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是哪一科的醫生?」
「婦產科。下來的老四和老五是雙胞胎,諾揚是
老四,是個電腦公司總裁,目前主要居住在香港,
他所經營的公司是股票上市的公司;諾風是老五,
行蹤飄忽不定,喜歡冒險,聽說他最近交了個女朋
友了,馬上準備結婚。」
「這麼快?」是速食愛情嗎?
「沒辦法,為了破解咒語,咱們兄弟全卯足了心
力。」
南諾天在鍵盤上按了個跳下頁的鍵,「老ど諾奇
和母親住在台灣。」
「你們六兄弟都還沒人成家嗎?」她問。
南諾天搖搖頭,「相愛的人可遇而不可求。但要破解咒語不是結婚就能算數的,這也是我和曼菲遲遲未結婚的原因:我們並不相愛。」
「可是我知道唐小姐非常愛你。」她的心裡酸酸的。
「是嗎?哼!她愛的男人可多了,只要上她的男人她全愛。」
「怎麼會這樣?」原來大人的世界這麼複雜。
他蹲在她身前,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蓍。「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婚姻裡有不貞與背叛,記得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那晚嗎?』』
她點點頭。
「我和曼菲那晚解除婚約後,我才要了你。」
忠貞、不背叛,多麼簡單的要求!但也是多麼難的要求!在現今的社會,又有多少人做得到?
「我想,你若能做到如你所說的忠貞,你的婚姻生活已經奠定了八成以上的幸福基礎。」她羨慕他未來的妻子,但不可能是她。
「願意成為我的幸福基礎裡的另外兩成嗎?」他又再度求婚了。
「不!我不能。」她仍然拒絕他。
「為什麼?」
「為了你。」
「給我一個解釋。」
「不要問了,好嗎?」她抽開他的手,拿起劇本繼續背誦,她不知該如何給他解釋,她想起了唐曼菲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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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南園來了個訪客。
從不曾在星期天出現南園的奧利佛居然也來了。
「你應該就是諾天的小仙女,對不對?」戴著寬邊帽的年輕女人,朝雷絃歌禮貌的笑了笑。
「我叫雷絃歌。」
「她叫羅莉莉。」奧利佛幫她介紹。
「要你多嘴,我自己會說。」羅莉看來並不領情。
奧利弗仍然嘻皮笑臉,毫不以為意。「喝點什麼?」
「我要喝諾天的招牌調酒。」
「那是什麼玩意兒?」奧利佛嚷道。
「你真的很煩耶!諾天會調給我喝,不用你管。」
南諾天看著兩人鬥嘴,突然靈光一現,難道奧利佛單戀的對象就是莉莉?
改天他得好好逼供。
「咱們到起居室坐吧!別站在這裡吹風。」羅莉莉爽朗地道。「外頭的黑大個是不是叫吉姆?」
「是啊!怎麼樣?」
「諾天,你應該給他加薪。我要進門前,正好看見他扶起一位在附近慢跑跌倒的民眾。這麼好心的人,現在很難找得到了。」莉莉嗓音較粗,與她女性化十足的模樣大相逕庭。
「你還是一樣雞婆耶。到印度學了三年瑜珈,也沒看你修身養性,脾氣也沒改好。」奧利佛嘟噥道。
「你說什麼?」羅莉莉大為不滿。
「我說你的脾氣還是一樣壞。」
「脾氣壞只有對你,我對別人可好得很,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昨天你來接機時,不是早已領教過了?」
不一會兒,他們一行四人走進起居室。
「哇——諾天,你們家真是千變萬化,裝潢又換了,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啊!?」羅莉莉是個有名的守財小富婆,看到有人花錢像流水,忍不住就要叨念兩句。
「現在你看到的裝潢將維持三年不變。」南諾天微笑地道。
「為什麼?」羅莉莉張大著嘴,疑惑看著三人。
「奧利佛沒告訴你嗎?」
羅莉莉搖搖頭,微瞇著眼,瞪向奧利佛。
「我的歌劇院被恐怖份子炸毀了,我得花錢再蓋一個;破壞總是比較容易的,建設則要花好幾百萬英鎊。」
「哦——真可惜。」她歎了一口氣,「啊!對了,玫瑰園還在嗎?小仙女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
羅莉莉牽著絃歌的手,微笑的離開起居室。
兩人在通往玫瑰園的路上散步,早晨的露珠不時從樹葉上掉落。她們來到一張椅子上休息。
「你是不是愛上他?」羅莉莉順手摘下一朵玫瑰,送往鼻尖嗅著,神情瀟灑。
雷絃歌很驚訝。「愛上他?」
「嗯!昨天由機場回家的路上,奧利佛講起你和諾天的事,我猜的。」
雷絃歌笑了笑。「告訴我,你曾是他的情婦嗎?」
「諾天是個很特別的男人,許多人都想成為他的情婦,但不包括我。我曾經是老南夫人的特別護士,可惜不是南家人兄弟任何一個的情婦。」她的口氣帶著玩笑。 .
