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提他的出生和背景,也不告訴她任何有關他的事情,她就像他生命中的過客,路途上的床伴跟玩偶,提供消遣跟寂寞而已。
她不知道他那天說要娶她的話是真是假?還是一時興起開的玩笑話?她好茫然,好忐忑不安,她沒有一絲安全感。
宮本鷹司走進房裡就看她一個人坐在椅上發呆,他躡著腳走過去,存心嚇她一跳。「老——鼠——」
「什麼?老鼠!」郁鈴整個人跳起來,緊緊攀住他的脖子。「老鼠在哪裡,快點趕走。」她害怕的大叫。
她在地下室的恐鼠症還沒醫好。
宮本鷹司哈哈大笑,擁著她一起倒在床上。「你還是這麼膽小。這裡常常有人在打掃,怎麼會有老鼠呢?這麼容易就受騙,是不是在想什麼?」
「沒有。」她嘲著嘴坐起來,想什麼也不能跟他說。「你跟家駿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嗎?我跟舒珊以後是不是不用再被關在屋子裡了?」
關了那麼久,她的骨頭都快被關散了。
宮本鷹司輕輕捏了她鼻子一下。「又想溜出去了是不是?」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我想跟舒珊出去逛逛街,你說好不好?」眼光討好的冀望著他。
「不好。」他答得好乾脆,「還有幾個漏網之魚沒處理掉,你們出去會有危險。」
他潑了她一身冷水。
「漏網之魚在泰國,又不在台灣,有什麼關係?」男人就是窮緊張,連相隔十萬八千里的距離都不放心。「我出去逛逛就回來,不會有事情啦。」她趴在他的背上,親著他的臉頰說。
他仍然不輕易鬆口。
「拜託啦!司,只要半天就行了嘛,讓我透透氣。」她幾乎都快忘了門外的路是長什麼樣子了。
她又吻又吮的撒嬌模樣確實可愛又嬌憨,但是在家駿沒有確切的清除餘黨之前,他還是不放心讓兩個女人單獨出去。
「你要買什麼?我叫人去買來送給你。」
「我是要逛街,又不是為了買東西。」男人永遠不瞭解買東西是為了要逛街的樂趣,她老爸有的是錢,她還要人家送嗎?「你輕易就想送人家東西,是不是常買東西送女人啊?」
也許韓愈文說得沒錯,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還是你去泰國這幾天,又交上別的女人了?」嗯,有這個可能,看他平常色色的,一定喜歡偷腥。
女人翻臉就跟翻書一樣,剛剛還暱喃細語的撒嬌著.現在就板起臉來說要算帳了。真是讓人摸都摸不清楚。
手一攬,就將她跳離的身子抱了回來,坐在旁邊。「你放心,除了你之外,我不會送任何女人禮物。」他軟言輕哄她。
他很少有好脾氣哄女人的。
「你胡說。舒珊跟家駿結婚時,你就送了一整套的鑽石首飾給她。」
拜託!宮本鷹司無奈的瞟了天花板一記白眼。
「那是結婚禮物,你連最要好的朋友的結婚禮物也要計較?」太愛吃醋了吧?
「我才沒有計較,只是提醒你說謊了。」她噘著嘴,整個身體都靠在他的懷裡。
感覺真的很舒適,很有安全感,彷彿這個位子天生就是她的一樣。
她這一輩子,絕對不把這個位置讓給任何人。
「那你要我怎麼樣?」
「也買一組送給我,一模一樣的,明天就要。」
他莞爾地一笑,輕吻她耳垂一下,「沒問題。不過,你今晚是不是要先好好的謝謝我呢?」
「怎麼謝?」她裝傻地問,手已經摸上他的領帶,悄悄的解開了。
鷹司咧嘴笑了。「你學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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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鷹司果然帶她到珠寶公司去選購一整套鑽石首飾。
正當她在專心的挑選首飾時,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走了進來,在鷹司的耳畔講了幾句,就看他臉色大變的站起來。
「怎麼了?」這個高大的男人讓她有些面熟。
好像是跟鷹司一樣是個殺手,似乎叫……戴瑞克。但他不是在美國嗎?怎麼也到台灣來了。
官本鷹司吩咐她在原處坐一下,自己則拉著戴瑞走到角落去。
「你怎麼來了?」
「不只我,伊蓮娜跟洛克、喬瑟夫都來了。」
他納悶的挑了挑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同伴這麼久了,從來沒有看到戴瑞克這麼失常過。看他緊張的神情,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你的身份曝露了,各國的殺手都陸續湧到台灣來要殺你,就連國際刑警也發出了通緝,通知台灣的警察緝捕你,你必須立刻離開台灣才行。」
