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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杜熙培

  「爹呢?我要找爹的。」腦中唯一不變的記憶唯有這樁,而且是非常迫切,但不知為何?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確定,譬如她和父親如何分開?又為何是與易大哥相依為命?過去等於是像被黑壓壓的簾幕阻絕了和現在的連接,她問他,他從來不解釋,只說道,過去的就別想了,免得又鬧頭疼。如此草草帶過,只肯交代托人尋找她父親。

  「都兩年了,也許他老人家已經不健在……」

  「不會,不會!」纖雲抱頭哭嚷,她有種感覺,她是還有其他親人的……像夢裡那樣熟悉的面孔,頭突然又絞疼了起來。

  「好、好、好,沒事了,你就安心住在這兒,若是你們父女有緣,有天總能團聚的。」其實他寧願就他們兩人寧靜的相守終身,卻又不得不安撫她,「我請托了許多人代尋,你是知曉的,一有消息我不也多次親自前去嗎?放心,相信易大哥。」

  纖雲頭兒微點,「謝謝。」她為自己的不知好歹感到慚愧。

  「又客氣了,我不愛聽這個。」等了許久,她仍張著睏倦的眼瞳,微斜的頭無邪的堅著他,長吁短歎都說不出無奈的滋味,唉!易為賓撫撫她柔細青絲,「睡了,明日有精神再談。」

  也罷!不也用心期待了一年多,何必急於此時,如今能與衷心傾慕的佳人朝夕為伴,心願已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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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小廟,儘管平時自給自足的鄉民卯糧不豐,每逢初一、十五,供奉福德正神的香火仍是鼎盛,香案上三、兩樣蔬果有的,饅頭、幾缽麵食也有,反正心誠則靈,沒人會去挑剔供品樣式。

  零散幾戶的住家大嬸,終於為農田、家務操忙,趁這祭拜時能短短歇口氣,眾集小聊一番,沒一會兒工夫又紛紛起身忙去了。林家嫂子因遲了些時候來,只來得及和大家點頭問候,大多時候她是故意的,因為不愛他人眼中的憐憫與同情。

  幾位鄰居吆喝道:「林家嫂子,你婆婆好些了吧?」

  「托福,還不能下床走動,不過氣色好些了吧。」幾年來重複的就這幾句話,大家聽了淨是點頭。

  「是真的……」她強調尤其近年婆婆有了大夫探視調善,雖是風中殘燭,但勉強還是挽回口氣。

  眾人十足十不信,但也善意的沒戳破她的妄想,這三餐溫飽都有問題了,更料不著獨立持家的女人家能有餘力延請大夫。

  「那就好、那就好。」說完幾句,眾人各走各的,但好像聽到他們還在同情,大概就是說些紅顏薄命等等之類的。

  匆匆捻捻香,默禱三叩首,她大略收拾了四周清潔,案桌上的花香是她攜來的,由於生活窘迫,自是無力備妥供品,所以她路上摘折一大束野花便充數了。

  林家嫂子,尚未嫁入林家時閨名喚雁虹,秀麗可親,現在也不過二十四、五歲,端莊柔媚之姿難掩,可惜命途乖舛,不過她從生活中的橫逆已經學會不抱希望就沒有失望,不怨天尤人就不會抱撼自己的命苦。

  她提起竹藍,低頭默默趕著回家,矮籬笆內木屋寒磣,不過可看得出女主人用心打掃整齊,屋外一小畦、一小畦的青菜隴。屋內傳來咳聲,讓對遠方冥想的雁虹驚了驚,連忙掩上門,只見門內簡略的木頭桌椅,她疾步走進內堂,布簾一掀……她頓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悄聲靠近床旁。

  婆婆正神色安詳的躺睡著,嘴角露出藥草,大夫只是抬眼望雁虹一眼,續又在病人指端末梢扎針,結束了才收妥醫具便走出去。

  雁虹上前幫婆婆拉整好衣裳,被褥密蓋,匆匆隨後追了去,只見大夫坐於桌前執筆開方子。

  「易大夫。」喊了句,她就靜靜站在那兒不說話。

  易為賓沒答聲,直寫完才收筆,取了藥箱中的幾種藥材分色,連同藥籤和二兩銀子放在桌上一起。

  「這幾味藥得到城皇藥鋪抓,你照這藥方交給夥計,剩下的碎銀買些自己喜歡的。」

  雁虹怔忡的視線膠著於他,仔細瞧,一身只留意到他溫和俊秀的神情,今日他像是故意的,平時左邊垂發今挽束腦後,頸間遭焚燒過的傷疤雖漸淡化,其色暗澤猶清晰可見。

  「謝謝。」突然的情緒激動,她脫口而出。

  易為賓似乎很訝異,笑了笑沒問為什麼,只輕輕拉過她。

  娘家父母想是中意林易齋鄉試中舉有仕途,經媒妁之言,兩人新婚不及一月,丈夫即赴京參加禮部會考便再無音訊。而她獨立奉養婆婆多年,雖然困苦窮厄,從不曾有怠,或口出怨言,因她性子好強,即使苦不堪言也咬緊牙關苦撐過來,絕不乞憐。

