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而言,妻子人選首重溫良謙恭、聽話乖巧不違背丈夫的意思,他不想在外面打拚後還得面對劍拔弩張的女人,處處限制他在外的一言一行。
佔有慾強的亞里沙就是這種女人,好勝心強又不懂得體貼,過於自我從不考量別人的想法,和地川巖死硬的脾氣相去無多。
他的人生已經有了完美的規劃,他會在三年後與溫順的音羽京子訂婚,一年後結婚,然後在三十五歲那年接下家族事業,沒有川姬亞里沙的存在,除非她甘心當他的外室。
「喂!別說得那麼現實,好歹我也是為你日後鋪路,川姬集團主掌全日本的金融體系,哪天你周轉不靈還能低息借貸。」
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自家人錢財疏通可避免糾紛,誰敢擔保他家事業哪天不會出狀況,需要大筆資金融通。
「那我在此是不是該謝謝你的好意,替我找了一座無後顧之憂的金庫?」望月葵譏誚的說道,面露飄忽的冷笑。
「難道你不該謝我嗎?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我的另眼相待,是朋友才將上等的肥肉留給你品嚐。」膩死他,省得一天到晚說教。
地川巖此舉的確是不懷好意,他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將人推入火坑,看他們痛苦掙扎而不伸出援手,永遠沉淪暗無天日的深淵。
誰叫他老是不肯放水讓他贏一場,桿子輕鬆一揮又高又遠,讓他在後頭苦追不上。
交情歸交情還是論輸贏,即使他們之間的情誼在上一代就已奠定,濃密得如蜜裡調油,可是不算計他還真是不甘心,非要打散他的悠適表情不可。
說穿了他就是無聊,想藉著刁蠻表妹來讓好友日子難過,這樣他輸球的心情才能獲得平衡。
望月葵揮開他搭肩的手冷視一眼,「別當我是狗,無福消受。」
「嘿嘿!說得真嚴重,我是為了你好。」說到狗他忽然頓了頓的想起什麼,「不過你也真是太閒了,居然把人家主人丟下不要的狗送到動物醫院。」
想到那件事地川巖就想笑,忍不住瞧瞧好友僵凝的臭臉,長這麼大他大概第一次有變臉的機會,竟然有女人不受他的魅力所惑還……送他永生難忘的「禮物」。
「地川,你還想留住兩排牙齒吧!」白得刺眼,需要染點血的顏色。
他一點也不畏懼威脅的笑得捧腹。「哈哈……看到你被人嫌棄的感覺真好,你的小腿……哈哈……」
那個談錢色變的女人真有種呀!拔腿就跑前不忘留下一個紀念,讓他看戲看到心情好得不得了,一整天精神飽滿等著笑他。
「閉嘴,如果你不想我現在離開。」生平的奇恥大辱他一定會找她算,不管她躲到天涯海角。
隱隱作疼的脛骨不斷提醒他所犯的錯誤,若非她出其不意的踢了他一腳,以他的身手不可能任由她從眼前消失,早讓她受到應得的懲罰。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深具信心能找到她,狗的體內植了識別身份的芯片,只要扣留狗質不怕她溜掉。
要不是為了參加亞里沙的生日宴會,這會兒她哪裡也去不了,只能呼天搶地的請求他寬恕。望月葵沒發現他放在這個女人身上的注意力超過所有他在意的人,一刻不曾或忘的牢記她的面容。
「嘿!別翻臉,我不說就是了,這個天大的面子你今天一定要做給我。」地川巖連忙拉住他不讓他走,免得對裡面的人無法交代。
雖然他一肚子笑氣堆著難過,但是若能看到兩頭野獸互相撕咬也算值得,他一直期待鮮血噴出喉管的畫面。
「我只停留十分鐘。」這是他的底限。
「好好好,十分鐘就十分鐘……唔,你要不要談談遇襲後的心得感言?」他又不怕死的小捋一下虎鬚。
「地、川、巖——」想惹他生氣非常容易。
「風度、風度,你的幽默到哪去了?」喊得這麼恐怖書他心臟縮了一下,差點停止運作。
「埋在土裡。」當他被強迫參加不想露面的宴會時。
望月葵是世界高爾夫球界最少上封面雜誌和電視的人,除了打球外他一律不接受任何訪問,連記者靠得太近想拍攝他近距離相片也一樣驅離,不讓自己的臉上媒體幫人打免費廣告。
他喜靜不愛應酬,對於慶功酒會或名人的邀約一向興趣缺缺,為人保持低調下搶鋒頭,安靜的獨享自我空間不容外人打擾。
沒幾人真正見過他的真面目,在比賽時他總是將帽沿壓低,戴上防紫外線的深色眼鏡,露出鼻子以下的半張臉,因此關於他的傳百眾說紛紜。
