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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任婕

  「有嗎?我想是你多心了。」他唇角掛笑,可目光含冰。「再說,你可以盡情和刁二爺相處,這樣不好嗎?」振振衣袖,他試圖雲淡風清的說。

  當他一提起刁翊,夏侯熙立刻知道問題的癥結所在。「是不是因為我堅持要和二爺一塊上京城,所以你生氣了?」

  「我為何要生氣?」他語帶錯愕的震驚道。為這生動的表演,左斂言給自己滿分。「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呢!若不是你堅持要和二爺一塊上京,那ど我和思齊也就沒機會多認識彼此,進而發覺原來我們是這ど的聊得來。」

  其實他根本不意外熙兒會堅持和刁二爺一道上路這事,因為那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最教他感到心窩微微刺痛的是,熙兒眼裡的絢爛光彩,並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綻放,而是為了另一個早已擺明不可能娶她的男人!

  心痛之餘,他決定徹底落實他的「冷落」計畫,不要永遠只是自已在一頭熱,而她卻像個沒事人的晃來晃去,一副事不幹己的優聞模樣。他要她也嘗嘗冷如冰凍、熱如火燒的情傷滋味,那才公平。

  「你……和陸思齊很聊得來?」她的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嗆酸味。

  夏侯熙不知道自已近來是怎ど搞的?目光老是不停地繞著他打轉,一會兒不把眼睛往他身上放,自己渾身上下就不舒服,好像……好像心口悶悶的,一口氣老提不上來,就連以往勾動她食慾的美食,她也毅然捨棄一旁,只求他能再似從前那般對她說說笑笑,別淨是把一張俊臉拿去對著別人,就是不肯回頭瞧她一眼。

  那股滋味漾在心裡,好是酸澀呀!

  「當然。」看不出來嗎?他還以為自己夠賣力表演了呢。

  「那你們都聊些什麼?」又來了、又來了,最近那股苦苦澀澀的嗆酸之感又襲上心頭,擋也擋不住。

  「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天南地北無所不聊。」這可不是故意誇耀陸思齊,而是她真的是個飽讀詩書的奇女子,不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連普通時事,她也有一套獨特的見解,不愧為書香世家之後。

  「你們聊的範圍這麼廣呀!怎麼就不見你和我聊這些?」敢情是嫌她肚裡墨水不足,

  才不願與她廢話的吧!

  朗眉高挑,他十足十地把她瞧扁了的諷道:「那好,我們現在就來聊聊蘇軾晚年的詩風,和早期的差別在哪?」

  美目噴火,夏侯熙漲紅著俏顏雙手掄拳,腮幫子鼓得老高。

  「這、這不是我的專長。」允武不允文,是她此生的敗筆,也是她最無奈的一點。沒辦法,誰教她一見到夫子就想睡,碰到書本更是不用一刻鐘便自動去找周公報到。

  「喔,那可惜羅!因為我的專長只在這上頭。」訕笑逸出口中,左斂言擺明是在為難她。「不如你去找二爺聊聊,相信同為喜愛舞刀弄棍的你們,」定有的是話題可聊。」語落,他旋身就想走。

  「你去哪?」夏侯熙聲音裡淨是驚慌,娉婷纖姿緊黏在他身邊不放。

  「當然是去找思齊繼續我們方才未完的事。」說到這裡,他壞心大起的準備對她下猛藥。「你說得對,我們並不適合,所以我決定放棄。」他面上故作悲苦,一副惋惜不已的遺憾,實則凝眸細瞧她的一切表情反應。

  登時,夏侯熙傻了。

  他要放棄……他說他要放棄……放棄……她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挺樂意聽見他說這話的,然而這話真正入了耳,卻有一種帶著心碎的莫名痛苦,就好像……她永遠無法再吃到好吃的食物一般。

  「我……」微啟櫻口,夏侯熙想說些什麼,卻讓紊亂的思緒梗住喉頭,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不用替我擔心,因為老天在對我殘酷的同時,又賜給了我另一項更為美好的禮物,那就是柔順可人的思齊。」織著甜蜜幸福的情網,左斂言用最溫柔的口吻說。

  很好,眼眶有些紅了,但這還是不夠好。雖然心疼那嬌顏上的楚楚可憐,但因為夏侯熙依舊沒有衝口說出喜歡他,抑或者是愛他,所以,這傷人的戲碼還得繼續。

  「什ど意思?」轟地一聲,夏侯熙的腦子沒法運轉,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倏然停止,接著是無法呼吸,而後是……亂成一團的心神崩潰。

  沒事吧!瞧她臉色慘白的。「我想,也許你該先恭喜我,為了我和思齊的情投意合。」他向她討著祝福。

  「我……」張了口,夏侯熙卻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因為她怎麼也無法說出那違背心意的祝福。

