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下到口的辯駁,淡淡的望著兩人。
「鷹司。」戴瑞克出現在門口,暗示仇家殺到了。
他點了點頭,側首對兩人道:「別怪我不好心的提醒你,如果你不想他流血太多致死的話,就趕快送他到醫院去。」
郁鈴以一種完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彷彿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一樣。
為什麼他傷了人,還能如此風涼?如此的冷靜呢?難道他真的冷血到沒有心,沒有一絲絲的憐憫嗎?
要她就做不到,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在她面前死去,而不設法去救。
「我知道了,多謝你的好意。」忍住一再潰決的淚水,她撐起受傷的韓愈文,費力的走向門口。
「等一下。」他倏地叫住她。
她緩緩回頭。「你還有什麼事?」
宮本鷹司在空無一人的櫃檯上,拿起她剛剛看上的鑽石首飾遞給她。「我答應送你的。」
膘了那只首飾一眼,她心死地望向他。「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留著送給下一個被騙的笨女人吧!」
經過這一次戀愛,她不會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她扶著韓愈文,黯然離去。
「鷹司,快走吧!」郁鈴一走,戴瑞克就走過來催促。
門外的警車嗚鳴聲接近,另一端喬瑟夫等人已經跟追來的意大利黑手黨開火了,而他卻仍為兒女情長在流連著。
「鷹司,走吧!」
睨著佳人的眼眸,依依不捨的垂下,鷹司終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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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場血戰,宮本鷹司和喬瑟夫都受了傷,黃金殺手的五人身份也都曝了光,從此成為各方追逐的目標。
郁鈴沒有宮本鷹司的消息,偶爾有的訊息就是報紙的社會版,久久會報導一下他又在某個地方被發現,遭到追捕後又逃脫的消息而已。
雖然已不再愛他,但每次看到這樣的新聞,她還是忍不住會心悸一下,為他擔心。
「郁鈴,你還好吧!」一星期兩次,舒珊會和家駿來看她。
齊家駿是黃金殺手中,唯一沒有曝光的一位。
懶懶的從躺椅上坐起來,她將散亂的長松隨意在腦後紮了起來。「還好,最近豆漿店的生意怎麼樣?」
「不錯,家駿又簽了三家加盟約,就等你回去分大錢了。」舒珊開玩笑地說,和家駿一起在她對面的椅上坐下來。
現在的郁鈴看起來很沒有生氣,比以前沉默多了,臉上也很難得看到笑容。
「聽說韓愈文出院了,他有沒有打電話給你?」她盡量絕口不提鷹司的事。
郁鈴點點頭。「有,早上打電話來過,說他要來見我。」
「你答應了?」
郁鈴搖搖頭。「沒有,我拒絕了。」她淡淡地說,抬起首來了然一笑。「剛被傷害過,我不想那麼快再談另一段感情。」
「郁鈴……」舒珊想勸些什麼,但一張口就啞了,因為她也不知道鷹司為什麼要這麼做,用意何在。
也許問家駿會清楚些,但他也是閉口不提鷹司的事情,教她無從瞭解。
「算了,不提那個人。」她攤了攤手說。「聽說郁伯伯想辦移民到美國,你會跟著過去嗎?」
「不知道,沒考慮。」雖說這是個傷心地,但這裡有她的朋友舒珊,她不想就這麼離開,到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去,況且換了個國度,治安也不會比較好。
而她並沒忘記「他」就是從美國來的。
「對不起,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再睡一下,最近沒睡好。」她越來越沉默,能談的話題也越來越少了。
舒珊知道她的傷害很深,所以並不介意,拉著家駿的手站起來,準備離開。
「郁鈴。」走到一半,家駿轉回頭,似乎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一些事情。
「嗯?」躺到一半的身體停下來等他。
「我不能告訴你鷹司為何要這麼做,但我能說的是,殺手不能有愛人,也不能動情,一旦動了情他就不是殺手了。如果他的離開是為了保護某人的話,那這個人一定對他很重要。」他意有所指的說。
微微一笑,郁鈴知道他是在安慰。「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只可惜我不是那個他想珍惜保護的人。」
「郁鈴……」他欲言又止。
「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她堅決的眼神,說明了想忘掉他的決心。
「我知道了。」他輕歎一聲,搖頭和舒珊走出去。
舒珊和家駿走後,她強忍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嘴巴上說忘記,事實上他早深植在她心裡,挖都挖不掉。只是愛深,傷害也深,她好恨……好恨啊!