鷹司的表情變得凝重,黯著眼眸看了郁鈴一眼,她正在選購首飾,一個身著警察服裝的男人走了過去。
「看吧!麻煩來了。」戴瑞克正準備出去幫她,卻被鷹司拉住了。
「等一下,他是認識的人。」
那個警察是韓愈文,他又不死心的來糾纏郁鈴了。
「你剛剛說的事情我明白了,我還有多少時間?」他依依不捨地看著郁鈴。
戴瑞克搖了搖頭。「沒有時間了。剛剛我走出機場時,看到意大利黑手黨的殺手也來了,我想他們很快就會追查到你的行蹤。」
那不就表示郁鈴也會有危險嗎?他忍不住低咒一聲。
「你必須立即決定,是要帶著她走,還是把她交給台灣的警察保護?」
「我……」要他丟下心愛的女人逃走,他做不到。但是要讓她跟著自己陷入危險卻又……
「我早說過,我們這種人不適合談戀愛。」戴瑞克安慰的搭上他的肩膀。「你的愛只會帶來她的死亡而已。」
這說出了他最擔心的事實。
「鷹司,沒有時問了。」他看到韓愈文已經發現他們,並以無線電通知警局,他再次催促。
沉痛的閉上眼睛,鷹司不得已做下決定。「瑞克,再給我十分鐘的時間。」
望望手錶,再看看守候在外的三人,確定還沒有人殺過來後,他點點頭。「好,就十分鐘,快點。」
「謝謝。」鷹司放下他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走了過去。
「郁鈴你聽我說,他真的是壞人,他不是真心喜歡你,他是在利用你。」不顧眾目睽睽之下,韓愈文情急的拉她想離開。
他通知的警隊就快來了,他不願郁鈴陷入危險。
「不用!你放手,你快放開我,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你快走。」她用力的掙扎,想拍開他的手。
「郁鈴……」
「他說的都是真的。」
她正打算呼救時,宮本鷹司就出現了,他雙手插在口袋,一派瀟灑的站著,一點想出手解救的打算都沒有,只是一臉冷漠的瞟著她。
他怎麼了?
「鷹司……」郁鈴焦急的想奔向他,但手卻被韓愈文緊緊的抓住,不讓她過去。
「別過去,郁鈴,小心他會拿你當人質。」
他不屑的嗤哼一聲。「我向來不做這種卑鄙的行為,更何況是我玩膩的女人,更不想再碰。」
他在說什麼!她劇烈掙扎的身子停了,激動的腦袋在瞬間被掏空。郁鈴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不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司,你說什麼?什麼玩膩的女人?你在說誰?」她眼瞳裡有著被深深傷害的痛楚。
那含淚的眼眸揪緊了他的心,但他故意視若無睹地道:「我的話你聽得很清楚。韓愈文剛剛說得對,我在世界各地都有女人,你只不過是我在台灣時的一個玩偶,一個床伴而已,現在我想走了,所以將你還給舊情人。」
「什麼舊情人?我跟韓愈文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怎麼可以這麼誤解自己,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絕情、傷人的話。
「不是嗎?」他冷笑的斜唇一撇,冰冷的寒眸睨向兩人相握的手。「我才離開一下子而已,你就跟舊情人相會了,如果是離開一段時間呢?你們豈不是要等不及的上床?」
句句話都傷人那麼深,她早該知道的,所謂殺手無情,他根本沒有情也沒有心,自己太傻了,太笨了,笨到相信一名殺手。
悲淒的眼淚滑了下來,無言的滴落到地上。
那無聲的淚,像擂鼓般震動了他的心。
她滴下的淚像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胸膛,令他疼痛不已。
「你這個壞蛋,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郁鈴呢?你欺騙她的感情還不夠,還要侮辱她嗎?」韓愈文氣忿的拔槍,想射殺這個傢伙。
宮本鷹司冷然的瞥他一眼,無懼他的威脅。「你覺得你的槍會有我的子彈快?除了靶以外,你開過槍嗎?」
右手瞬間一抄,一把銀色的手槍就握在手中,他以極快的速度開了一槍,子彈貫穿他握住郁鈴的手,立刻血流滿地,疼得他哀哀大叫,臉色慘白。
他冷哼地揚眉,銀槍人袋。
「愈文,愈文,你怎麼了?」郁鈴此時才看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宮本鷹司,我看錯你了,你果真是一個殺手,一個無血無淚的無情殺手!」她哭泣的向他大叫。