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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右青

  「哇!」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你們過來看看,一記指風就洞穿了一個人的胸膛,這功力可不簡單啊!是誰做的?」發問的人瞄了瞄週遭的同伴。

  場中每一個人頭上都罩了一片疑雲。你看我,我看你,顯然他們誰也沒能耐幹出這等事兒。

  那會是誰呢?明知荒謬,但鳳蝶吟懷疑的箭頭就是忍不住射向段飛雲。過多的巧合實在啟人疑竇。

  感受到她探尋的目光,段飛雲忙將兩隻眼睛往上吊起,頎長的身子瑟瑟地發抖。「天哪,血……他胸口好多血,不行了,我快暈了,唔……」

  「飛雲!」鳳蝶吟急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你先別暈啊!我這就送你回房。」她奮力攙著他往內室裡走。

  其餘人等皆以一副輕蔑的表情目送他們離去。

  靠著一身武力闖蕩江湖的綠林人士向來瞧不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獃子。尤其段飛雲又把自己扮得恁般柔弱,怎不令人越瞧他越覺不順眼。

  鳳蝶吟將身子不適的段飛雲扶回睡房後,立刻又倒來一杯溫茶餵他喝下。

  見他虛弱地躺在床上喘著氣,她心頭千回百轉,兜滿了不捨。

  「飛雲,你也離京好幾個月了,是不是該回去看一看?」早上她也聽到皇上挽留他的話了。只要他肯回京,復官當不是問題,她希望能勸他重回廟堂。

  「不必。」他輕聳著肩。「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告個一年半載的假,不算什麼的。」

  一國的宰相還不叫重要人物嗎?她明白他謊言裡純粹的善意,但打心裡湧出的不捨依然濃烈。

  「可是告假太多總也不是好事啊!況且棲鳳樓……」她撇開頭,任羞慚蓄滿了雙眼。為父報仇的事她從頭到尾沒後悔過,但傷害了他卻足以令她悔恨終生。「這是個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

  他默然無語望著她,他清楚,她有什麼事是他不清楚的?

  但就因為他什麼都知道,才更憐惜於她所必須背負的一切。不論是父仇,還是家變,都是她躲避不了的問題。

  而他既無能回轉時光、阻止悲劇發生。那麼他只好與她一起背負了。

   

  「過來。」他伸出一隻手將她拉進懷裡。「我知道棲鳳樓是個殺手組織,我是衡量過所有狀況才決定留下來的。」

  雖然早知以他的聰明才智,她所幹的一切惡事必不可能瞞過他。但聽他親口說出,那時時盤聚在胸膛裡的痛苦,還是忍不住失控地燒灼了一顆無措的芳心。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該瞭解這地方不適合你。」

  段飛雲輕捻起她一撮柔亮的秀髮,嗅聞著上頭淡雅的香氣。「我不明白那些適不適合的問題。我只曉得,沒有你的地方,我也不願存在。」

  她的螓首埋進他懷裡,任紛下的淚雨濡濕了他的衣襟。「值得嗎?」

  「百分之百值得。」輕勾起她的下巴,他以溫柔的唇一一拭淨她臉上的淚痕。

  被淚水沖刷過的俏顏像雨中的梨花一樣惹人心憐。段飛雲情不自禁低下頭輕啄她粉嫩嬌妍的櫻唇。

  像雲絮般柔軟的觸感直衝他心底,在他體內蕩漾出陣陣情潮。

  他不敢深吻,怕妄動慾念的結果又是一陣錐心刺骨的巨疼。

  但她實在是太誘人了,令他不知不覺拋開一切,將她緊緊擁進懷裡,仔細感受她的軟玉溫香。

  如今才知悲傷會轉化成一種猛烈的春藥,尤其在一對注定不能相守的情侶間,他們只能把握機會,以最大的熱情來燃燒彼此間的愛。

  鳳蝶吟卸下女性的矜持,沉醉在他的溫柔中。

  她白玉般的藕臂順勢攀上他的頸項,順手一抽,解下他的束髮綾巾。他滿頭烏髮霍然披下,與她柔亮如絲綢般的青絲相依相纏。

  段飛雲忘了一切,擁著她倒向床鋪。

  她的衣襟被扯了開來,露出半朵嬌艷如三月桃花的椒乳,媚惑人心的光澤瞬間眩花了他的眼。

  「蝶吟……」他情不自禁低下頭,張口攫取那花中的蕊心,一股甘甜如蜜的暖流隨即流遍他心房,酥麻了他的四肢百骸,直到……

  「唔!」他斜飛的劍眉猛地一擰,當甜蜜流經丹田時,他全身的經脈立刻扭曲、燃燒了起來,一股焚骨碎體的巨痛擊中他的心窩,再多的柔情也在剎那間灰飛煙滅,只餘無盡痛楚在體內,深深折磨著他的身與心。

  「對不起,蝶吟。」他手下一個用力,將她推離了床鋪。

  「飛雲?」從歡愉的高潮被推落地面,鳳蝶吟臉上有著被拒絕的傷慟。

  「對不起,我還是……不太舒服,所以……讓我休息一下。」他轉過身子,全身弓起如蝦米狀,拚命壓抑體內狂肆造亂的內力。

  他的聲音裡隱藏了太多的痛楚,不覺引起鳳蝶吟心頭的疑惑。

  「這麼難過嗎?我去請大夫。」

  「不!」段飛雲一碰她的手,又立刻收了回來。那柔若無骨的玉手本該是他最渴望的媚惑,而今……它們對他而言竟如烙鐵般可怕,他的心裡好不甘啊!

