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他低下頭,仔細的看著她。
她怯生生的點點頭。
他注視著她的雙眸,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恐懼。
「你怕我?」這使他感到震驚。
他承認昨夜他是有點趁人之危,但她被下了春藥,跟他發生關係是最快的解決方法,而且他愛她,有打算娶她,但若因為這樣使她想逃離,他萬萬不能接受。
怕他?她連忙搖頭。
「我怎麼會伯你呢?」蓮心擠出了一個笑容,有些難過的說:「現在應該是你怕我才對吧?」
他一楞,被她的話搞糊塗了。
「我喝醉了,要不就是中了邪,不然就是鬼上身……對!一定是這樣沒錯,」她試圖為自己昨晚的失控找解釋,「才會跟你那樣……真是對不起!」她的手滑至他的腰,摟著他,「你不要生我的氣。」
他傻了,慢半拍的搞清楚了她的意思,天啊!她的論點令他有股想撞牆的衝動!
「蓮心!」他拉開她,試圖跟她說話。
蓮心死命的摟著他,不願意放手,「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這是天要亡他嗎?天地間萬物相剋,看來他真的是遇上了他的剋星了。
現在該是他要對她負責、道歉,而不是她來負責。
「我沒有生氣。」他輕歎。
「騙人,連我阿姨知道了都生我的氣,你怎麼可能不生氣?」
「你阿姨知道了?」
「她剛打電話來,」她沮喪的說,「而且她要你打通電話給她,她可能要替我道歉吧!」
他肯定慧明師父有話要跟他說,但道歉——他想都不敢想,慧明師父沒把他訓一頓他就該感到萬幸了。
「我沒生你的氣。」看她一臉心虛,他再次強調,兩人發生關係,怎麼看,好像都是她比較吃虧,他哪有什麼氣好生。
她看著他,眼眶紅了。
「你真的是好人!」
這關他是不是好人有什麼關係?
「現在還在安慰我!」她哽咽了,「其實你很生氣,你跟我說,我可以忍受,你什麼都不說,我反而更難過。」
侯泊雷不禁翻了翻白眼,天啊!他真是被她給打敗了。
在萬般的無奈之下,他略略點了下頭,「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只好承認我生氣。」
她一聽,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別哭!」他擦掉她的眼淚,「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我承認生氣,你就不會那麼難過,你現在又是哭什麼意思的?」
「因為我不要你討厭我。」若他討厭她,她會很難過、很難過!
「生氣不代表討厭你,不然這樣,」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淚眼,「如果你現在不哭,而且親我一下的話,我就不生你的氣。」
她一聽,猛然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再掉眼淚,然後在他還沒反應前,用力的吻了下他的嘴。
她撞疼了他的嘴唇,他在心中暗暗哀嚎了聲。
「這樣你不生氣了嗎?」她焦急的問。
看到她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對,不生氣了。」
「你人好好!」她不由得讚歎,沒想到只是一個吻,就可以使他的火氣全消,她忍不住跳到他的身上,像是發狂似的吻遍了他的臉。
他苦笑的接受著她的吻,也忍不住親了親她紅紅的臉頰,她或許不聰明,但他就是愛上這樣的她。
「對了!」她突然停止了動作,「你可以娶我嗎?」
聽到她的話,他著實楞了好一會兒。
「我想對你負責,」她的笑容有些尷尬,硬著頭皮說道,「所以如果我們結婚,我就負責任了對不對?」
她是在向他求婚嗎?不過這種事好像該是男人做的才對吧?
「你不願意嗎?」她有些洩氣,確實自己又不聰明,長得又不特別漂亮,他幹麼要娶她?更何況,她還對他用「強」的。
她背對著他躺了下來,感到難過。
他也順勢躺了下來,從背後抱著她。
「若是要對我負責才要跟我結婚,那就免了吧!」他輕聲在她的耳際說:「我要的是你的愛。」
「我當然愛你啊!」她立刻說道。
聽到她的話,他輕笑出聲,「這樣很好!不過我告訴你,要求婚可得有誠意一點。」
她聞言身體一僵,然後轉頭看他,「什麼意思?」
「哪有口頭說說就算的。」他取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要表示點誠意,至少要上我家提親之類的。」
她的雙眼興奮得大睜,「真的嗎?」這麼說,他同意跟她結婚了?!「回台灣之後,我就上你家提親。」
他怔忡了下,她說真的?不會吧?!他可是開玩笑的,若真要她上他家提親,他的面子要擺哪裡啊?
