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他有點尷尬的回答,「只是昨天晚上在鎮上我和鈕家牧場的工頭發生了一點小摩擦。」
「噢,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離開了牧場,」好奇心使她忍不住的問,「誰贏了?」
「誰也沒贏,恐怕我沒有使出全力。」
「為什麼?我以為你會設法打贏,或者至少不把自己弄傷。」
「我不是出去打人的,而且,我也沒受傷,那是微不足道的事,但是我很感謝你的關心。」
他的笑容突然間變得過於自大,幾乎是狂妄的,她望向別處,生氣他把她的好奇當成另外一回事。
「關於昨天晚上,默可……」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是不可原諒的。」
「是的,在我拒絕你之後,你沒有權利發脾氣,更重要的,你想讓我覺得愧疚,可是我當初根本沒有鼓勵你。」
「我想妳忘了一件事。」
她憤怒的看著他,「什麼事?」
「你到這裡來是要和我結婚,大部分的郵購新娘在她們到的當天就馬上結婚了,你沒有那麼做的唯一理由是我讓我們先有互相瞭解的時間。」
「幸好你沒有馬上那麼做。」
他皺起眉頭,「是嗎?」
「是的,因為我……我改變了心意,默可,我必須要求你把我送回家。」
「我的天,當你不高興的時候,你當真一直懷恨下去,是不是?」
「不是,只是品味不同,你對我來說過於強悍了些。」
他大笑了起來,「蜜糖,如果我是那麼強悍的話,你昨天晚上就會睡在我床上了,你沒想到嗎?」
她緊張的站了起來走到窗前,背對著他,「我不習慣和你討論這種問題,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的女人,但是我不是來這裡當你的情婦,你那樣要求我是不合理的,我再也不能待下去了。」
他沒有說話,隨著持續的沉默,她愈來愈緊張,最後她冒險的瞥了他一眼,發現他低頭望著桌子,他為什麼不說些話?
「你可以瞭解,不是嗎,默可?」
轉向她的那雙眼睛玄秘莫測,「你不能走,夏蕊。」
「不能?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這裡到紐約要不少的旅費,我的錢都卡在這個牧場上,我已經把所有可以動用的錢花在你到這裡來的費用上,沒有剩下的錢可以送你回去了。」
她驚愕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越來越會說謊,默可厭惡的對著自己想,但是天殺的,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反抗他,而且現在人們都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再弄另外一個女孩已經來不及了。
她仍然望著窗外,背部挺得僵直。
「妳知道,我們可以忘記你衝動的決定,然後重新開始,」默可提議說,「如果我昨夜驚嚇了你,我道歉,但是你不能責怪一個男人想得到太想要的東西。」
「但是我不能忍受再遭遇那種事。」
「如果我想要你那麼使你困擾的話,我會把它留在自己心裡。」
「但是你就不能……不能不想要我嗎?」
這個問題使他驚訝異常,「你到底結婚了多久?你對男人為什麼知道的那麼少?」
「事實上,的確只有一段很短的時間。」她無法注視他的眼睛,但是他假設她只是覺得難堪。
「難道你的丈夫沒向你解釋過有時候男人無法控制他們的身體嗎?他可以只因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燃起慾火,而他卻無法阻止他身體反應。」
「不,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恐怕是,但是你沒有被強暴的危險,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女人,我不會強迫你,你瞭解吧,是不是?」
「我不知道。」她坦白的承認。
「那麼,到這裡來,我來向你證明。」他說
「什麼?」
「只要到這裡來,看在老天份上,我不會傷害你。」
她慢慢走向他,當她走到桌邊時,他站起來把她圈進手臂當中,不理會她驚慌的抗議,他長長的、重重的吻著她,直到他感覺她的抗拒消退為止,然後他放開她。
「你看到了嗎?」默可說,「要離開你並不容易,但是我準備那麼做。」
他走了,夏蕊很想跺腳,因為他點燃起她的那種感覺,而她不希望就此中止。