  鳳蝶吟同樣為他的舉動大吃了一驚。但更令她感到愕異的是,他掌中那股反彈勁兒與溫度。

  當他碰到她的手時,她手心清楚地感受到一股輕微的彈力,和乍熱還涼的溫度。一名不諳武藝的書生是不可能擁有此異象的,除非是功力到達一定程度的武林高手。

  但武林高手與段飛雲,她怎麼也無法將二者聯想在一塊。

  段飛雲不可能懂武啊!那……眼前的情況又做何解釋?

  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她小心翼翼地伸直小手輕觸他裸露在外的頸邊肌膚,那反彈力和時熱時冷的溫度不見了,觸手是一片為冷汗所浸濕的冰涼。

  「呼!」她鬆下一口氣,就知道方才是她的胡思亂想,段飛雲怎麼可能懂武嘛!「呵呵呵……」她傻笑著,目光凝視在他背對她的背影上。

  半晌後,笑聲嘎然而止,換她額上冷汗頻冒。「不可能的……」她搖頭,一步步地退離床鋪,怎麼可能?段飛雲的背影看起來好像一個人——鐵面修羅。

  一個是夜夜守在她身畔、保護她的冷血殺手,一個是為了她不惜辭官相伴的癡情書生。兩種極端的身份,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是她在做夢,一定是!就算段飛雲再厲害,也沒辦法在短短幾個月內,練成一身高強武功啊!

  除非……他練了傷身的邪功。所以他老是動不動就倒下,那麼痛苦、難受……

  「不!」她雙手捧住欲裂的芳心,那種事……不會的,不會的、不會……

  倉皇奔出他的房間,她不停地告訴自己,方纔的一切全是她的想像。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

  但如果這就是事實呢?真的也永遠成不了假——

  鳳揚城的鳳府裡,一陣暴風雨正在形成。

  「笨蛋——」掌風橫掃,石艷一舉擊飛了前來報訊的探子。

  居然連暗算都殺不了鳳蝶吟,那丫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小命恁般地硬,怎麼殺都殺不死。

  石艷後悔死了,在初入鳳府時,沒將鳳蝶吟和她老爹一塊送進地獄。是她太小看她了,以為一個雙十年華的小姑娘不可能造成威脅,結果一子錯、滿盤錯。如今再要補救,恐怕得費上過往的十倍功夫了。

  「可惡!」又是一掌,她擊斃了一名侍從。

  每一發怒就殺人洩憤是石艷的習慣。冥教裡所有人都怕她這一招,所以無人敢違逆她的指令。

  「來人啊!給我傳黃泉路主。」冥教底下悉分為地獄堂、閻羅殿和黃泉路。前二者早在數月前叫鳳蝶吟給一一擊破,如今只餘黃泉路。

  但幸好黃泉路在冥教本就職司暗殺,由他們來解決鳳蝶吟再適合不過。

  待將棲鳳樓全滅後,她再接受其下所有資產,用以擴充冥教勢力,屆時冥教要稱霸中原,自當易如反掌。

  「黃泉路主參見教主。」進來的是一身喪服,手中拿著一根長細竹竿的瘦削男子。

  石艷滿意地看著他一身的殺意與死氣。很好,就是這樣!才能解決掉鳳蝶吟那個賤人。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對付鳳蝶吟及其率領的棲鳳樓。」黃泉路主陰氣森森地開口。

  「沒錯。」石艷用力一頷首。「你有把握嗎?」

  「百分之百。」

  「別忘了,地獄堂和閻羅殿皆已被棲鳳樓所滅。」

  「我不是那兩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廢物,請別將我與他們那群笨蛋混為一談。」

  石艷擊掌一喝。「你能這麼有信心很好,那麼這趟任務……」

  「十日後,請教主驗收成果。」語畢,黃泉路主悄無聲息地飄了出去。

  「會的。」石艷眸中閃著紅艷似血的殺意。「我會等著收鳳蝶吟的人頭和她的財產的,哈哈哈……以後看誰還敢跟我作對!」她仰頭大笑,一身瘋顛狂態充滿了貪婪與殘暴,引得路過的隨從們紛紛掩耳走避。

  這人瘋了,被權勢名利給弄瘋了。正應了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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