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搖頭。「我和默可已經有過新婚之夜,我不相信有可能使它宣告無效。」
「那麼就離婚!」他生氣的大叫。
「而承受醜聞之苦?」她也提高了嗓門。
麥可知道他被擊敗了,她已經圓房了,他不知該如何插手,他也不必去問芬妮她是否和喬爾也……老天哪,所有的事怎麼會弄得這麼一團糟的?
看到父親受挫的表情,夏蕊讓步了,「如果你肯讓芬妮和喬爾繼續他們的婚姻的話,我將同意取消我的婚約,我可以找別的你所同意的男人,議喬爾和芬妮繼承你的事業,爸爸。」
「你又如何取消你的婚約呢?」
這個問題很使她難堪,「我的丈夫不會反對!你可以替我安排一個律師嗎?」
「任何事都可以安排,但是讓我先弄清楚,你是說這個賀默可不會在乎你所做的任何事?」
「是的,其實我們兩個人都不是真的想結婚,只是當時的情況……噢,爸爸,說來話長,我現在不想再多談。」
「至少要告訴我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他是一個牧場的主人,他到山裡抓野馬,馴服它們,再把它們賣給別人。」
「他長得是什麼樣子。」
「我想你可以說他是英俊的,很黑、很壯……」她臉紅了起來,「他和我從前認識的男人都不同。」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經過的情形太複雜了。」
「你確定他不是為了你的財富?」
「如果你非要知道不可的話,他根本不想要我,我們被迫結婚時他生氣極了。」
麥可的臉色變得蒼白,不一會,血色重回他的臉上,「這個人膽敢不要我的女兒?」
「爸,我從未告訴他我的來歷,事實上,他以為我一貧如洗。」
「原來他認為你對他沒有好處,一個沒有錢的女孩。」
「不,他只是不想要一個妻子,是我自己決定離開的,我想如果我堅持他繼續做我的丈夫的話,他也會同意。」
「為什麼你那麼肯定?」
「我們在很多方面都很合得來。」
「你沒對我說謊吧,夏蕊,這個男人真的讓你走,還是你和當初離家一樣偷偷溜走的?」
「我沒有和他商量。」
「他有可能來找你嗎?」
「不,縱使他想找我,他也付不起旅費,爸爸,我真的很累了。」
「好吧,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是的?」
「你懷孕了嗎?」
她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她連想也沒有想過。
「不!」她大叫著說。
「那麼就應該沒問題了。」他專注地看著地。「你的『不』,是不是說得太早了?」
「或許,」她悲哀的承認,「現在還不能說。」
「那麼是有可能了?」
「是的!」
考慮到她的反應,麥可不情願地說,「我想在你確定之前,我們應該延緩所有的事。」
* * * * *
夏蕊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她剛剛被珍妮花了兩個鐘頭從頭到腳徹底的整頓了一番,她的皮膚仍然因為珍妮用力想除去她新的膚色所做的使勁的擦洗而疼痛著。
一個寶寶,有可能嗎?當然有可能,她曾經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一個精力充沛而又熱情的男人,她讓他和她做愛,寶寶不就是這麼產生的嗎?
