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沒讓男人吻過,但是夏平的吻喚醒了她心靈深處那股追求真實的美好,她覺得一股甜蜜的感覺穿透全身,好像飄在雲端之上,優遊於海底深處。
他看著她面頰泛紅,眼波帶醉的神情,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揚起手給他一巴掌。
許玲玉果然揚起手,但只是一下下,馬上又放了下去。
她能打地嗎?她的淚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她的裙上。
「你並不討厭我是嗎?」
她的淚水變成了低泣。夏平感到心疼,感到傷害,但他不能不緊緊捉住這個再不把握便稍縱即逝的機會。
他從口袋掏出了條手帕,輕輕的放在她的面前。她抓過手帕,胡亂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他忽然發現,在她袖口下的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他倒抽了口氣。
他發現了原因所在。
他一直以為她偏愛長柚衣服,但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是為了掩飾這道疤痕。
為什麼?他真恨不能馬上向她問個清楚疤痕背後所隱藏的故事,但是話到口卻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不能太急,否則怕會引起反效果。
今天她願意來找他,願意讓他吻她,這已經夠了。
* * *
陳蓓蓓步下了飛機,所有的閃光燈一直朝她閃個不停。
她只不過去了一趟歐洲,卻頂了個世界模特兒比賽的第五名頭銜回來。
第五名,或許不是個很好的名次,但是以一個台灣的女孩子在眾多國際佳麗中,她能得到第五名已屬不易。
「陳蓓蓓,你會不會再和何先生續前緣?」
她才去歐洲一個月,但是一個月前和一個月後的今天竟人事全非。
她並不是不知道何嘉良結婚的消息,只是當初她必須在比賽和他之中作選擇。而她選擇了後者,但她沒有後悔過。
她得了個好名次回來,而何嘉良雖然娶了許玲妮,但是並不表示她失去了他。她胸有成竹。
每個人都知道許玲妮只是許嘉能和何嘉良談判的籌碼,他甚至連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也沒有給許玲妮,那表示她有的是機會。
許玲妮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如果她今天再重新站到何嘉良面前,她有十足的把握何嘉良選擇的會是她而不是許玲妮。
她夠美、夠媚、夠嗲、夠艷,她有做人的本錢,噴火般的身材,個性更是八面玲瓏。何嘉良說過她撐得住場面,帶她到哪都不會沒面子。所以她有她自信、把握的理由。
她沒有對記者的問題作回答。她臉上依舊保持著迷人、美麗的笑容。
她會讓所有人耳目」新,包括何嘉良在內。她在警衛人員的保護下離開了現場。
她的不言不語並不是表示她沒有給記者答案,她只是希望以行動來作答或許更帖切。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肯定的是她將成為何嘉良和許玲妮的另一個問題。
* * *
用過晚餐,夏平打了個飽嗝,「浩哲!我們去看場電影如何?」
何嘉良瞭解夏平的「用心良苦」。
李浩哲以一種很懷疑的眼光看夏平。他知道夏平幾乎是不看電影,況且他也不知道現在有哪一部電影讓夏平想去看。
「不去!我等著吃Monica切的水果。」
每天晚餐後玲妮總會為他們切上一盤水果,這已成習慣了。
夏平很想拿起桌上的熱湯往浩哲身上潑去,如果這樣可以使他的腦袋瓜聰明一點的話。
「走啦!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呢!」夏平急了,他的目的是要讓自己和浩哲這兩個電燈泡消失,給何嘉良和評玲妮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孤男寡女嘛,久了就會爆出火花的。更何況這兩天他們的冷漠已經轉變成有股熱了。
「那叫Monica也去,她這些天幾乎都沒有出過門。」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李浩哲!我們要看的電影是限制級的!」
李浩哲似乎還是不懂夏平的話,他居然很正經的問玲妮:「你不是已滿十八歲了嗎?」
「李浩哲!」夏平真的是快氣得腦溢血了。
「好,好,我走行了嗎?」
他們一直吵著離開屋子。
許玲妮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繼續的把自己的湯喝完,然後進廚房習慣性的切了一盤水果。她似乎對何嘉良視而不見。
