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就能做回自己嗎?但他已經忘了自已是什麼了,只知道從此後,眼前像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有白天的黑夜,緊緊的將他包圍。
☆ ☆ ☆
視線,亮了起來。
儘管他很確定這時候應該是月華高掛天際的夜裡,依稀記得才看過那彎明月,想著缺角的部分藏到哪去……現在,他不確定了,在以為該是永夜的心頭上頂時候卻是高掛著金輪,連陰晦的往事都被照亮了。
往事?
他同樣不確定。
或者,那只是一場惡夢?一場讓他心成死灰,活在黑暗中的惡夢?
還是現在的是一場美夢?一場令死灰復燃,感受到生命光熱的美夢?
懷中的溫潤提醒他不久前的那場激越是真實的存在。
那如海潮升騰般高張的慾望幾乎搾乾了他的體力,將他吞沒,就像那如夢似幻又真實無比的一晚,她把他擁在懷裡,熱烈的唇舌以絕望的熱情堵住他所有的遲疑,柔軟的臂膀緊緊擁住他,用她的溫香,用她誘人沉淪的女體,將他包覆。
他伏在她鼓脹的乳房,像個餓了不知幾餐的嬰兒飢渴的吸吮,女性的馨香比任何春藥都要強烈地鼓動他體內的慾火。
他吻著她,吻遍每一寸的柔膩,從她香馥潮熱的小嘴,絲滑的頰膚,貝殼般優美的耳輪一路下滑,在她配合地仰起的玉頸上留下吻痕,在她的幫助下卸盡兩人累贅的衣衫,然後……整個視野都被眼前的美麗所佔滿,無法抗拒的,他以手、以唇膜拜著她,那每一寸的絲滑,都令他瘋狂。
她的乳尖在他的撫觸下震顫著,並不斷地挺起偎向他。感官的熱浪同時掃中他,兩腿之間飽脹著一陣情慾騷動,他因需求而顫動著,在對她的渴望和興奮令他無法呼吸之前,他繼續膜拜之旅,不斷地往下往下……經過平坦纖細的腰腹,探索那香草掩覆下的深淵……
他的脈搏急促,一種壓迫自鼠蹊部源源不絕的膨脹,延伸成不可遏止的海潮。他想要到深淵那裡,好想,好想。所以當她絲滑的腿交纏上他腰腹,他沒有遲疑地,鼓噪的慾望堅挺地展開探索,可那洞口好小又好緊,阻礙著他的前進,並感覺到千慧的牙齒深深嚙進他接近心口的肌肉。
但他不在乎,也無暇理會那微不足道的疼,只是專注地感受著千慧的一部分逐漸開始接納他,並濕熱地包圍住他,帶給他一波接著一波、像是沒有盡頭的愉悅,也讓他失去所有的自制力,順著男性本能激烈地發射……
噴射的力量是那麼強大,他忍不住嘶喊出聲,覺得有某種東西不斷地在體內爆炸又爆炸,熾熱的光焰令他有短暫的盲目,接著一切化為沉寂。
等到他恢復一絲力氣,從千慧身上翻下來,一絲歉疚隨之而起,他將她嬌弱的身軀擁了過來,感覺到她身上就像他一樣仍在發燙,而那微微疲憊、卻仍清亮的眼眸依然柔情萬千地回視著他,比起先前的激越還要教他悸動的溫熱情感頓時湧至心房。
我等你……
這句誓言化作亙古的纏綿,深深烙印進他的靈魂深處。為了這簡單的三個字,他可以承受任何痛苦,歷經生死掙扎,也要回到她身邊。
可他是回來了,誓言卻如燭火,風一吹就滅,他的世界從此陷進黑暗裡。
意念轉到這裡,所有的夢魘又回來了,花朝悲痛地領悟到,剛才經歷的一切並不是那晚的延續,而是歷經生離、背誓之後,突然的……
什麼呢?
他不知道該把這一切歸為什麼,看向懷裡的人,發覺千慧不知何時也醒了,睜著一雙嬌慵、迷茫的眼眸凝視著他。
那雙眼裡依然有著撼動他神魂的柔情,往事的殘影同樣在她眼中閃過,他知道她同樣想起從前,就在她投向他,義無反顧地投進他懷抱,與他一同墜進這場無邊綺麗的溫柔漩渦裡時,她與他一樣逆著時光之河共同探尋了兩人的過往。
可是,為什麼?