  而易大夫一年前搬來為鄰,鄉村小鎮說是鄰居,其實戶戶之間也相隔大老遠。她唯一一次的軟弱,是在婆婆已經撐不下去了,急亂恐慌、痛哭失聲的情景被正巧路過的他發現,主動幫忙解決危機。

  之後過幾個月,他開始定期來探,他們甚至無一字之語,他做他的大夫工作,她開門迎他來、送他走,僅止於此。未多問原因,他大概也多少洞察她的自尊心強,所以每次送什麼東西來都是擱在桌上,想是若交於她手,施捨意味太濃,她鐵定覺得受辱推拒。

  雨唇輕沾,他淺嘗即退開來,兩眼凝視,握在她腰肢的手略使了點力,雁虹笑微微,頭輕點,拉起他往靠裡邊的木板床走。這裡是離婆婆最遠的角落,木板床便搭在一進門右手的牆角,反正山村小戶沒有什麼訪客,臥床與客廳兼餐桌並不突兀。

  解開外衣,裸裎相對,易為賓矯健的身子覆上她的,激起哆嗦撼動。她頸抬起,親觸他左頰後的皮膚,他直覺避轉開來,她伸手圈住他的頸後,執意再吻,再生的肌膚涼涼的,稍粗糙些。

  易為賓皺眉著她,她沒讓他深思就閉上眼湊前吸吮他的唇瓣。「你在想什麼?」一有空隙,他低問。

  「抱我。」她熱烈承迎,舌深入的侵略他的喋喋不休、不解風情。

  他瞭解的很快跟上激情的步驟,專心投入,手一滑過她結實曼妙的身段,勞動慣了的她,雖沒有千金小姐的柔嫩和細白,但觸感仍則有番銷魂滋味。流連在她渾圓挑逗的掌心惹得她一陣陣低喘,劇烈起伏,隨著他緩緩下移的動作,她緊咬下唇,不讓呻吟聲送出,唇上的紅絲沁溢。他將自己移到她腿間,抬起她飽滿的圓臀,慾望核心緊密得摩擦,爆發無與倫比的快感。

  她經過日曬,麥色般健康的雙手撩開他仍套穿在身上的中衣,摸索著向他背後……他明顯僵住,想推開……

  修長勻稱的雙腿有力的圈緊他,不容他阻止,不知為什麼,她今天就是想真真實實的清楚瞭解他所有遮蓋的地方。這次相好帶著某種意義,她不要只是情慾交歡的生理衝動。

  他發怒了,箝制住她雙手,猛一衝刺,硬壓著便律動起來,怒容橫向她倔強的表情。幾乎不需加添任何進一步的刺激,魂飛也似的迷亂,沉淪,醉了、瘋狂了。

  雁虹燥熱的身體與其緊緊相貼,難忍情慾的隨著蠕動附和他的節奏,迷失在渴求中,終於——嚶嚀衝出檀口。

  那細微呻吟的春情足以逼使任何男人勃發得更狂野,她尖叫,再尖叫,差點因狂喜的激情昏厥,同一時間,他也盡數釋放所有慾望,雙雙忘情的呼喊出聲。

  力竭、癱軟、喘息。她心中和身體猶自激動不已,易為賓卻已經恢復平靜,翻身起床著裝。一陣悲哀淒涼,她仍是起身服侍,不料卻遭他拒絕,心中突生不知是何滋味。

  他整好衣冠,著了她萎坐床沿的神情幾眼,終究不忍。

  「下次別再這樣了。」臨走前他說道,雁虹在門邊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內室怪聲雜響,嚇醒了她的神智。

  婆婆!想起方纔的肆無忌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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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糊里糊塗睡了一天,日暮黃昏,纖雲傻望著窗欞投射進來的金黃,回想剛才夢中又見的熟悉面孔,卻怎麼也記不起他們的名,那種溫馨喜樂的感覺是和易大哥一起時不同的,常讓她不由自己的眷戀。

  易大哥待她自然是無微不至的,非親非故,只因爹的一句交代,就讓他背負照顧她的責任,纖雲只能不斷的希望自己健康些,獨立些,不要再添加任何麻煩。但隱約中,她總是對他有點疏離,還有打心底來的一點畏懼,因此,她自覺更對不起他,可即使再如何說服自己,那感覺還是真實的,不會有任何改變。

  真矛盾啊。就像那常常帶著譏誚、如天仙般美貌的男子,每當睡夢中有他,她都會特別高興,可是一股不知名的壓抑反教她早早醒來,不願面對接下來發生和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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