「可惜?」絃歌不解。
「開玩笑的。我很喜歡南家的每一個人,老南夫人沒有女兒,所以一直把我當女兒一樣看待,我的心比較野,常常不在英國,每年輪流往六兄弟不同的落腳處走走,常有免費的度假活動。」她愛極了那樣的生活。
突地,雷絃歌腳旁的花叢動了一下,跳出一隻可愛的松鼠。
「好可愛,誰的?」羅莉莉對小動物一向有莫名的好感。
「奧利佛。」
「他可真有閒情逸致。」羅莉莉從松鼠的後頸將它捏握起來。「是只公的。」
當羅莉莉把松鼠放回地上,松鼠隨即一溜煙往樹上竄。
「你們上過了嗎?」羅莉莉的口氣很自然,就像問她中午準備吃什麼般。
雷絃歌不喜歡對外人談論這麼隱密的事,至少羅莉莉對她而言仍是個陌生人。
「我這個人說話很不懂技巧,也可以說很直,反正一根腸子通到底。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被那個色膽包天的惡棍給毀了。南家的人注定要娶相愛的女人為妻,除非他愛你,而你也愛他,否則你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知道。」雷絃歌頭一次為了南諾天在外人面前泫然欲泣。
「唉!男人被慾望沖昏頭時,總是情話綿綿的,你要小心!」她自己也曾吃過同樣的虧。「奧利佛曾說過你總是能看穿他的事,我覺得你連小松鼠的心事也能看穿。」雷絃歌以另外一種方式間接承認羅莉莉剛才問及的問題。
「你恨他嗎?」羅莉莉問。
「諾天嗎?不會,他是我的恩人。」至少他讓她站在舞台上。
「而我恨我的那個他。」羅莉莉站起身來逕自往玫瑰園深處走去,完全不管雷絃歌是否跟進。
「有的時候,愛與恨之間根本很難區分。」雷絃歌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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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雷絃歌拒絕南諾天的求婚後,他們就未再有肌膚上的接觸,連一般的親吻都沒有。
縱然她的心裡有著失落感,回頭想想也未嘗不是圓滿的結局。她並未懷孕,他也不需勉強自己硬要負責。他應該趕快找一個他愛的女人結婚。
終於有一天,她下定決心,便向他開口:「諾天,我要離開。」
南諾天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為什麼?」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你想到哪裡去?」
「總有人願意給我機會演戲的,我現在不再沒沒無聞了。」
「有誰會請你演戲?再拿身體來交換嗎?」
雷絃歌聞言,臉色蒼白,嘴唇微微地顫抖著。「你說得對,也許我可以再用身體去交換,畢章一次和一百次是一樣的。不是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南諾天被她的話激怒了。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演戲一直是我一生的唯一目標,現在你的歌劇院毀了,留在這裡對我而言,已不再具任何意義了。」她提高音量道。
「你的意思是在告訴我,這段日子來的所有情分全是出自於你的演技?」
「可以這麼說。」她決定狠下心來。
「你讓我佔有你的身體,也是因為想利用我?」他憤怒地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
「沒錯!」她流下淚水,狠心的說。
「你這個賤人!」他揚手重重地摑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也不閃躲,任由他宣洩。
「這個行業本來就是在賣弄色相,我只是選擇你做為我那方面的啟蒙老師。」再打吧!最好恨我一輩子,這樣總比悲劇發生得好,雷絃歌心裡思忖著。
他徹底地崩潰了。
「你走吧!」他傷心欲絕。
「謝謝你。」
「滾!」他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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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南園就像進來南園時一樣困難,雷絃歌的內心感觸頗深。
「雷小姐!」吉姆叫道。
「我要走了,這段日子以來,真的謝謝你!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像天堂了。」雷絃歌流著淚向吉姆道別。
「我送你一吧!」
她搖頭,拒絕了吉姆的好意。「你還有工作。」
「不要緊的,老闆若知道我溜班開小差是因為送你一程,他不但不會炒我魷魚反而還會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