他想不出她這麼做的用意,她應該可以抽身的!他也給了她抽身的時間,可她非但沒有抽身,反而投向他,撩撥著他的慾火,癱瘓了他的意志,讓他……
該死的,他做了什麼,他……他……
瞬間領悟到兩人所做的事是法理難容,不知要牽累多少人的極惡大罪,懷裡溫潤、誘人的女體登時像一尾冰冷的蛇般令人畏懼。花朝迅速爬起身,但體力顯然尚未從之前的激越裡恢復過來,頭仍有些暈沉。
「你後悔了?」她被他的態度刺傷,話音哽咽地問。
「該後悔的人是你吧。」花朝陰鬱的回答,「這種事,女人所承受的永遠比男人多。何況,你不是普通女人,是皇上的貴妃。皇上大不了要我一條命,至於你……趙氏家族枝繁葉茂,都要被你連累了。」
「他不會那麼做。」千慧搖頭。
花朝莫名地感到氣惱,她就那麼有信心皇上就算知道,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嗎?在她心裡,尊貴的皇帝究竟是……究竟是……
他忽然覺得整件事既荒謬又可笑,一個背著皇帝偷情的貴妃,一個違背皇帝交託的御林軍統領,他們一起背叛了皇帝,而在兩年多前,遭人背叛的皇帝聯合著如今背叛他的貴妃一起背叛了他這位御林軍統領。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是現世報嗎?
花朝還沒想清楚該如何收拾這現世報造成的殘局,便聽見混雜著談話聲的腳步聲來到門口,這讓他全身一陣緊繃,目光猶疑地看向千慧,後者仍躺在床上,明媚的眼眸同他一樣閃過一絲警覺。
「啊,在這裡!」
什麼在這裡?!是指他和千慧嗎?花朝一顆心提到喉嚨。
「仙貝公主怎會睡在這裡?」另一道聲音揚起。
花朝跟著聽得一頭霧水。
「一定是刺客事跡敗露,為了脫身方便,才把公主給留在這。」
刺客?花朝急忙撥開床帳,尋找散落床上、地面的兩人衣物。
「刺客會不會就在附近?」
「我們四處搜搜!」
「你們在做什麼?怎麼不進屋裡搜?」
「王爺……」
接下來的話,花朝無心聽聞,與千慧火速為自己著裝。該死的,平常一下子就能穿戴俐落的衣服,這時候卻因慌張而手忙腳亂,越穿越亂,繫緊的衣帶並隨著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而又鬆了下來。
「花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為首的華衣男子目光如炬的筆直射向床榻方向,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咦,他怎會知道他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雖然從帳外依稀可以看見裡頭人的身影,但這位王爺的眼光也太厲害了,居然能從身影便猜出他們的身份,花朝疑惑了起來。
「來人呀,去把那床帳給拆了,搜出那對姦夫淫婦!」
「是。」儘管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衛士仍依照尊貴的親王旨意往床帳方向而去。
花朝哪能容得他們這麼無禮,自己怎樣都沒關係,身後的千慧絕不能受辱。
但在他出手之前,一道權威的聲立隱隱帶著薄怒傳來,阻止了眾衛士。
「你們在做什麼?!」
「參見皇……」
「吾皇……」
「啟稟皇上,微臣在這裡找到仙貝公主。」不耐煩聽那些有的沒的,主導行動的親王打斷眾人對皇帝的參拜,不僅目光是睥睨的,語氣更是得意洋洋。」並且逮到花朝與貴妃通姦,正打算把他們抓出來以正視聽。」
「這是成何體統?孝親王,別以為你是朕的堂哥就可以做這種越俎代庖的無禮事,還不快點帶這些人給朕滾!」
「皇上,微臣說的是……」
「滾!還需要朕說第二遍嗎?岳翕、戴玥,把他們都給朕趕出去!」
「臣遵旨。」
兩人虎視之下,孝親王只好悻悻然的離去,等到閒雜人等都走光了,皇帝才清了清喉嚨,雖然不明白自己怎會比他們更不好意思,但一張俊臉還是忍不住地漲紅起來,可嘴角處卻溜竄起一絲頑皮的笑意。
「你們……整理好就出來喔,福星會在外頭等你們。」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還體貼的命人將門關上。
第十章
在孝親王的大肆渲染下,齊聚趙府為左丞相祝壽的達官貴人幾乎在第一時間便與聞了貴妃出牆的事。
皇帝的皇叔勇、仁、義三位親王,承襲父爵的孝親王,國舅安國公岳朗清獲准進入行宮的大廳內議論。
他們會聚在這裡的原因,一是幾刻鐘前,皇帝的愛女仙貝公主遭不明人士綁走,接著被棄放在花朝所住的客房門口,令眾人擔憂這名不名人士會對皇帝不利;二是聽說了趙貴妃與花朝的事,人人都想探知皇帝會做出什麼樣的處置。
然而,兩件事看似無關,卻有極深的牽扯,是以沒人敢在弄清楚之前,隨便發表議論,使得廳內雖然聚集了不少人,卻是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