恨自己不能拴住他的心,令他付出真感情。
她沮喪的走下樓,找到正在書房裡談生意的老爸。
「爸,我想到鄉下的外婆家住一陣子。」她開門朝在書桌後的郁生說。
掛上電話,郁生擔心的走向她。「你一個人到鄉下太危險了。」
「不會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不會有人來傷害我們,所以我一個人沒有關係。」
托那個男人的福,老爸不但找到委託殺害他們的元兇,還把證據交給了警方,將他們全部逮捕了,所以她跟老爸現在很安全。
「如果你堅持的話,就叫那個警察小子陪你去好了,我也比較放心。」害女兒被感情所害,他內疚得很。
生平第一次看走眼,實在不敢相信宮本鷹司是那種玩玩就算的男人。
「那就算了。」她轉身走開。
好像每個人都急著叫她找第二段感情似的。
「大小姐,韓先生的電話,你接不接?」路過大廳時,女傭拿了一隻無線電話過來。
「不接。」她看也不看一眼的說,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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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被掛斷的電話,韓愈文的心裡有說不出的失落感。
他本以為沒有了宮本鷹司這個人,郁鈴的心就會回到自己的身上,誰知道她完全消沉了,把自己封閉起來,任憑他如何耐心叩門就是不打開。
現在他開始感到有一點洩氣了。
低頭再看看自己剛剛買來的報紙,上面有一則關於宮本鷹司的新聞,自從那天以後,他似乎天天被追殺,雖然每次都逃掉了,但也算是在生死邊緣。
他不禁開始猜想,他那天如此傷害郁鈴,激她離開,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發生危險,所以才要逼她死心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對郁鈴的感情就太深了,深到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她受到一點傷害。
這樣的決定要有多大的勇氣,和無私的愛啊!
要是他,就絕對做不到。
「韓先生,你來早了。」咖啡店裡走進來的兩人,一眼就瞧見他坐的位置。
兩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叫了兩杯咖啡。
「我們還以為韓先生不會出來了。」
「怎麼會呢?」韓愈文抬眸瞧了兩人一眼。「不要說是你們告訴我宮本鷹司真實的身份,就是以你們兩個現在的名氣,我也要出來看你們才對。」說著他從口袋內拿出一副手拷。「是你們自己拷上?還是要我來?」
「原來韓先生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兩人相視一笑,並不把韓愈文放在眼裡。「可是你也別忘了,是誰告訴你宮本鷹司是國際殺手,讓你立下大功,升上便衣刑警的事情。」
「不錯,如果讓人發現你跟國際通緝犯有合作關係,那你想……你會不會再被記幾支大過免職呢?」
「說得不錯。」
兩人一搭一唱的,說得韓愈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們在威脅我?」
「沒有,只是提醒而已。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忙呢!」
「什麼事?」他沒好氣的問。
「是一件小事,幫你也是幫我們。」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低聲向韓愈文說道:「聽說你們和國際刑警都沒抓到官本鷹司那班人,而我們跟他也有很深的仇恨,所以想找你合作一下,把他們一夥人引出來。」
「引出宮本鷹司?」這又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只是要怎麼引呢?」
他可不是笨蛋,哪可能輕易就會上當。
「利用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誰?」他心裡生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兩人邪惡的一笑。「你心裡有數還問?」
「郁鈴!」他倏地站起,大喊道:「不行!」聲音之大,引起鄰座側目。
「別激動。」飛蛇按著他的肩膀,教他坐下來。「只不過是演場戲而已,不會傷她一根頭髮,很快就會還給你了。」
肩一聳,抖掉他的手。「不行,我不會答應,我不能讓郁鈴恨我一輩子。」
要是讓郁鈴知道自己利用她,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再理自己了,那要娶她的美夢不就破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