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巧!不知道這一次你又想用什麼東西來砸我?」
聽出她的挖苦,瑟娜一下變了臉色。
「楊西籮,不要以為有Max撐腰我就怕你?」
「哼!」楊西籮以一聲冷哼回應她的趾高氣揚。
兩人之間充滿濃厚火藥味的對話,讓一旁的嚴世開立即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當下,他立即挺身而出,擋在楊西籮面前,想當和事英雄的企圖非常明顯。
「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幫忙——」
「你讓開!」誰知,楊西籮卻不領情地將他推到一邊。「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人恩怨。」
她一雙眼以十萬燭光的強大火力直瞪著瑟娜。
碰了個軟釘子的嚴世開當然還想再說,卻被人推到一旁,這一次,推他的人不是楊西籮,而是受不了楊西籮強大火力逼視的瑟娜。
「楊西籮,你是個可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以為Max真的愛你嗎?」她上前一步,也以十萬燭光的火力迎戰對方。
「Max愛不愛我,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雞婆。」楊西籮卻冷笑一聲。
「你——」這不肩的語氣更惹惱了瑟娜,為了挽回自己的頹勢打擊對方威風,一些急中生智、隨意胡謅的話語不受控制地便出了口——
「Max根本只是玩玩你而已,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他怎麼可能看上你!」此刻的她只想著要以什麼樣狠毒的話語來打擊她,根本沒考慮後果。
這一番胡謅的話語,要說一點也沒打擊到楊西籮,那真是騙人的。
但,雖如此,她卻將心中的打擊暫時封起,只以一個更不屑的冷笑來回應,假裝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你不信?」楊西籮的表情騙過了瑟娜,只見她漲紅了臉又急又怒地道:「Max是上流社會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早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葉書晴,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為了強調可信度,她立刻再說道:「葉書晴是一家造型公司的負責人,人不僅長得漂亮又有氣質,更是英國牛津大學的高材生,家勢背景與Max相當,她比你強過不知幾萬倍。呂Max還打算下個禮拜六在我爹地的生日Party,當眾宣佈他訂婚的消息。」無中生有的故事一編,就似乎再也停不下來。
瑟娜毒辣的話語果然衝破楊西籮的偽裝,「訂婚」這兩個雷霆萬鈞的字眼,終於讓楊西籮露出情緒上的破綻,她鬆開了緊抱在前胸的手,激動地向前。
「你……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胡說八道!你害怕事實的打擊對不對?」心虛雖讓瑟娜的臉漲得更紅,但見自己情急之下捏造出來的事實發揮了打擊對方的效果,她更毫不留情地再火上加油,「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一張邀請卡,你自己來看!」
瑟娜的話像幾記重捶敲向楊西籮的心坎,她感到體內的血液不斷地衝上大腦,就像要衝出腦門一樣。
第八章
吃了一頓充滿火氣的晚餐,若要說楊西籮的腸胄有辦法吸收,那才真的有鬼。
與嚴世開吃完一頓食不知味的痛苦晚餐後,回到家已將近九點。
正當她以為自己終於擺脫纏人的嚴世開而略鬆口氣時,停在家門前的一部銀白色保時捷卻令她臨時改變了主意。
「嚴世開,你要不要進來我家坐一下?」下車前,她丟下了一句話。
這突然的邀約讓嚴世開有些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
兩人進了屋內,果然就瞥見紀沙舟正坐在客廳中央。而令她皺眉的是,除了楊南筠,所有家人都坐在客廳中,不知正談著什麼話題,她一推開門,一陣笑聲隨即而來,感覺上氣氛頗為融洽。
她與嚴世開一出現,原本融洽的氣氛卻立刻不變,變得有些古怪。
「西籮,你回來啦!沙舟等你好久了!」先開口的是巧姑媽。雖然,乍見到她與嚴世開走在一塊覺得相當奇怪,但她只是瞄了嚴世開一眼,沒有多問什麼。
巧姑媽的話並沒有引起楊西籮熱切的反應,只見她冷淡地掃了紀沙舟一眼,隨即親密地挽住了嚴世開的手。
「世開,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泡杯茶。」聲音細細柔柔的,聽起來有些刻意做作的味道。
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讓身份一下轉為「上賓」的嚴世開反倒有些惶恐,只見他訥訥地朝在坐的楊家人點點頭後,坐到沙發上。