李浩哲說得沒錯,她已經好幾天沒出過門,一想到這兒她就莫名得有點生氣。
她端出水果很訝異竟沒看到何嘉良。她聳聳肩無所謂地把水果帶到花園的草皮上,找了一個地方半躺了下來。也許明天的天氣會很好,夜空上還掛著幾顆零散的星星。
她拿了一塊新鮮的蘋果送到嘴裡,不知為什麼她竟喜歡上這種寧靜。聽到腳步聲,許玲妮懶懶的轉過頭。看到來人是何嘉良,她換了個姿勢,坐正身體。
他沒有問她,直接就坐在她身邊,惹來她一個白眼。他看了看她身邊的那盤水果問:「可以分享嗎?」
「不行。」
「為什麼?」
「我心情不好。」
他皺皺眉,不知道她怎麼個心情不好。
他看她嘟著小嘴,心裡頭忽然明白了些。
正如李浩哲所說,她好幾天沒有出過門,大概是悶壞了。
其實他根本不想限制她的行動,只是上次看到她只是出去走走就走得像隨時會暈倒的樣子,他怎麼還放得下心讓她一個人出門。
那一晚他抱她上床時,看到她一雙腳走得都磨破皮了,他心疼極了。看來他似乎該給她的生活作一個安排。
他是不會讓她回學校繼續她的學業。一想到上一次在校門口看到那男孩對她的依依不捨,他說什麼也不放心她回學校。
「這幾天我們去上班,你都在做什麼事?」他很關心問道。
「發呆,面壁。」她說得沒有一絲誇張。
這麼大的房子她竟然沒有用武之地,只因每一個傭人都稱她太太,她實在不知道太太的意義為何是定格在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上。
「你願不願意到我公司上班?」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先是高興但隨即滿臉頹喪。
「不願意?」
「我不知道。」她聳聳肩,端起盤子到他面前,現在她又肯和他分享水果了。
他拿了一塊,「我想知道原因。」
「我爸爸常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怕我到時只會越幫越忙,而且我又不
懂得生意上的事情,我去公司做什麼?」她自我消遣的說。
「你總會接電話、倒茶、影印資料和記錄我的一些的會,提醒我什麼時間和什麼人碰面吧?」其實他的私心是希望連在辦公室都能見到她。
「我想這些事有浩哲幫你就夠了。」
「他?他是公關部經理,又不是我的秘書。」
「我以為他是你的秘書。」她想起她第一次去見何嘉良的時候,李浩哲是從秘書室裡走出來的。
「我的秘書幾乎都是被他氣走的。」
「氣走?為什麼?」
「因為夏平應徵來的秘書都長得不是挺好看或者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浩哲總說話又不經大腦,所以來一個氣走一個。」
她笑得又躺了回去。即使未曾真正見識,她也可以想像李浩哲是怎麼把人氣走的。
他也學她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他奢望有這一刻但又怕只是一場夢。
「其實我覺得夏平和浩哲他們兩個人滿好的。」
「怎麼個好法?」
「一個是男人中的男人。」她例過身看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太過親暱。
「另一個呢?」他為之氣結,原來夏平和李浩哲在她的心中地位如此。
「另一個就是男人中的一個男人羅!」她說完自己先大笑了起來。
何嘉良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一點也不生氣。
「那我呢?」他問。
「你啊!」她撐著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你是另一種男人。」
「哪一種?」
「何嘉良那一種。」
又來了!又被耍了一次。
他還是笑。他竟然發現自己可以做到縱容她、疼愛她的地步,以前他對任何異性都不曾產生過這種感覺。
「Monica,」他忽然想到今天下班時夏平提過許嘉能住院的事,他心中馬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喜歡他叫她Monica,比任何人叫她都要溫柔,多情,她不禁要醉了。
「又要問我什麼?」她又拿了一塊水果塞入嘴中,試圖掩布她的不安。
「你大姐今天來找過夏平。」他一邊說一邊看她的反應。
「很好啊!」她繼續嚼著水果。
「你父親住院了。」
她啊的一聲,用手蒙住嘴,大眼睛水汪汪的。
「Monica,你怎麼了?」何嘉良扶住她的肩膀,深怕她怎麼了。
她手緩緩的拿開,將嘴巴的果塊全吐在手上,上面全沾滿血絲。
「Monica,你的嘴巴在流血!」
「你剛剛說我爸爸怎麼了?」
「你嘴巴──」
「不要管我的嘴巴!」她用手背胡亂的沫著嘴唇,手背也全是血。
何嘉良知這她一定是咬到舌頭或嘴唇了,但是流道麼多血,他還真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