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動身子,深深地進入她,感覺就像他們第一次結合時一樣完美,好像他們之間這幾天不愉快的相處都不存在。
× × ×
「不過是吃個飯罷了,你穿得好像要參加英女皇的加冕禮似的。」梅英傑到方靜瑤家接她到半島酒店吃飯,一看見她的打扮,他不禁糗她。
「我的衣服全是這麼隆重的款式,你有什麼意見?」方靜瑤雙手叉腰,一副不準備放過他的模樣。
「不敢有意見,快上車吧。」他開了朋馳的車門,有禮貌的邀請。
半晌,朋馳平穩地往前駛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拌嘴。
「這麼好心,請我上半島酒店吃大餐,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我沒有陰謀,只有陽謀。」他嘻皮笑臉地看著她。
「什麼陽謀?」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追求嘍!」
「Stop!我拒絕你的追求。」
她開始有點手足無措,兩頰燥熱,很想跳車。
「為什麼?」他不相信她會拒絕他。
「你這個人用情不專、愛挑毛病、缺點一大堆,我沒辦法跟你相處。」
「小姐所言差矣!我這個人用情專一、至死不渝、有容乃大、優點一大堆,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相處的人了。」他立刻反駁。
「再加上一項缺點——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她補上一句。
「這是自信。」
「你很煩耶!沒事改變什麼心意追求我?停車、停車,我要回家,不玩了。」方靜瑤不悅的開口。
「我是真心的,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梅英傑懇求她。
「喂!你是不是和人打賭追求我啊?」方靜瑤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問。「現在很流行,或是在錄什麼綜藝節目之類的。快誠實招來,懲罰從寬。」
「我是真心的。」
完了,說實話居然沒人相信。
「梅英傑,我可警告你,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哦,你千萬不要愛上我。」
「可是已經愛上了怎麼辦?」
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方靜瑤震了一下。「好肉麻。」
「不知道為什麼,我每天都想見到你,你說說看,除了愛情,還會因為什麼原因?」
她笑了一下。
『梅英傑,冷靜點,半島酒店就在前面,你先進去等我,我到隔壁路口買冰鎮酸梅湯,一會兒就進去。」
「什麼冰鎮酸梅湯?我下去替你買。」
「不用了。恭喜你,梅英傑,你終於找到擺脫我的最佳方式。」方靜瑤腳底抹油準備閃人。
來不及阻止她下車,他只得在後頭大聲嚷叫:「靜瑤,你聽我說!」
× × ×
夏寧初正在書房作畫,難得沉默是金的方靜瑤則倚在窗台上發呆,一動也不動。
這樣的方靜瑤反而讓夏寧初覺得奇怪,她實在忍不住好奇地道:「你今天很不尋常哦!」
方靜瑤回過頭來,神秘的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會注意到呢!喂,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歡迎。」
「你覺得英傑這個人會不會自大了點?」
夏寧初想了想後中肯的說。
「或許是因為他所處的環境吧!他對自己很有自信。」
「你覺不覺得他用情不專、花心風流、一大堆缺點、又愛挑剔、很不好相處?」
「很多男人差不多就是這樣啊!」
「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敢跳下斷崖尋死呢?」方靜瑤走近她。伸手摸了一下她臉上那道疤痕。
「疤痕很明顯嗎?」夏寧初惆悵地問。
「不會很明顯,你很介意嗎?」
夏寧初聳聳肩。
「每回只要看到諾揚或想到他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總會讓我想把自己的臉藏起來,尤其在他注視我的時候。」她第一次向別人吐露心裡這方面的脆弱,或許靜瑤不太能理解。
「怎麼會?我一直覺得你長得好美,那道疤痕根本無損你的美麗。」
果然,靜瑤不能體會。
所以她只是苦澀地笑了笑。
「你們家新請的兩名下人還算勤快吧?」方靜瑤東張西望地看向四周,順便用手指抹了一下書架。
「嗯。讓我在家裡成了廢人。」
「以前福嫂還在這兒時請的那兩名傭人全讓諾揚辭退了,後來請的這兩位是我媽咪挑的,受過埃及艷後式的訓練,我請母親割愛讓你們用。」談到這一段,方靜瑤可樂了。