楊西籮的舉動,當然,又引起楊家人一陣錯愕,楊西籮的「恐嚴」情結,大家再清楚不過,這會兒,怎麼……
幾乎是同時,大家很有默契地將眼神調向紀沙舟,想從他眼中看出些端倪。
然而,大家卻失望了,紀沙舟溫文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情緒,他只是瞇著眼、銳利地追逐著楊西籮的背影。
由楊西籮刻意疏遠的態度看來,明眼人都知道小倆口正鬧著彆扭,所有在座的楊家人識趣地互望一眼後,均有默契地起身。
「沙舟,嚴先生,你們多坐一會兒,時候不早了,楊伯伯先上去睡了。」最先逃離現場的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楊老爹,其次是巧姑媽與楊家姐妹兩人。
等到楊西籮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茶出來時,已然空了的客廳雖令她一怔,卻也立刻明白家人的用意,立即恢復了常態。
她仍是不看紀沙舟一眼,端著茶杯挨到了嚴世開身旁,以一種甜得化不開的聲音道:「世開,來,喝茶!」
這隊得二五八萬的聲音讓嚴世開差點自椅子上跌了下來。儘管楊西籮一直是他的夢想,他也以追上她為畢生職志,但或許是她不假辭色的釘子碰太多了,這樣反常的態度,反而讓他渾身不自在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旁的紀沙舟卻不動聲色,緊盯著楊西籮的眼神更加銳利。
「怎麼了?不喜歡喝茶嗎?」感覺到那緊盯著自己的目光,楊西籮傾身故意靠近嚴世開,近到了她吐出的氣直接噴到對方的臉上。
臉上的酥麻讓嚴世開整個人已經癱軟一半,另一半還沒淪陷是因為臉上的蘇麻感突然消失,同時,他的西籮寶貝發出一聲驚呼。
等到他所有被誘惑的感官全被趕回角落回神時,局勢已然底定,本來安穩坐在另一頭的紀沙舟,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邊,一隻手緊緊地蹊著他的西籮寶貝。
「紀沙舟,誰允許你可以這麼對我,放手!」對紀沙舟這突如其來的粗暴,楊西籮怒不可遏地掙扎著,對方卻全然不為所動。
一見到此狀況,嚴世開立即起身,想來個英雄救美。
然,根本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紀沙舟不容拒絕的陰沉聲音便以泰山壓頂之勢壓了過來——
「嚴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請你先離開,我跟楊西籮還有一些事要解決。」句子結構雖維持著最禮貌的文法,但眼神所透出的凌厲之氣卻銳利得駭人,逼得嚴世開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嚴世開本想在美人面前逞個小威,一報上次精品店中被屈辱之仇。然而,不爭氣的腳步卻在對方眼神逼視下變得遲疑。
「嚴世開,別聽他的,你儘管留下來。」見對方似有退縮之態,楊西籮趕緊出聲聲援。
美人的支持雖可狀膽,但嚴世開不是草包,「形勢比人強」這句話他總也聽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更是他一向奉行不二的生存法則。
「既然你們有事……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再……再見!」嚴世開支支吾吾地說完,轉過身,眨個眼,人已不見。
他一離開,紀沙舟立刻抓起楊西籮,大步就跨向門口。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楊西籮抗拒地扳著他的手。
紀沙舟充耳不聞,抓住她的手更加地用力。
「紀沙舟,我警告你——」
這一聲震撼天地的大吼,楊家人當然全聽到了,不過,卻沒人來解救她,真的,連一個因為好奇而下來的人都沒有。
* * *
紀沙舟把楊西籮拉進他的銀色跑車中。
「紀沙舟,我要告你綁票兼謀殺。」楊西籮一面揉著發紅髮痛的手腕,一面氣憤地對著紀沙舟吼道。
「你今天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紀沙舟卻答非所問,聲音雖沉穩,卻隱含了山雨欲來之勢。
「沒錯,我和他度過了非常『浪漫』又『美好』的一天。」
紀沙舟好看的眉頭添上一層陰霾。
「Baby,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引起我的妒意,我承認,你剛剛的行為已經達到效果,可以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楊西籮誇張一笑。「請問你有什麼立場要我適可而止?我楊西籮愛和誰在一起,沒有人可以干涉我,包括你。」
雖然心知一切全是瑟娜的片面之詞,但她的心顯然地已受到侵蝕,那蝕出的小洞迅速被各種莫名的強酸腐蝕,使她的理性被蒙蔽,全憑意氣行事而只想說出一些刺傷對方的話,以維護自己已受傷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