緣的鑰匙環拉了出來,亮了亮手中的鑰匙說,「我拿去給她吧!」他起身。
「一起走吧,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好玩了。」柳相濤與譚廷寬有志一同的起身說。
陳范禹沒意見的聳聳肩,三人便在眾女的愛慕眼光下離開了PUB,優閒的往PUB專用停車場晃了過去,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驚心動魄的尖叫聲由停車場傳來,三人對看一眼,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過去,只見停車場黑暗的一角有兩人正揪打著。
「住手!」
跑在最前頭的譚廷寬大叫出聲,因為他在隱約中已認出弱勢的一方是席馥蕾。
攻擊著席馥蕾的男人根本沒想到這時候會殺出程咬金,他一聽到聲音馬上放開掐著她的手,敏捷的跳上一旁的機車,油一催直接由另一頭飛騎而去。
「馥蕾你沒事吧?」譚廷寬小心的扶起她問。
席馥蕾因脖子剛剛被掐住而猛咳著,她一邊咳一邊指著那人逃離的方向,沙啞的說:「他搶走我的企劃書……」
「別管那什麼企劃書的,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柳相濤氣急敗壞的打斷她。
「我……咳咳……沒事,但是他搶走我明天要用的所有工程企劃書。」
「工程企劃書?他搶那個做什麼,不會以為裡面的東西是錢吧?」陳范禹蹙著眉頭說。
「我不知道,當我走到這時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我車窗邊,等我揚聲叫著跑過來時,他已經將我車窗的玻璃打破,打開車門拿了那包工程企劃書,我想試著告訴他那裡面不是錢,他卻反過來掐住我脖子,要不是你們……」她回想到剛剛的情形,心有餘悸的顫抖了一下。
「你有沒有看到對方的臉?」
「他帶著安全帽,啊……」席馥蕾搖搖頭推開一直扶著他的譚廷寬站正,卻因腳踝突然傳來的劇痛痛得呼出聲。
「怎麼了?」柳相濤等三人同時驚問。
「我的……我的右腳踝好像扭到了。」席馥蕾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腳。
「該死!我送你到醫院去。」
「不行我……」
席馥蕾本來想說自己要先回公司一趟,拿另外備份的工程企劃書,因為明天一早她將直接到「凱爾」。沒時間回公司一趟,更何況她今晚還得再仔細看一遍。
為明天做萬全的準備,可是腳踝的扭傷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上次的情況,剛剛的意外會不會是有計謀的?那公司那份備份資料會不會……
「你們誰有帶大哥大的?可不可以借我一下。」不管是不是自己杞人憂天,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叫人去看看得好。
「怎麼了?」陳范禹將手機遞給她問。
「等會兒再跟你說。」席馥蕾將身體靠在譚廷寬身上,只手按著熟悉的號碼,「喂,警衛先生嗎?我是六樓『成語』座的席秘書,可不可以麻煩你走一趟六樓查看一下?對,我忘了是否有將大門上鎖,只是想先請你上去看看,等一下我會過去。好,謝謝。」她將電話掛斷,馬上又打了一通,「喂,總經理,我是席秘書,可不可以麻煩你馬上到公司一趟?我一時說不清楚,等一下到公司我再告訴你。」她邊點頭邊說,臉上的表情是非比尋常的慎重,「好,等會兒公司見。」
「馥蕾,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等她掛斷電話,柳相濤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席馥蕾將手機還給陳范禹,道聲謝,隨即匆匆忙忙的轉身想開車,當然腳踝傳來的劇痛讓她想到自己扭傷的是右腳踝,根本無法開車,更何況她車窗被砸碎,駕駛座上佈滿了碎玻璃,她轉頭詢問他們三人,「我要到公司一趟,你們誰可以送我去的?」
「你的腳……」
「不礙事。」她打斷他們婆婆媽媽的態度,再次問:「誰可以送我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譚廷寬攬住她的腰,一邊將她帶往他停車的地方,一邊皺眉問。
「先上車再講。」
果然,當他們一行人趕到「語成」時,那兒已經聚集了一堆人,兩個警察、兩個警衛、總經理和總經理司機小劉,而辦公室內所呈現的是一片凌亂,明顯的說明它剛剛已被小偷光顧過。
「總經理。」席馥蕾在譚廷寬的攙扶下走到林守業身邊。
「你是誰?」林守業並未認出換了裝的席馥蕾。
「席馥蕾。」她以「萬能秘書」的幹練語氣回答,雙眼看著凌亂的辦公室,並未注意到林守業臉上張口結舌、不可置信的誇張表情,「總經理,失竊的東西是不是全部有關『凱爾』招標的工程資料?」她問。
「對。」聽到她的話,林守業臉上驚艷的表情馬上轉變成一隻鬥敗的公雞,有氣無力的點頭,辛苦一個月的成果竟在一夕間全毀了,他受到的打擊怎麼不大?
「保險箱內的備份呢?」
林守業絕望的搖頭,「全毀了。」
席馥蕾抿緊的嘴巴,果真被她料到了。
「對不起,請問你是席小姐嗎?」一直跟警衛說話的警察走到她面前,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看著她問。
「我是。」
「聽大樓警衛說,是你打電話請他上樓來看看的,你怎麼會知道你的公司會遭劫?」
「我只是猜測,因為今天晚上我也遭到一起搶劫案。」席馥蕾老實的說。
警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段話,「你?搶劫案?」
「對。我們三個人是目擊者,可以證明她沒說謊。」柳相濤站出來說,他和陳范禹都跟來了。
「可是你告訴警衛的卻是你可能忘了鎖門這個理由,你到底是真的忘了鎖門嗎?」警察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馬上將話題導正,畢竟他負責的是眼前這起搶案,而不是她所發生的那起。
席馥蕾搖頭回答,「我知道我有鎖門。」
「那你為什麼要說謊?」
「因為我不知道我的顧慮是不是杞人憂天,卻又不太放心,所以只好打電話請警衛先生走一趟六樓看看。」她臉不紅氣不喘,一臉正大光明的告訴警察,「但是我該用什麼理由呢?總不能直接告訴警衛先生說,我懷疑有小偷闖空門吧?」
警察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你被搶的是什麼?」
「同樣是我們公司的工程企劃書。」
「這麼說這次小偷的闖空門並不單純嘍?」他喃喃自語的念。
「也不能這麼肯定的說,畢竟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席馥蕾看了警察一眼,說出冷靜又一針見血的話。
在沒有證據之前,她沒辦法一口咬定這件事是誰做的,誰的嫌疑最大,但老實說在她心裡面已有了明確的譜,大概可以猜測出誰是那個卑鄙小人了,只可惜誠如她剛說出口的話,在沒憑沒據的狀況之下,什麼肯定的話都不可能會被肯定的。
「要麻煩你們了,如果有任何消息的話請通知我們。謝謝!」
經過例行的拍照、偵訊、筆錄等程序後,警衛、警察們相繼離去,留下的只有打擊過甚的林守業、司機小劉和他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