「你家裡也要用不是嗎?讓伯母割愛真不好意思。」
「不礙事,我媽咪又請了兩位,最近正嚴格訓練中,反正她在家每天無所事事,讓她訓練女傭打發時間,她自己可樂在其中呢!」
「有機會想請教你母親關於埃及艷後式的訓練課程。」
「這個名字是我自己掰的啦。在我家,我媽咪就像埃及艷後;不過,我媽咪的馭夫術倒是可以向她學習學習。」
「英傑最近常常約你吃飯?」夏寧初突然問。
「我躲他躲到無處可躲,千萬別再鼓勵他約我吃飯了。」
她怕極了。
「原來英傑想追求你,所以你剛才才問我那麼多他的事是嗎?」
「此較起來我倒覺得你的朋友朱靖於可愛多了。」
夏寧初眼睛一亮。
「你喜歡靖於?」
方靜瑤緊張地揮揮手。「才沒有,你別亂點鴛鴦譜,我誰也不喜歡,我只喜歡自由。」
看來英傑要追上靜瑤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 ×
夏寧初再一次來到心雲姨的中醫診所。
「靖於不在是嗎?」她問。
靖於晚她一天回香港,回來香港後他們只通過一次電話,就再也沒見過面了。她感覺是他刻意不願見她。這樣也好,聰明人的作法。
只是她不是聰明人,她來心雲姨這裡找了他好幾回,卻總是遇不到他。
「他昨天早上坐飛機到美國去了。」林心雲慈眉善目地回答。
夏寧初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靖於是在美國出生的嗎?他拿美國綠卡,以後會在那裡申請學校再深造,短時間之內不會來香港,也不會回上海。」
「心雲姨,你有靖於美國的住址嗎?我想寫信給他。」
林心雲猶豫了一下。
「這樣好嗎?靖於是個癡心的孩子,他很喜歡你,從上海認識你到現在沒有改變過。你嫁人後他很難過,如果你們一直保持聯絡的話,我怕他會更難忘了你,你願意看他這麼痛苦嗎?」
夏寧初急切地解釋:「不是的,心雲姨。我只是想謝謝他,然後將我在日本時來不及告訴他的一些話,告訴他,我想,也許這樣可以幫助他恢復得更快些,我不是想讓他會錯意,或是要糾纏他。」她低垂著頭,她知道心雲姨一定會責怪她讓靖於那麼痛苦。
「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強求,就像昨天下午,有一位從日本來找靖於的小女孩——叫沙也子吧,我有點忘了。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我們家靖於,可是我也知道那女孩只是單相思,所以我很瞭解這種事不能用對錯來衡量,只能說大家沒有緣分。至於你想向靖於道謝的心意,我想你的丈夫南諾揚先生應該已經帶到了。」
「我的丈夫?」諾揚來找過靖於了?
林心雲點點頭。
「是呀!三天前吧,他們在這裡大約聊了十分鐘,我正好有病人在問診,所以他們交談時我並不在場,不過事後我問了靖於,靖於告訴我你的丈夫十分感激靖於對你的救命之恩。」
× × ×
當晚,南諾揚與夏寧初躺在床上。
「你找靖於聊過天?」她問。
他的語氣充滿侵略性,「你也去找他?」
「我晚了一步,他到美國去了。」
「那太可惜了。」他粗嗄地道。
「聽說你向他道謝?」她很高興他為她做了這件事。
「很奇怪嗎?」
「不是很奇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她很怕又惹他生氣。靜默片刻,南諾揚突然說:「他很愛你,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勁敵。」她略為發抖的解釋:「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
「若你沒有認識我,你一定會嫁給他,因為他實在非常愛你。」他側過身,一隻手托著頭,由上而下細細地審視她,他想看清楚她真正的心思。
她迎上他的目光。「你希望我承認還是否認呢?」她的語氣裡有著大膽挑釁的意味。
「我要聽實話。」他的表情認真而嚴肅,不是鬧著玩的。
「我嫁的人是你不是嗎?」
「但是你的心思好像並不在我身上。」他研究著她的表情。
她討厭他的注視,只想躲入暗處。
「你太多疑了。」
「是你讓人很不放心,十分不放心。」
他伸手扳正她迴避的臉龐。
「可能是我們相識的方式讓你不放心。」
她放棄迴避,因為根本無處躲藏。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慵人有禮地問。「南先生,梅先生的電話要不要接?」
「轉接進來。」南諾揚應了聲,轉身拿起話筒。
他的話不多,只在適時處嗯了幾聲,眉頭越聚越攏,兩分鐘後掛上電話,然後下床著裝。
「你要出去?」夏寧初緊張的問。
「嗯,蘇菲亞自殺了。」他很自然地告訴她原因,並沒想到寧初並不認識蘇菲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