神秘得難以預測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令對手捉摸不定他眼底的銳利,大意低估了他的實力而敗北。
本來專家保守估計他會在一年內追過美國的老虎伍茲·米寇森、南非的艾爾森和古森,躍升世界高爾夫球名人賽的冠軍,只要他繼續維持目前的最佳狀況。
但是經過多場的比賽後,心細的觀察家不難發現他未完全展現高超的球技,似是故意落於杜瓦之後,與斐濟的維傑斯齊名。
他只是不想太引人注目,以他尚未被媒體挖掘出來的家世而言,名氣反而帶來困擾,對他日後接掌家族事業並無肋益,倒成一大苦惱。
「哈!埋得多深?我帶一群人去挖。」沒死透就救得活。
「無聊。」低啐一聲,望月葵大步向前。
「就是無聊才找你來湊熱鬧,日子過得太平淡毫無起伏也很傷腦筋,每天接觸的不是鈔票就是珠寶,沒點新鮮事……啊!你幹麼突然停下來?」
幸好他身手還算靈活,緊急煞住車的沒撞上他的背,不然他俊帥的鼻頭就慘了。
「那個女孩……」背影很面熟。
「哪個女孩?你可別在亞里沙的宴會上勾三搭四。」讓他的面子掛不住。
望月葵沒瞧他的說道:「聖伯納犬的主人。」
「你是說狗主人也來了?」眼睛一亮,地川巖探頭打量著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他們是特意提早一個小時到達宴會,不願與其他與會賓客碰面,所以此刻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大廳只有他們兩個客人,其他人尚未抵達。
而會場采自助式的外燴料理,有龍蝦大餐和烤小牛排、日式涼面及旋轉壽司,還有一流的法國廚師現場烹調食物供人取食,現場的準備狀況看來有些凌亂。
不過大家各做各的倒也不受干擾,亂中有序的各司其職,努力在開場前將一切佈置得完美無缺。
一旁最沒人注意的角落裡,有兩個揮汗如雨的可憐女人,正苦命的裝飾蛋糕奶油花邊,六層蛋糕每一個造型皆不同的力求美觀華麗,營造出顧客想要的華貴夢幻風格。
最麻煩的是必須一個一個小心的疊放上乳白色的蛋糕架子,而她們兩個都不是高人一等的長人族,踩著木梯搖搖晃晃的險象環生,讓經過身邊的人瞧了都不禁捏了把冷汗。
生日蛋糕可是宴會上的主角,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會破壞整場宴會。
「啊!玫瑰,小心……」梯子要倒了……
第四章
咦,沒事?!
不會那麼神吧!她才一戴上幸運草項鏈就能逢凶化吉,霉運盡散的轉危為安?
瞧瞧頭頂不再晃動的天花板,餘悸猶存的阮玫瑰拍拍胸口壓壓驚,小心的將水果蛋糕挪正再放上幾顆櫻桃,大功告成的鬆了口氣。
早叫學長要把壞了的木梯修一修,他老是嘴上說好要她別擔心,絕對害不到她,可是一轉身又把這件事給忘了,雙手揉起麵團的開發新產品。
瞧!這會兒不就害到她了,要不是有人在後頭撐著,這下子她非跌個四腳朝天不可……
等等,小雯的力氣沒那麼大吧!能一手撐住她五十二公斤的體重。
眼睛往後一瞄,她先看見一隻有肌肉的強壯胳臂,然後順著手肘望入一雙深邃的瞳眸,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頓生慌亂。
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具有強烈的侵略性,非常危險,是個不宜正面交鋒的可怕人物。
「下次想當眾表演特技時,請先衡量自己的能力。」果然愚不可及。
輕輕托高,語氣輕蔑的望月葵以單手的力量支撐著她,彷彿感受不到她的重量,輕鬆往六層高的蛋糕架旁一擺。
她就像佈景一樣的杵著,思忖著他聽起來有點熟又十分陌生的嗓音。
「呃,對不起,請問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哇!她說錯什麼?怎麼他突然臉色一下子由雷龍變成迅猛龍。
人家說女人的脾氣像天氣,晴時多雲偶陣雨,原來此項定律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
「妳不知道我是誰——」好,很好,非常好,勇氣十足。
「知道幹麼還要問你!我對認識不深的人只有三秒鐘記憶。」腦容量不大何必裝那麼多東西,過目即忘才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