「不……」
「不管,」她的手立刻摀住了他的嘴巴,「我們說定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反悔!」
他震驚的看著她,她真的要去他家提親?!天啊——
第九章
穿著一貫的T恤、牛仔褲,長髮束成馬尾,一頂鴨舌帽,背了個大包包,蓮心和侯泊雷在上海下了船之後,在美麗的城市住了一個晚上,隔日一早就出發前往安徽黃山。
「你確定你不留在上海談生意沒關係嗎?」
侯泊雷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這一路上,她同樣的話已經問了不下十次,不管他怎麼保證,她似乎總是有遲疑。
「我喜歡陪你。」他輕柔的對她說。
他的話使她笑了出來,覺得很甜蜜。
這叫冤家路窄嗎?侯泊雷的眼角瞄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發現了從對面走來的詹姆士,臉不由得一沉。
蓮心顧著看路邊小販賣的工藝品,沒有留意到他。
詹姆士覺得全身寒毛不舒服的豎起,一個抬頭看到侯泊雷,不禁嚇得停下了腳步。
雖然蓮心被下藥這件事他並沒有參與,但在侯泊雷的心中,他是個心懷不軌的傢伙,所以對他也不客氣。
不過比起在上海就被趕下船,而且被壓回日本去的松優紀來說,他算是幸運的了。
至少可以繼續安排好的行程,除了被要求不可以再出現在蓮心的周圍之外,他一切很好,只不過他沒料到會在這裡再次相遇。
蓮心抬起頭,看到侯泊雷一動也不動,好奇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眼睛一一兄。
「詹姆士!」
原本想要繞進小巷弄「逃走」的詹姆上聽到身後的聲音,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了些許。
蓮心拉著侯泊雷,連忙跟著,「詹姆士,請你等等!是我啊!我是蓮心,你等一下。」
侯泊雷不是很情願的被拉著走。
「你追他要幹麼?」他語氣不快的問。
「我要問他那間已經數百年的觀音廟在哪裡!」她分心的說道,她越叫,詹姆士走得越急,好像身後有鬼在追似的。
侯泊雷聞言,眼神一斂,放開了她的手,幾個大步就擋住了詹姆士的去路。
詹姆士被他高大的身影給嚇了一大跳。
「侯……侯先生?!」
「你跟蓮心提的那間觀音廟在哪?」他口氣不善的問。
詹姆士被他的眼神嚇得皮皮劍,他吞了口口水,緊張兮兮的說:「在黃山市外的山上。」他忙不迭的從自己的背包上拿出一份資料,「這給你,你看了就知道怎麼去了。」
侯泊雷瞄了一眼,不客氣的接過手。
「我們一起去吧?」蓮心隨後跟了上來,聽到詹姆士的話,很白目的提出邀請。
他還想多活幾年!他看了侯泊雷一眼,擠出一個笑容,婉拒了她的提議。
「你們自己去看看吧!我已經去過了,我打算在這裡逛一逛,查點有關歷史的資料,」他對蓮心說道:「不過,我要先跟你說一聲,我個人去了之後是有點失望。」
「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在文化大革命時,已經有很多古物都被破壞了,再加上最近廟方在整修,所以沒什麼好看的。」
「是嗎?」聽他這麼說,她確實有點失望,不過悲觀不是她的個性,她將自己在黃山的落腳處告訴他,「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不過有什麼好玩的,記得要通知我們。」
詹姆士點了點頭,然後忙不迭的揮手道別。
「既然他這麼說,那我們就……」
「既然來了,我們就去吧!」蓮心自顧自的打斷了侯泊雷的話,「你說好不好?」
她都開了口,能不好嗎?
他無奈的對她笑了笑,任由她牽著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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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妙清寺就如同詹姆士所言,正在做整修,幾個工人在不遠處動工,前看後看,這個所謂的百年古剎一點看頭都沒有。
侯泊雷的手背在身後,在寺外走著,遠遠的,他就見蓮心在廟裡靜靜的走動著。
他沒有跟著她進去,只是在外頭看。
不知為何,這個原本該是個十分莊嚴的佛教之地,竟奇異的令他心情浮動了起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寺廟,尤其是觀音廟。
「我們走吧!」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快令他窒息的氣氛,所以他幾個大步走進廟裡,阻擋了蓮心繼續探索的旅程,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要她往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