第四章
鈕桑繆牧場的晚宴邀請引起夏蕊的一陣興奮,它在下午才到達,她本想拒絕,沒聽過有這種只給人幾個小時準備時間的邀請,但是默可替他們兩個人接下了,在送信的人走後才通知她。
她還能說什麼?鈕桑繆是這一帶最富有的人,她在鈕鎮到處看到他的名字,肉商、雜貨店、鞍具店、銀行,甚至是報紙。既然她必須在這個地方待上一陣子,見見這個城鎮的建立人也無妨,如果事情變得不可收拾的話,他或許可以給她一些幫忙。
發現默可付不起她回家的費用著實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不但她走不了,她還有一種額外的歉意,這個男人傾其所有替自己弄了一個妻子,而她卻從頭開始就無意嫁給他,她是多麼狠心啊,用這種方法利用他。
當她準備好的時候已經很遲了,她必須完全自己動手,包括提水沐浴,但是在她打扮好了之後,她覺得很滿意,她的晚宴服沒有一絲縐痕,這是她最喜愛的一件,藍白色閃亮絲綢,領口又深又圓,袖子短短的,長長的象牙色手套沒有了手煉看起來有些單調,她在頸子上綁了一條紫色的絲帶做為裝飾,最後披上一件鑲著貂皮的披肩。
默可敲門的時候,她正在繫緊那件短披肩,她打開房門,掛慮的等候他會說些什麼。她目光掃遍他全身上下,他刮了鬍子,穿了一件外套,那稱不上是晚宴服,不過還算乾淨,他的白襯衫是絲質的,灰色的長褲塞在擦亮的皮靴當中,沒有帶著他的槍。
「怎麼樣?」她打破沉默問。
「菲娜會因為嫉妒而臉色發綠。」
夏蕊皺起眉頭,「別告訴我,我是過於盛裝了,這只是日常晚餐的衣服,通常我都只在家裡穿的。」
「你很漂亮,蜜糖,你這麼打扮對鈕家的聚會來說並不過分,桑繆覺得越花俏越好。」
「誰是菲娜?」當他扶著她走向桑繆派來的馬車時她問。
「桑繆的妻子,應該說是新娘,他們結婚還不到一年。」
「在我們到那裡之前,有什麼我該先知道的嗎?」
「只有桑繆對漂亮的女士很有興趣,所以你必須自己注意。」
「但是他結過婚了。」
「結過婚又怎麼樣呢?」
這個魯莽的回答提醒她對自己與已婚男人交往的經驗。她與賈東尼在一次巴黎的宴會上相遇,東尼是那麼的溫文有禮和英俊慇勤,他是第一個使她傾倒的男人,她以為她墜入了愛河,後來他坦承他也愛上了她。
戀愛使人變得盲目,那個人除了她的手之外從未試圖吻她,她早該想到那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是那麼的愚蠢,她相信他愛她,讓他在一次宴會中把她帶進了一間空的臥室。
他從未要求她嫁給他,但是她認為婚姻將隨著做愛而來是理所當然的事。那個晚上,她自己羞澀的脫去衣服,而他則坐在床邊催促她快一些,他只脫去他的褲子,但是並沒有考慮得太多。
沒有溫柔的甜言蜜語,東尼一把把她壓到身下,準備馬上取走她的貞操,感謝上帝,門正好在那個時候被推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東尼很生氣,「瑪莉,你不能多等兩分鐘嗎?」
「但是我以為你現在已經完事了,愛人,」那個可愛的棕色皮膚美人說,「你要多久才能贏得你的打賭?」
打賭!原來這一切都是在打賭,但是她沒有哭,甚至設法尊嚴的走出那個房間。
後來她得知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經過所有事以後,那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她學到了一個教訓:永遠別信任男人。
默可的心情也一樣的不開朗,每次他強迫自己忍受鈕桑繆的邀約都是如此,但是他必須忍受,畢竟那是他到此地的目的。默可知道今晚的宴會純粹是桑繆對夏蕊的好奇,不過很不錯,這將給他一個開始他決定性計畫的絕佳機會。他只要把消息放給桑繆知道就可以了,今夜吞下了釣餌,桑繆要過幾個月的時間才會發現他變得一貧如洗。
* * * * *
夏蕊記不得所有的名字,晚宴變成是為她而開的,而鎮上半數以上的人都被邀請參加。
鈕先生親自帶著她四處介紹,他的妻子,菲娜,和她打過招呼之後,故意以無禮的厭惡不理會她,鈕桑繆似乎認為這種現象很有趣。
「她是在嫉妒,」他低聲對夏蕊說,「她本來是這附近最漂亮的人,但是現在你搶走了這份榮耀,我必須說,默可令人羨慕。」
她馬上臉紅了起來,立刻喜歡上這個男人。他四十出頭,非常引人注目,是很能享受生活中美好事物的人,他的房子也使人印象深刻,他也像默可所警告的一樣,是一個喜歡追逐美麗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