  沒辦法,她就是沒辦法……

  「不急、不急,八字目前只有一撇,你的祝福就留待日後再給我吧。」不忍繼續看她失魂下去,左斂言趕忙找個借口跑了,並以眼神示意刁翊趕快過來,因為接下來該他上場了。

  第九章

  「丫頭,怎ど啦?心情不好呀。」在左斂言一連串精心安排的設計下,刁翊火速熱絡的湊過來問。

  沮喪的搖搖頭,夏侯熙氣弱地道:「沒、沒有。」她咬住的下唇不停抖動,神情像極了受盡冷落的怨婦。

  「你們又吵架啦?」這是司空見慣的事,一點也不稀奇。

  「沒有。」這會兒還夾了些哭音。

  「還說沒有!」刁翊搖頭晃腦細瞧她好一晌,猛然擊掌道:「丫頭,我看你是病了喔!」他的語調很是駭人,可臉上卻咧著大大的笑容。

  夏侯熙素手高抬,輕撫著額際。「沒呀。」

  「我不是說外在的,我指的是內在的病。」刁翊對她擠眉弄眼道。

  「什麼內在的病?」討厭,她身上的怪病還不夠多嗎?現在居然還分什麼外在、內在的。

  「你在害相思,所以得的是相思病。」他笑得很是狡滑,更有一份輕鬆自在摻雜其中。

  「我?害相思?為誰?」她悶悶的聲音裡淨是迷惘。

  「不就是前面那個正和陸姑娘有說有笑的人羅!」刁翊雙手環胸,以下巴點點前方。

  不消拿眼兒望去,夏侯熙清楚明白刁翊所指何人。

  「他?」左斂言?!「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他的。」夏侯熙再也激動不起來的辯駁,同時也在說服自已相信這個事實。

  然而,聽見他與陸思齊要好時那股心被抽痛之感,到現在還緊緊糾纏住她,使她的心盈滿前所未有的脆弱。

  「丫頭,話別說得太滿,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刁翊橫潑她一盆極冷之水。

  「可是……他一點也不符合我開出的條件呀!」她始終堅持這點。

  「符不符合,那很重要嗎?」他投予強烈質疑的眼神。

  不重要嗎?夏侯熙自問著。她好像再也不確定了。

  「既然不喜歡人家,那你幹啥又為他弄得自己不開心?不如大方一點的祝福人家早日求親成功。」刁翊依計刺激著她。怪了,這丫頭生來一副聰明相,怎就是糊塗得弄不清楚自己心裡頭,擺的到底是誰?

  「我、我才不要祝福他哩!」美眸翻了兩翻,淚滴就快不受控地滑下。

  「為什麼?我看他們兩人倒挺配的,郎才女貌、佳侶天成,活脫脫是一對來自天上的金童玉女。」刁翊自認傾盡所有努力,才掏出肚裡僅會的這幾句成語,若真說得不好,那也沒轍了。「你不覺得嗎?」

  「一點也不!」嫩嗓含恨,夏侯熙幾乎是咬牙啐道。不配不配不配,他們一點也不配極了!

  「可是--」

  「別說了!」夏侯熙雙手用力摀住耳朵,眼睛更是閉得死緊。她好想放聲大哭,為什ど?為什ど感情的事會這ど煩人呢?

  嘿嘿!總算受到嚴重性強的刺激了吧。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刁翊佯裝妥協道。「不過,丫頭,也許你該好好審視自己的心,問問它,到底喜歡的是誰?真正要的是什麼?不該一味堅持那些狗屁倒灶的條件,因為那只會讓你錯過幸福,而不是得到幸福。」應該為這番真情至性的話鼓鼓掌的,實在是太感人了!這都該歸功於左斂言那小子寫出來的小抄,否則他這個大老粗就算想破頭,也擠不出半句文情並茂的好話來。

  不察刁翊已然靜悄走開,夏侯熙只一逕沉浸在方纔那席話裡。

  曾經,她一度以為自己傾心的人,一定是像刁二爺那樣威猛勇敢的英雄。然而現在,那份迫切想嫁刁二爺為妻的心思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想和左斂言有一輩子說不完的話,永遠、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

  其實,若真要說說她對左斂言的感覺是什ど?一時半刻裡,她實在無法理得清清楚楚、詳詳細細,因為那是一份根複雜又好矛盾的情感。

  唯一有底的是,她不喜歡左斂言和除了她以外的女子說話,她要他的眼裡只有她一個,再容不下任何人。

  ☆  ☆  ☆

  是夜。

  夏侯熙懷中揣著極為寶貝的夜明珠,一雙墨瞳努力朝左斂言那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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