她想要默可的孩子嗎?一個長得像他父親的小男孩強壯、英俊、自信。或者是個女孩,他的女兒會是什麼樣子?她知道她還不應該想到這些,但是她克制不住自己,能夠從她與默可分享的那段美妙激情中產出什麼東西是很神奇的,她的確想要他的孩子,正如她仍然想要他一樣。
「噢,夏蕊!」芬妮沒有敲門就衝進房間,攪散了她的思潮,「爸爸剛通知我他已經派人去請喬爾到我們家晚餐,正式歡迎他加入我們的家庭,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我好感激,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夏蕊慢慢地坐直身體,「我不是為了你才那麼做,芬妮,我是為我自己。」
「但是──」
「爸爸仍然要我嫁給喬爾,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尤其是在我和喬爾──哦,你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
芬妮臉紅了起來,「我們在結婚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我們到一間小旅館──」
「看在老天爺的份上,你為什麼不告訴爸爸這件事?如果你和喬爾已經正式成為夫妻,你們的婚姻就不能宣告無效,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夏蕊,結果很圓滿,不是嗎?」
「對你,是的。但是我卻必須給爸爸一個我不能嫁給喬爾的理由,那是我原來只想埋在自己心裡的事。噢,我不知道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後,我為什麼還要和你說話!」
「噢,夏蕊,」芬妮哀求著說,「我可以解釋所有的事。」
「你能嗎?」夏蕊質問,「那麼先告訴我,我的珠寶到那裡去了?」
「我怕你會改變心意,一下子就跑了回來。而我並沒有猜錯,不是嗎?你馬上就寫信說你不想留在亞利桑那。」
「你對那個地方有任何概念嗎?仍然到處碰得見印地安人,男人把槍掛在臀部上,而太陽把你的皮膚曬成這個樣子。」她指著自己的臉,「這不是演戲時候的化妝,要花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使它退掉。」
「老天,夏蕊,為什麼你的信中沒有提到這些?」
「因為我考慮你的感覺!但是我現在明白你根本沒有誠意。」
「那不是真的,如果還有其它的方法──」
「住口!芬妮,我不想再聽了。」
但是芬妮不願意離去,她抱怨地說,「你說你給了爸爸一個不能嫁給喬爾的理由,你當初為什麼不用它,那麼你就可以不必離開家裡。」
「我的理由是新近才成立的,我不能嫁給喬爾是因為我已經有了一個丈夫。」
「什麼?你嫁給他了?但是你不可能嫁給他!」
「不可能嗎?你和一個男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裡,當牧師來的時候,你能拒絕和他結婚嗎?」夏蕊冷淡地說,「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噢,太可怕了,我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你身上。我的天,如果你們結婚了,那表示你必須……必須和他做愛,和喬爾在一起並不如我想像的那般美好,但是至少我愛他,你一定很不快樂。」
夏蕊忍不住微笑起來,「那並不包括在我的委屈之內,芬妮。」
「你不會是說你喜歡他吧?」
「默可和魔鬼一樣的英俊與魯莽,但是做為一個愛人,他是棒極了,芬妮,我很快樂。」
芬妮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對姊姊的坦率感到震驚,同時也感到嫉妒。最後她終於暴躁地說,「既然你和賀默可在一起時那麼愉快,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還對我那麼生氣?」
夏蕊無法回答。
第九章
默可開始認為如果你看過一個賭場的話,就等於看過了全部,亨利在法國南部發現的這一個比大部分的都要豪華,寬敞的房間裡飄動著各種香水的氣味,一大堆女人擠在這裡爭奇鬥妍。
「那個女人已經結過婚了,」亨利注意到默可正在注視一個棕色皮膚的美人時說,「不過看到你終於又對女人有了興趣實在令人高興,朋友。」
「我想你還是和往常一樣可以告訴我這房間裡每個人的某些事。」
「當然,我今天可不像你一樣的把時間浪費掉,」他在坐下來把他們的錢贏走之前,一定先打聽他們的某些事。
「那邊的那個傢伙或許你有興趣和他打牌,」亨利指著一個衣飾華麗、面貌姣好得幾乎像個女人的男人說,「他對玩牌一無所知,但是他絕對是個賭徒,他什麼都敢賭,順便告訴你,你一直瞪著看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很漂亮,是不是?」
「很漂亮。」
「雖然我極力鼓勵你好好享樂,但是我必須警告你別想嘗試這個女人──除非你不在乎有個丈夫在一旁看著。」
「我想我不會喜歡。」
「他們是一對聲名狼藉的夫妻,有人告訴我他的專長就是引誘處女,而以他能多快達到目的作為賭注,他的妻子知道得非常清楚,是不是很有趣呢?」
「他從未被一個激怒的父親或兄弟尋仇過嗎?」
「偶爾,為了這個原因,他和他的妻子從來不在一個地方待上很久。」
一個記憶突然閃過默可的腦海,「他的名字不會是叫作東尼吧?」
亨利聳聳肩,「我只知道他們姓賈,怎麼?你認識他嗎?」
「如果我認識的話,那就太巧了,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它。」
其實他知道,這一天他一個人獨處得太久了,和往常一樣,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不斷地想到夏蕊,他們的所有談話都在他的腦海中顯現,彷彿還是昨天的事一般,而不是去年夏天。
不太可能是同一個男人,但是默可希望他是,他對自己對待夏蕊的方式感到難過,他不介意替她做個小小的報復,問題是,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和要他忘了她一樣的不可能。他仍然希望時間可以沖淡記憶,減輕部分的痛苦,結束他仍然對她保有的荒謬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