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哥,你……怎麼有空來?不用看診?」糗態被看見,可頌的舌頭難得的打結。
衛仲紹撿起了地上的眼鏡屍體,緩步走到桌邊。
「看來這次你氣得不輕喔!」沒回應她的話,他嘴角勾著笑看她。「要不要說來聽聽?」
不僅摔眼鏡,還以大湯匙挖蛋糕吃,又像水牛一樣的猛灌冰奶茶。
看著面前的蛋糕,可頌滿臉的沮喪。「這次我栽了個大跟頭。」而且還是足以成為業界笑話的跟頭!
多諷刺!想想一開始在法庭上,她還以嘲諷的眼神看著那個男人,沒想到人家一開口,也不過就一句話,就讓情勢逆轉了。
「什麼樣的跟頭?」拉開椅子,衛仲紹坐下。
他不介意當個心理咨商師,因為可頌對他來說除了親如妹妹之外,還有個重要的身份——他的線民——助他順利追求鄔菟絲的重要情報來源。
「我被耍了,還在法庭上當眾出糗。」拿起大湯匙,可頌又挖了口蛋糕。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整到我們的紅牌大律師?」看著她即將送入口的蛋糕,衛仲紹不免為她捏了把冷汗。
這種吃法,難道不怕哪日會變成大胖子嗎?
「唉,就是……」可頌欲言又止,想想算了,再說只讓自己徒生悶氣罷?
放下手裡的湯匙,她乾脆改拿起一旁的冰奶茶,咕嚕咕嚕地猛灌。
直到整瓶奶茶一滴不剩,她的火氣差不多也消了大半。
「我沒事了,對了,衛哥你是來找老二的吧?」
要是她也能有個死心塌地愛她的男人,該有多好?偏偏她在職場中見到的,淨是一些始亂終棄的壞男人。
唉,老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真的不想跟我分享你的不愉快?」衛仲紹可沒被她的話題給帶開。
可頌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都過去了,我剛才只是一時氣瘋了而已,喝掉一瓶冰奶茶之後,腦子已經冷靜了不少,現在想想算了,人生中誰無挫折?撐過去就好。」
「你能想通當然是最好的。」衛仲紹的視線落到那瓶奶茶空罐上。「你一口氣喝這麼多冰涼的東西,對身體實在不好,晚一點你到診所來,我拿些中藥粉給你沖茶喝。」
「衛哥又要勸我別喝這麼多涼水?」怎麼可能?不喝涼水,她怎麼消氣?
「總是能少喝,就少喝點好。」
「是的,衛哥。」他什麼時候也變得跟個老頭子一樣的嘮叨?「對了,你不是要上樓去看老二嗎?」趕快將人給還走的技巧,她可還有。
「我方纔已經上樓去看過她了。」想起菟絲氣得通紅的臉,衛仲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你見過老二了?」那麼……他怎會出現在廚房裡?一定是來向她打探情報的吧!
衛仲紹緩緩地點了一下頭,收起嘴角的笑。
看著他,可頌攤攤雙手。「這幾天可沒什麼消息給你。」
「我知道。我不是來向你要情報的,是你方才氣沖沖的進門,開了冷藏框,抱著蛋糕就往內走,老爹看了不放心,要我進來看看你。」
「我老爸?」這下可頌才想起,對喔!方纔她衝進來時,老爸好像真的站在框台。
衛仲紹又朝著她一點頭。「其實你們三姊妹,不管哪一個,老爹都一樣的疼愛。」
可頌愣了下,然後對著天花板深深地吁了口氣。「看來,我今天的蠢事,又得記上一樁。」
她是家中的老大,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就不忘隨時激勵自己,得幫忙老爸擔起一部分母親的責任,而今天卻讓老爸擔心了。
「別在意。」衛仲紹伸來一手,鼓勵地拍拍她的肩。「是人就不可能永遠都是強人,情緒難免會有高低起伏。」
「這我知道。」可頌小小聲地歎了口氣。
「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衛仲紹說著,對著她一笑,轉身就要朝外走。
「衛哥。」有點感動,可頌突然喊住他。
衛仲紹轉回身來。
「謝謝你。」不僅對她,還有對她所有家人的照顧。
「傻瓜,跟我還提什麼謝。」對著她揮揮手,衛仲紹笑著朝外走。
唉,如果他的菟絲能像姊姊一樣,或有她一半的明事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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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辦公室,豐儆棠就將何凱文給叫進辦公室來。
「凱文,下個星期幫我挪出至少四個小時來,然後撥通電話給百蕙,告訴她,我就約她在那一天見。」
豐儆棠邊走邊脫掉西裝外套,甚至難得的抬起一手來,將領帶微微地扯關一了些。
何凱文趕緊跟上前,機靈的伸手接過西裝。
豐儆棠很少在辦公室裡脫下西裝,整齊筆挺的衣著,是他一向給人的印象。
「豐先生要見太太?」見他在辦公室裡脫西裝扯領帶,已夠教凱文驚訝,如今又說要見洪百蕙,該不是今日開庭的結果非常不利?
「不是太太,下次見面,記得要稱洪小姐,或是百蕙小姐。」豐儆棠不忘糾正。
「是。豐先生,就下個星期三可以嗎?」翻翻手中的記事本,他不疾不徐地說。
雖然不明白老闆的婚姻有何問題,但就長久以來的觀察,他幾乎認定老闆不喜歡見到老婆。
因為婚後,豐太太從未在謹聯出現過,若不是一個月前她突然闖入一場主管會議中,集團裡的所有人甚至會誤以為老闆還是單身。
「下星期三……」豐儆棠想了下。「我那一天原本有些什麼安排?」他好像約了個香港來的友人一道吃飯。
「下午有個會議要開,晚上約了Jason先生一同吃飯。」整天的行程只有兩件事,要更動較為容易。
「我和Jason約幾點?」會議一更動,會有許多部門受到影響,而與Jason見面,倒是可以延延。
「晚上六點三十分。」
「八點半……」豐儆棠幾乎只考慮了一秒鐘。「我跟他約在哪裡見面?」
「凱悅。」凱文抬起頭來,視線暫且由記事本上拉開。
「那麼,等一下你下去之後,幫我在凱悅訂一間房間,說我下星期三六點會到,然後通知百蕙,就約六點三十分到凱悅來,再撥通電話告訴Jason,跟他的餐約改為隔日的早餐,地點不變。」
「好。」何凱文的手動得很快,紅筆在記事本上記錄他的交代。
「喔,對了。」對於室內的冷氣,豐儆棠首度覺得不夠涼,又伸手扯了扯領帶。「你還記得百蕙的律師姓什麼?叫什麼名字嗎?」
都是那個女人,惹得他大動肝火、心浮氣躁。
既然她膽敢捋虎鬚,他就該好好的記住她的姓名。
「好像……對了,好像姓鄔,叫鄔可頌。」不明瞭老闆的用意,凱文認真地想著。
「鄔可頌。」很好,她可是第一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豐先生……」凱文很驚訝,因為他居然見到了老闆在笑。
不過,那笑容怪陰森可怕的,要是能不笑的話,可能還比較不嚇人。
「凱文,關於和百蕙的餐約,你撥通電話通知鄔律師。」
就算他和百蕙頤利協議離婚,也不代表他就再也見不到那個女人。
機會是人創造出來的,尤其對一個被徹底激怒的男人來說,要創造機會去整一個女人,絕非難事。
「要通知鄔律師?」這下何凱文完全被搞糊塗了。
老闆好怪!既然約了前妻談離婚事宜,幹嘛還要對方的律師也在場?這不是搬磚塊砸自己的腳嗎?
「是的,明天一早你撥通電話給鄔可頌,然後告訴她,百蕙那邊由她負責通知,務必準時。」
何凱文壓下心裡的疑竇,問道:「豐先生,那……我需不需要聯絡楚律師?」許多事老闆不給他知道,就沒必要太好奇。
「不用。」豐儆棠回得果決。
等著瞧吧,她敢在眾人面前惡意詆毀他,指他有不為人知的隱疾,她就要有勇氣承擔他的怒火。
「喔。」何凱文點點頭,再度傻眼。
呃……老闆怎麼又笑了?而且嘴角微揚的弧度看來比方纔還可怕,陰森得教人毛骨悚然。
「豐、豐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可……可不可以先下去辦你交代的事?」凱文發覺自己開始有點口吃。
「等一下。」豐儆棠喚住他,可沒忘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
「豐先生還有事?」今天真怪異,以往老闆交代事情總是簡潔明確的。
「你下去之後,先辦這件事。」拿起桌上的紙筆,豐儆棠寫了張簡明的便條交給凱文。
凱文上前接過,低頭一看馬上呆住。「豐、豐……豐先生要查鄔律師的資料?」
一定有鬼,老闆真的不大正常了!
一會出去後,他絕對會先撥通電話給楚輔仁,問問今天在法庭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我明日一早就要。所以,不管你用任何方法、手段,最好連她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查出來。」
「呃,這……」凱文苦笑,眼角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哎喲!左跳財,右跳災,他怎麼左右眼一同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